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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桑聽到白蟾宮在回答他的問題,抬頭看向白蟾宮,看到他那張毫無血色的嘴唇緩緩張合著,喉間發(fā)出的聲音稍稍有種被淤泥膠著的凝滯與沉悶,不知道是身上的藥性未過,還是所受打擊太大,每一句話,都吐息微弱,氣力微薄,如同一陣清風就能漸漸吹散。“他說,從頭到尾,師尊都一清二楚,包括五公子在內(nèi),都比我知道的多得多?!卑左笇m說這句話時,忽而抬頭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闔桑,闔桑迎著他的目光,一時間并沒有開口說話。“五公子沒有想說的嗎?”似乎見到闔桑沉默,白蟾宮稍稍有了其他的情緒,略微死氣沉沉的眸眼,忽而有了些許光彩,也正是因為恍然間看到了那一抹光彩,闔桑眼前一亮,被白蟾宮擾亂的心,竟隱隱升起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喜悅。“你想知道的,我當然會告訴你,不過,你現(xiàn)在這樣很不好,這里是神界,我不想你成為第一個在神界餓死的人?!标H桑笑著說,將一碗吃的東西端到白蟾宮面前。雖然之前他和白蟾宮有些不愉快,但對于美麗的事物,他雅五公子一向是極盡體貼的。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清湯素面,白蟾宮蹙眉看向闔桑,問道:“這是什么?”闔桑笑,將面推到白蟾宮面前,指了指:“素面,雖然我不怎么喜歡。你什么都不吃,也不就寢入眠,連水都很少喝,如果你不喜歡山珍海味,我可以給你換掉,但你這般折磨自己,白帝看不見,你師尊看不見,龍女更不可能看見,只有我這個苦命人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你想快點好起來,我想,還是吃點東西最好?!?/br>白蟾宮收回目光,只看了一眼素面,連抬手的欲|望都沒有:“我現(xiàn)在不想吃。”他神情冷漠地側(cè)頭,“你先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闔桑似笑非笑,又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突然想起之前長生真人來托他向白帝要回白蟾宮時,他問長生真人的一個問題,心中一動,望著白蟾宮的眼神驀然深沉起來。“那你為何如此鐘情白龍女?”他看著白蟾宮,輕聲問他。白蟾宮聞言,眉頭越皺越深。闔桑拐彎抹角,始終不肯正面回答自己,自然對于闔桑問的問題,白蟾宮也一點回答的興趣都沒有。然而,也就是這個問題,闔桑之前同樣也問過長生真人。相較此刻默不作聲的白蟾宮,長生真人的回答模棱兩可,有意思多了。他說是白龍女本身就是個奇女子,也說白蟾宮第一個接觸的女子就是白龍女,很難不對她動心動情,若究其根本,可能僅僅是因為白龍女是他的救命恩人??傊?,長生真人也并沒有告訴闔桑,白蟾宮癡戀白龍女的原因。不過,長生真人走之前,突然對闔桑說了一段頗有深意的話。“長宮從小歷經(jīng)生死磨難,心性和平常人是有所不同的。對我這個師尊而言,他是尊重多于親昵,但對于白龍女和榮兆,除了救命恩人以外,如今白蟾宮這個頑固的性格也多是受了他們的影響。換言之,小長宮便是受我們這三人的影響,才造成了如今白蟾宮這個個性糾結(jié)繁雜的人。他從我這學(xué)到處事淡薄與一身本事,從十世好人榮兆身上學(xué)到倫理綱常和待人處事的道理,而從白龍女身上,學(xué)到的是用不一樣的眼光去看待世間萬物,他能理解現(xiàn)在的青兆,也正是因為當年的小長宮,從小便聽白龍女說著那些匪夷所思的話。青兆很像白龍女的性格,很多言論和想法都異于常人,這些不論放在何時,都是不合天地循環(huán),天倫地理的,對于那時候失去所有親人的小長宮而言,當初的白龍女說的話是極具震撼力的。所以,我想不管他是否情鐘白龍女,對長宮來說,白龍女都是非常特殊的存在。”長生真人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想要磨平長宮這顆怪石,或許從最平常簡單的地方著手,方可打動他。”正因如此,闔桑這次來給白蟾宮送吃的時,才會一反常態(tài),端來了一碗清湯寡水的素面。“白某鐘情于誰,似乎不管五公子什么事?!卑左笇m見闔桑神色自若不慌不忙,好似他不回答,闔桑就不會再開口,他有些沉不住氣,陰沉沉地回道,轉(zhuǎn)而一頓,又提起白帝說起的事,“五公子何必跟在下拐彎抹角,白帝陛下都說出來了,你何苦還要繼續(xù)瞞著在下?!?/br>闔桑不置可否,想起當日他前往西郊神宮向白帝要人,白帝好似料到闔桑會前來討人,早就命藥童方覺將白蟾宮抱了出藥廬,候在藥廬外的偏殿等他到來。闔桑甚至連白帝的面都沒有見到,方覺就將懷中氣色極差無法行動的白蟾宮交給了他,若非看到白蟾宮那雙死死盯著白帝寢殿的眼睛,闔桑也想不出白蟾宮這么狡猾的人怎么會這么糊涂答應(yīng)白帝試藥。但是白帝到底說了多少呢,闔桑不得而知。因此,他不清楚,是該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白蟾宮,還是像長生真人和錢孝兒一樣有所保留。“其實我知道的并不算多,而且也是剛知道不久?!鄙晕⑺妓髌?,闔桑打定主意,倒了一杯茶水,放在白蟾宮面前,坐到白蟾宮對面,同樣倚窗望向窗外。接著,慢慢將之前在義莊,長生真人告訴他的一切娓娓道出。期間,他的眼光偶爾落到白蟾宮捏著水杯的手,見到他的手指無聲地越收越緊。……當日,白蟾宮幾乎走投無路問傘中的蘇小慈想不想做仙神,那時候,他已抱著玉石俱焚的心,不管小慈答應(yīng)與否,都會竭力一試。卻沒想到,小慈會突然提起一些他從來都沒注意到的疑點,其中最令人起疑的,便是達多塔下地宮的存在。小慈大膽推論當年伽藍寺一事中,應(yīng)該還有一個人介入其中,而且能在所有人毫不察覺的情況下,說服求那羅什在地下建起一座避難的地宮——這個人一點也不簡單。不管此人是敵是友,是惡是善,他的存在都頗有些耐人尋味。聰明如白蟾宮,他從頭回想起來,從白龍女與十世好人宋兆私奔前后,慢慢的,確實琢磨出一些蛛絲馬跡顯示出的不妥。例如,當年白龍女與榮兆兩人私奔,白龍族早不找晚不找,偏巧在白龍女即將臨盆時找到他們的蹤跡,導(dǎo)致后來發(fā)生的一系列慘事。當時白蟾宮只以為是白龍女與宋兆的時運好,所以才能瞞天過海貪歡那么久?,F(xiàn)在想起來,龍族并非俗物,又何況那時還有上界的人在捉拿宋兆,怎么可能被兩人簡單的東躲西藏瞞過了?!還有龍女死后,白蟾宮曾背著龍女四處求藥起死回生,偏生在他求到仙藥的時候,突然傳來宋兆被斬殺于誅神臺,拋下天梯的風聲,一時間驚動龍女尚存一口生氣的龍魂,飛向天梯接住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