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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時日一到,神仙也留不住,而且無痕無跡,查不出所以然來。 “皇上,臣妾伺候您喝水?”楚妙珠說著,銀勺已經(jīng)遞到了帝王唇邊,就那么喂了下去。她就像一只表面溫順,內(nèi)里野蠻的貓,帝王就是喜歡她這一口。 不一會,三足獸爐里的安神香燃起,軟塌上傳來厚重的呼吸聲,楚妙珠披著輕紗就去了凈房沐浴。 梅呈守在殿外,這是楚妙珠定下的規(guī)矩,但凡帝王臨/幸,她都不會見他。梅呈面色鐵青,如一根孤松一樣站在那里。幾年了,每一次都沒有好受過。他知道她更難受。 有一小黃門自甬道而來,“梅總管,可否過來一趟,我家主子要你?!?/br> 這太監(jiān)未至二十,看著十分面生,梅呈不由得警惕了起來,壓低了聲音道:“你是誰?你家主子又是誰?” 小黃門無聲的抓起梅呈的右手,在他掌心寫下一個字,又道:“梅總管,我家主子還說了,此事于你和貴妃娘娘皆是百利而無一害,而且梅總管有位故人要見你一面?!?/br> 小黃門說完,棄了梅呈的手,輕笑:“梅總管,請吧?!?/br> 梅呈還在疑心之中,這時游廊光線昏暗處又走來兩名黃門,這一次卻不是生面孔,其中一人梅呈認識,是北鎮(zhèn)撫司總旗陳晨。他今夜喬轉(zhuǎn)打扮特意入了后宮絕非是替帝王辦事??低醯娜嗣}到底深到了什么程度?就連帝王的鷹犬錦衣衛(wèi)也替他辦事了么? 這個認知太過可怕,梅呈這些年一是盼著太子登基,到時候楚妙珠在背后做了那么事,說不定能有一條活路,可現(xiàn)如今……他需要重新規(guī)劃一遍。 “梅總管,請吧!”陳晨虛手一指,眉眼卻透著殺氣,或許他們這些人是殺人太多,渾身上下的戾氣已經(jīng)散不去了。 梅呈側(cè)身,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自內(nèi)殿溢出的火光,這個時候她在沐浴,今晚沒有半個時辰是不會出浴的,梅呈知道自己非去一趟不可,便道:“好,勞煩大人領(lǐng)路?!?/br> 陳晨上前一步,手中繡春刀抬起,刀柄上尚存朱紅的痕跡:“梅總管,得罪了!”他揮臂而下,梅呈沒有反抗,刀柄擊中后頸,他當(dāng)即昏了過去。 城郊私宅,外有護院數(shù)十人。 梅呈面上的黑紗罩突然被人掀開,刺眼的白光讓他一時間無法適應(yīng),只能微瞇著眼,透過指縫看著光線之外幾步遠處的人,此人高/挺朗健,身姿卓然,是康王本人無疑。 很快梅呈調(diào)整了過來,抱拳道:“殿下!” 康王謹慎多慮,既然能將梅呈擄過來,自然是做足了功課,道:“梅呈,本王這次見你,是打算跟你談個交易,當(dāng)然了,主要是跟你的主子談交易,只可惜你主子身不由己,本王暫時也不能見她,只能由你這個……藍顏知己傳個話?!?/br> 康王果然都知道! 梅呈鎮(zhèn)定如初,是康王預(yù)料中的樣子。 “康王這話是什么意思?恕雜家不能明白?!泵烦蔬€在游離,并不能百分百信任康王。 屏風(fēng)后有人清咳了一聲,是個女子的聲音。 康王這時道:“柔兒,你出來吧?!?/br> 顧柔這才緩緩從屏風(fēng)外走出,梅呈的視線順著康王所看的地方望了過去,這一眼便立刻皺了眉,他也不是一個庸俗無能之輩,警覺性很好,突然想起了楚妙珠說過,在法華寺見過一個故人,而且他那日似乎也看到了顧柔,只是他并沒有往這個方面去想。 怎么會呢? 她明明已經(jīng)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九兒今日點開作收,看著那孤伶伶的兩位數(shù),頓覺凄凄慘慘戚戚,仿佛提前感受了一股來自JJ的寒潮------這里是瑟瑟發(fā)抖的分割線。 第74章 雌雄辨 都說上天格外眷顧美人,此言一點不假,時隔幾年,二夫人顏色如初,甚至容光更勝。 但凡見過二夫人的人,鮮少會忘卻這張如雨后梨花,絕塵脫世的臉。二夫人心善,對待府上下人一向是寬容大方,而梅呈對她印象深刻,還在于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年,他與還是楚三小姐的楚妙珠已經(jīng)暗中定情,有一日楚妙珠纏著他在園子里嬉鬧,被二夫人正好撞見,若非她提醒,楚老太太也不會等到幾年后才獲知這段孽緣。 梅呈此刻的震驚絕非可用一言兩語去表達,二夫人死后,他還奉了楚妙珠的命,回了一趟楚家祖宅追悼,他是親眼見過靈堂和棺槨的。 “柔兒,過來。”康王的語氣格外的平和,顧柔就朝著他走了過去,在他身側(cè)的圓椅上坐下,身形輕盈,面容卻比在楚家時富態(tài)圓潤了不少,可見是過的比曾經(jīng)好。 柔兒? 梅呈凝眉,他知道康王的妻子是定北侯的庶妹,這件事全京城人皆知。 說起定北侯的庶妹,也是個可憐人,自幼便體弱多病,一直在庵堂里養(yǎng)著,康王在此之前有過一樁婚事,后來不知怎么的,那武家之女偏偏又被指配給了慕王。幾年前,一直孑然一身的康王突然就向定北侯求取他的庶妹。其實,顧家除了久病不愈的顧柔之外,還有一個嫡出的姑娘,是定北侯的幺妹。世人皆不懂,怎么康王就看中了一個病秧子。而且娶了顧柔進門之后,身邊再無他人,康王為了王妃的病體,這幾年游歷四海,尋遍名醫(yī),總算是在去年得了一子。 不過,康王妃卻從未露過面,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外界皆將康王與康王妃的事傳作佳話,有多少閨中癡女羨慕顧柔的好運,能得康王癡心相護。 梅呈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終于收回了他不該呈現(xiàn)出來的表情,“康王殿下,王妃,不知您二位今日大費周章的要見奴才是有何事?”他態(tài)度恭敬。 康王與顧柔對視了一眼,他握著顧柔的手,傳達著只有他二人之間才能明白的意思。 康王輕笑,和顏悅色,不像是一個妄圖成為上位者的野心之人,但梅呈同樣也知道,人不可貌相,這時,康王道:“梅呈,你本是楚家簽了賣身契的護院,本王敬你是條漢子,為了楚貴妃能做出這么大的犧牲。這些年你幫著楚貴妃……不,確定的說是楚家,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吧?張婕妤的孩子,徐美人之死都與你脫不了干系,你且不論本王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本王今日既然能將你帶出宮,想查清宮闈秘事并不難,況且本王也是誠心與你交談,否則也不會讓本王的王妃出來見你。” 顧柔對梅呈點了點頭,希望他能相信康王。 梅呈在此之前,是誰也不信的,就是楚居盛,他也有所保留,這世上,他唯一顧及的人只楚妙珠一人。但今晚有顧柔在場,他對康王的防范并沒有那么嚴謹。 梅呈猶豫一二,終于開了口:“二夫人……真的是您?” 康王拍了拍顧柔的手,給了她勇氣和肯定。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