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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塞北神刀白漠天與四大名門之一的云氏大小姐云碧瑤一見鐘情,輾轉(zhuǎn)選址金陵南郊,創(chuàng)立白云山莊。兩人雖然都出身武林,卻心存避世之念,在這白云山莊四周設(shè)立重重機關(guān),外人不得指引,極難進入山莊。因此若想要進莊議事,需先去金陵城內(nèi)白云山莊開設(shè)的米鋪里投遞名帖。樓牧怕走漏風(fēng)聲,先找了家小客棧安頓好那魔教弟子,自己又換了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服,趁著第一場春雨的淅瀝纏綿,披蓑戴笠,孤身一人,前往金陵城東的白云米鋪。======來到米鋪,樓牧才意識到事態(tài)嚴(yán)重。當(dāng)日樓牧和高家兄弟攜那魔教弟子遭遇正派人士一事,早就隨著春風(fēng)吹遍了江湖。米鋪里各門各派的服飾眼花繚亂,都是為魔教弟子一事而來,唾沫橫飛嚷嚷著要白云山莊給個說法。樓牧覺得自己遠(yuǎn)在青州的樓外樓形勢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很妙。正想著,有個穿青衣的中年男子猛拍柜臺,吹胡子瞪眼指著米鋪掌柜,一臉悲痛吵著要直接殺入白云山莊去。旁邊有個白衣人勸慰道:“裴公子節(jié)哀。少卿君正值當(dāng)年慘遭毒手,令人噓唏。白云山莊也算是正派,這里頭定有什么誤會,依在下之間,還是要心平氣和,當(dāng)面問問白莊主才好。”樓牧想了一會兒,便想起來他們口中的少主少卿君,正是他當(dāng)日調(diào)戲的裴門裴少卿。要說這裴少卿長得也算細(xì)皮嫩rou,偏偏喪命于那魔教弟子的慢毒之下,著實令人噓唏呀。那青衣中年男子聽不得勸慰,已經(jīng)怒著朝那白衣人道:“死的是我裴門少主,云敬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誰不知道四大名門里就屬你們江南云氏與白云山莊有裙帶之親?”兩人當(dāng)即爭執(zhí)起來,米鋪本就不大,頓時亂成一鍋粥。不過樓牧卻嫌還不夠亂。他要亂到當(dāng)他投遞名帖的時候,沒有人能夠注意到他。于是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慢吞吞蹭到兩個清秀少年身旁,伸手往其中一個的屁股上捏了一把。====那少年個頭不高,被捏之后渾身一顫,猛然側(cè)頭盯住旁邊的另一高個少年。“你什么意思?”他忿道。高個少年甚是莫名:“我什么意思?”那矮個少年更怒,高聲道:“白楓,昨晚你借行酒令之名,就對我……對我……如今還來玩這套!你以為我裴均之是好欺負(fù)的么!”他說完就撩起袖子,直接一拳揮了上去。那高個少年白楓見狀不妙,一個箭步跳出米鋪。裴均之不依不饒追到街上,兩人很快在雨里過起招來。這掌風(fēng)陣陣的不長眼睛,引得米鋪里眾人慌忙出去勸架。“叔父,他摸我!”“我沒有!”樓牧笑得簡直直不起腰,只好側(cè)身靠上柜臺。“公子好興致啊?!庇腥瞬焕洳粺岬氐馈?/br>樓牧回頭,只見一個中年書生,一手摸著算盤一手翻著名帖,悠悠地看著自己。樓牧慌忙止笑,從斗笠下露出自己的臉。那中年書生臉色迅速一變。“我住城北信來客棧。”樓牧壓低了聲音。那書生撥了一記算珠。“今夜子時,客棧門前?!彼驳吐暬氐?,面孔卻依舊看著米鋪外。有人已經(jīng)拎起白楓,怒叱道:“小小年紀(jì)就好男風(fēng),成何體統(tǒng)!”===樓牧一路哼著小曲兒回到客棧。看著白云山莊的架勢,顯然是在等樓牧到來商議對策。對策樓牧是有的,只是如今多了一個變數(shù)。變數(shù)就是那魔教弟子。上佳之策,自然是反咬高家兄弟一口,再把那魔教弟子重新交回正道人士手里。可樓牧一想到那一張絕色容顏的魔教弟子和他被鈍器所磨破的四肢經(jīng)脈傷口,心底的憐香惜玉之情立馬泛濫起來。那些正派人士五大三粗的,怎懂得呵護嬌花?樓牧懷著十分糾結(jié)的心情打開房門。然后他愣住。那被他悄悄安頓在房里如嬌花一般好看的魔教弟子,不見了。屋內(nèi)十分整齊,并沒有打斗過的痕跡。那人褪下女裝整整齊齊放在床頭,什么也沒有拿,只換走了樓牧的衣服。樓牧走到窗口,推開窗。春寒料峭,就和這個人一樣,冰冰冷冷不見一絲溫度。“走了也好啊。省得我舉棋不定?!彼把夭[起眼睛嘆了一口氣。樓牧也算了卻一樁心事,便不做他想,躺床上專心琢磨今晚入白云山莊之后該如何行事。要栽贓高家兄弟,僅憑他和白云山莊兩張嘴,似乎缺了點什么。樓牧想著想著,便睡了過去。夢里卻重回兒時玩耍的花園,不知怎地,那魔教弟子也在里頭。鳥語花香,襯得那魔教弟子分外妖嬈。樓牧便去追他,卻總是追不著。追到最后,他在無人的花園里頭迷了路。然后,他聽到,高高的草叢里有人的喘息聲。樓牧大喜,撥開草叢探頭往里瞧。碧綠瞬間殆盡,只剩漫天漫地的純白色。白得耀眼。樓牧驚醒了過來。不知不覺,已是深夜。這么多年春夏秋冬,終究無法釋懷啊。樓牧在床上呆呆地坐一會兒,甚覺人生無奈。外頭有人敲梆,子時已到。樓牧探頭往窗外看了看。客棧門口果然停了一輛馬車。樓牧吸一口氣,轉(zhuǎn)身便要出門。然后他再一次愣住了。月圓如盤,照成滿屋水色。水色蕩漾,映出積滿灰塵的桌面上的八個字。那是那魔教弟子用手指蘸著灰塵留下的筆跡。“滴水之恩,來生再報?!?/br>樓牧迎著月光輕聲讀了一遍。8===外頭的馬不耐煩嘶鳴了一聲,樓牧回過神來,伸手抹掉字跡,出門而去。前來迎他的,是白日米鋪里所見到的中年書生。樓牧才進馬車,便發(fā)覺不同尋常:那馬車沒有車窗,若把門嚴(yán)嚴(yán)實實一關(guān),里面一片漆黑。外面究竟走到了哪里,發(fā)生了什么,一概揣測不出。中年書生搶先開口道:“在下白書香。樓樓主莫怪。我白云山莊的機關(guān)乃不傳之秘,不便與外人看?!?/br>樓牧心道:又不是絕色又不是錢財,我要看來做什么?嘴里卻吹捧道:“樓牧聽說白云山莊機關(guān)天下聞名,連只鳥都飛不進去,今日有緣身臨其間,已經(jīng)是十分知足,哪敢心存歹念?”白書香聞言,十分滿意地點點頭,甚是受用地道:“此言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