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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是在聽雪堂北角爆炸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聽雪堂?”那地方在內城的入口附近,和沉香榭隔著錦廊相望,南面臨錦畫堂、北靠青宮太子府,再往西就是獸苑。“北角?”文以寧又重新想了一次聽雪堂的位置,反過來又追問了一次,“你是說在聽血堂北角發(fā)現(xiàn)的?”“該說是在一片廢墟之中,”納言閣大學士站起來,“孫傲客的炸藥威力太強,所以青宮也有一部分被炸毀,聽雪堂里多半藏著的是字畫,平日里也沒人會去那里。所以我們想,這東西多半是太子府上的……”“太子府?!”文以寧的聲音陡然轉高,“太子府多年沒人居住,什么人會在那里……”青宮的南角是下人們居住的地方,文以寧知道太子府上向來是趨炎附勢的人多,南角平日里是沒有人會去的,他也是無意之中去過一兩次,知道那里弱rou強食,下人們欺負下人,有的不受寵的主子,過得比下人還不如。不受寵……?文以寧被自己腦海中跳出來的這個詞給嚇了一跳,渾身一顫,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太傅和納言閣大學士,他們兩人一看他的神情立刻知道了他心中的猜測,竟然兩個人都是面露難色地沖他點了點頭。“你在太子府上和她相處最久,你應該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瘋?!庇分胸┱f完了這句話之后,就掩口咳嗽。太子府上,懂得戎狄語住在靠近聽雪堂的地方,又能夠有機會將錦朝這些訊息記錄下來的人只有一個:可是那個女人在外人看起來就是一個瘋子,她不僅每天都在發(fā)瘋傷害自己,還傷害那個她喝了無數(shù)墮胎藥都沒有殺死的孩子。見文以寧不說話,太傅和納言閣大學士兩個人都是長嘆一聲,納言閣大學是最終還是喪氣地跌坐在椅子上:“作孽吶……”“看主子你剛才的神情,”太傅似乎不死心,又問了一次文以寧,“仁姬仁爾瑪,是不是真的——沒有瘋?”☆、第六十八章文以寧記得他第一次見到仁爾瑪?shù)臅r候,是在太子府上。那時他揮退了身邊跟著伺候的小廝和宮人,有想辦法支開了如意,一個人在青宮里面走著。那時候他被一個臟兮兮的小孩子裝了個滿懷,那小男孩路都走不穩(wěn),滿臉的驚懼不說,滿臉鼻涕眼淚亂七八糟。他還沒有來得及皺眉,就看見一個衣著凌亂頭發(fā)披散的女人拿著一把生了銹的剪刀在瘋狂地往這邊追過來,那女人一出現(xiàn),小孩就立刻尖叫一聲躲到了文以寧的身后。若非是南院的護院及時出現(xiàn),恐怕當時死的人就是那個女人了。后來,文以寧才知道這看上去瘋瘋癲癲的女子是大戎國國君伯顏赫的女兒,大戎國送來和親的公主,嫁與凌與樞被封為仁姬。原先居住的地方是在青宮東北面的暖閣,后來被太子府上其他姬妾排擠,下人們又是趨炎附勢的人,一早看出來太子對著個戎狄公主根本不上心,一早將她從主子住的地方趕了出來,移居到了南院。她是女子,雖然是戎狄女子,轎中原女子來說懂些武功也會騎射,可是寡不敵眾,在南院難免受人欺負,加之生下來的孩子是個傻子,更是讓人笑話,所以下人們對她根本不怕,不僅不給她吃的用的,還總是想盡辦法給她找活兒干。不過,聽說在她用柴刀砍死了一個護院之后,就很少有下人趕靠近她了。或許是受的刺激太大,仁姬生了小孩以后就瘋了,每天不是殺人就是殺自己親生的小孩,若非是伙房的大嬸憐憫護著凌風慢,這孩子估計根本長不大。看著抱著自己的腿根本呆呆傻傻的小男孩,文以寧皺了皺眉,蹲下身來掏出懷中的巾帕,替小男孩擦掉了臉上臟兮兮的東西之后,摸了摸他的小臉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小孩似乎聽不懂的樣子,一雙小眼睛盯著看文以寧看了半晌,忽然呵呵地傻樂起來:“阿娘!”當時在場所有的人都很尷尬,文以寧自己也有些愣住,他雖然為人男妻,可是卻從小到大沒有被人當做女子過,也不知怎么到了這個孩子眼里就成了他的娘?回頭看了看被人按住的仁姬,文以寧只能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小孩的頭想要離開。凌與樞的家務事他不想管,凌與樞是太子,將來可能還會是皇帝。皇帝注定三宮六院,他又是男妻,生不出一兒半女。沒事和這些女子計較什么,轉身,文以寧就想要離開——可是小凌風慢卻死死地捉住了他的大腿,就是不讓他離開,甚至旁邊的護院看不下去過來幫忙,那小孩看見人就咬,而且一口壓下去深可見骨,眼淚汪汪地看著文以寧,還在哭喊“阿娘,你不能不要我,阿娘……”大約是那場面太慘,小孩子又哭得差點斷氣,文以寧無可奈何只能將小孩帶走,給他洗干凈取了個名字叫做瑞兒,想要等凌與樞回來的時候商議,這孩子就算有戎狄血統(tǒng)又如何,他到底是凌家皇室的人,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養(yǎng)在下人堆里。那天凌與樞回來,在他的屋子里見到了這個小孩也不意外,只是問他是不是喜歡孩子,日后他可以挑好的過繼給他,作為他們嫡出的孩子。這種戎狄的小孩,還是不要留下,任憑他自生自滅的好。或許是那時候成心和凌與樞對著干,文以寧就是不認,偏偏要將這個小孩養(yǎng)在自己的屋里,還說他是凌與樞的長子,就算要過繼他也就要這么一個孩子。那段時間兩人因為這件事情鬧得經常不愉快,或許該說,太子府的下人們都知道。太子和太子妃從來沒有愉快過,只不過這位男太子妃再怎么給太子臉色看,太子就算當晚摔了滿屋子東西拂袖而去,第二日還是會放下身段去他的屋里。在文以寧看來凌與樞就是犯賤,可是在青宮的宮人眼里,他們的太子爺那就是當真寵溺這位男妃,各個忙著巴結文以寧,又看著文以寧似乎很是看得上仁姬的兒子,紛紛不敢再找仁姬麻煩,也對那個小孩另眼相看。最終,凌與樞對他妥協(xié),愿意承認這個孩子,在登基的時候封了這孩子大皇子,只是名字凌與樞不愿給他取,文以寧便自作主張借用了永寧殿里面的那句詞“泠泠弦上音,松風慢詩心”。如今想來,文以寧忽然覺得其中有重重蹊蹺,如是仁姬打從生下了凌風慢開始就是瘋的,那么這個孩子是由誰來喂養(yǎng)長大的、教會走路和說話的?文以寧不相信那個青宮伙房的大嫂有那么多的功夫來應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