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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出,松開夜明珠往后連退幾步。樓牧看到血絲從云棲嘴邊漂出,在碧水中如花絮一般地吹散開來。樓牧本能地張了張口??刹艔埧?,冰冷的潭水就灌了進來,堵住他所有的話語。他回神,在地動山搖里轉(zhuǎn)頭,嘗試扳回夜明珠關(guān)閉機關(guān)。然后他愣住了:那白玉棺材,不知何時,竟然和著水里到處漂浮著的血絮,變成了殷紅色。樓牧大驚。前面的地動山搖原來不過是幌子,這一刻才是真正的機關(guān)開啟。他猛然回頭再望云棲。隔著花絮他瞧見,云棲已經(jīng)沒有了先前古怪的神情,只用那一雙明亮清澈的眸子瞧自己。眸子里的情緒,似乎比周遭的水更淡,又似乎比周遭的水更深。然后樓牧便感到自己腳下一空。掉下去的一瞬間,他清楚看到云棲動了動雙唇,用嘴型對他說了五個字:“下輩子再見?!?/br>13樓牧還沒琢磨出這句話的意思,整個人就被卷進了腳底下巨大的漩渦中。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樓牧感到自己似乎是陷入一個狹小的水道中,被湍急的水流直沖而下。這種情況下人的消耗是極大的。很快樓牧便感到體力不支,那一口提在胸口的真氣也漸漸凝聚不住。正當(dāng)命懸一線的時候,眼前突然豁然開朗,樓牧只覺得身下又是一空,整個人突然離開了冰冷的潭水,掉落到一處淺灘上。樓牧慌忙以手撐石,大口大口地吸氣。等到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他便抬頭看四周。頭頂上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水從中涌出,在他的腳底下形成了一眼極小的泉。放眼望去,平原萬里,芳草萋萋,在星空下隨風(fēng)搖曳。原來不知不覺,他竟然經(jīng)由潭底機關(guān),沿山洞順流而下,到達了山腳。樓牧呆呆地跪坐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云棲那最后一句“下輩子再見”。下輩子再見。天大地大,歲月彌長,這世上的兩個人,如若要真想再見一面,并非什么難事。所以這一句話的言下之意,顯然是要說,他們之中有一個人,再不能撐到重逢之時。樓牧原本以為,剛才是云棲要對自己不利。可如今看來,這個機關(guān)設(shè)計,顯然就是要讓人安全脫離險境,抵達山底。云棲方才的舉動,的的確確便是要助他離開。這使得樓牧開始想不通這句“下輩子再見”。樓牧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然后他感到衣袖似乎被什么東西拉扯了一下。樓牧以為是遭人偷襲,揮手就是一抓,卻只摸到了一塊寒冷的硬物。樓牧迎著月光一瞧,不由愣住了。那塊硬物,竟然是云棲先前想送給他而被他拒絕了的白玉鐲子。白玉鐲子被一根極短的鐵線系住,另一頭不知何時被云棲偷偷勾到了樓牧的衣衫上。而此刻月光如水,靜靜淌過鐲子表面上的流云金紋,悄無聲息地折射出奪目的光彩來。一瞬恍惚,樓牧仿佛從那些沒有溫度的花紋里,看出了云棲的模樣。“不是說好一起逃出去吃餛飩的么?你怎么最后就不走了呢?”他對著那鐲子里看到的云棲輕聲自語了一句,“你是氣我最后打你,所以就不想和我一起走了么?”鐲子里的云棲慢慢消失了。樓牧突然清醒過來。如若云棲不走,喬沐怎么可能放過他?事到如今,云棲既然真能放走了自己,那他必定也要走。云棲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想到這里樓牧心頭一慌,連忙抬頭重新看那個將他沖下來的山洞。山洞不再涌出泉水。顯然,那潭底的機關(guān),又重新關(guān)閉了。樓牧更慌,一個飛身跳上山洞口,試圖逆行而上。才爬了幾步他便發(fā)覺山洞幾乎筆直向上,內(nèi)壁被打磨得十分光滑,根本無處借力往上攀爬。這個機關(guān)當(dāng)初的設(shè)計,就是只能出不能進的。樓牧嘗試了多次,全都徒勞無功。最后他只好退出山洞,重新落回淺灘上。天已經(jīng)亮了起來,正值暮春,落英繽紛,美不勝收。可樓牧莫名煩躁起來。或許這個機關(guān)一次只能通過一個人,又或許每次啟動機關(guān)需要一點時間。他安慰自己。于是他找了塊淺灘上的巖石盤腿坐下,仰頭看著那個山洞,極有耐心地等云棲出來。可等到日沉星升,等到身上的衣服徹底干透,等到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云棲也沒有再出來。樓牧覺得這短短一日簡直就像過了整整一輩子。等到最后他簡直要發(fā)瘋,恨不得自己能長出一雙翅膀,再次飛上山去瞧個明白問個明白。就算長不出翅膀,變成一只會打洞的老鼠也是好的。只要能重新上去看看云棲究竟為什么還不下來,都是好的。當(dāng)太陽再一次升起的時候,樓牧再也無法堅持在原地等下去了。他需要走出這個地方,到外面有人煙的地方去探聽消息。一來,他從魔教失蹤實乃大事一樁,不可能毫無動靜;可他在魔教的山腳守了一天一夜,不僅沒有等來云棲,也沒有等來任何搜捕之人,這其中十分蹊蹺。二來,他實在是餓得前胸貼后背了。食色性也。圣人都是將食排在色前頭的,何況他從來就不是善者。所以樓牧狠了狠心,站起身撥開草叢往外走去。周遭靜謐,悄無聲息,只有晨風(fēng)在腳邊拂出萬物生長的細碎響動。樓牧在這種響動里走了幾步,停下,側(cè)頭想了想。然后他重新折回自己前晚掉落的淺灘,拾起一塊碎石在地上朝著自己想走的方向劃了一個簡陋的箭頭。劃完之后他怕云棲有可能會看不懂,就又在箭頭上歪歪扭扭添上一只四不像的餛飩。然后他拍了拍手上的灰,不死心地再抬頭看了一眼上面的山洞,便捂著肚子走了。這一走便又幾乎是整整一日。魔教山腳下幾十里都杳無人煙,只有青草遍野,也不知道是附近的平民不愿惹禍上身,還是魔教故意不讓普通百姓在此安家落戶。等到樓牧終于尋著一個鎮(zhèn)子,太陽已經(jīng)再一次下山了。鎮(zhèn)子落在一條南北官道旁,往來商旅落腳不少,而此刻萬家燈火,炊煙無數(shù)。倒也還算有點人氣。樓牧剛進鎮(zhèn)就一眼看見街頭有家冒著熱氣的餛飩鋪子。樓牧的眼睛都快隨著熱氣發(fā)光了。然后他發(fā)現(xiàn)一個很嚴(yán)峻的問題:他身上沒有錢。他樓樓主自幼嬌生慣養(yǎng),出手大方,哪遇到過此等窘境?樓牧的眼光很自然地就落上了那只云棲強行偷偷塞給他的白玉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