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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根指頭送給凌伊,讓他知道誰才是他的主人。「哥,過去式了,反正我一直以來都只能在這病床上靠點滴維生,手指對我來說根本沒用處?!沽柙掠盟莸弥皇9穷^的手摸著凌伊的臉,笑著:「你很愛他吧,你幸福了,對我這毫無期待可言的生命,是最好的禮物了?!?/br>凌月并不知道藍少呈的離去,她沉睡的日子里,只依稀記得凌伊看藍少呈的眼神,總挾帶著點愛慕。「哥你做得夠多了,夠了,我滿足了,若有來生,我再做你的家人好嗎?」凌月的淚水沾濕了凌伊的手。「妳在說什么傻話呀……」凌伊抱住了她。「我知道我活不久了,今天過后,我下次什么時候醒來,或者不會醒來……哥你答應(yīng)我,你要好好活著,連同我那份,好嗎?」凌月哭道。凌伊沒吭聲。他只知道,凌月再次睡去,一直睡,一直睡……半年后,她在睡夢中離開人世。而韓興宇,是在他高中畢業(yè)時,戴著口罩跟著宮守善一起進入禮堂,恭賀他畢業(yè)快樂的。宮守善自從出去后,再沒有回迪蘭。這回特地和韓興宇回來慶祝凌伊高中畢業(yè)。凌伊別著“畢業(yè)快樂”的徽章時,表情復(fù)雜的看著韓興宇,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話。「嘿,凌伊,想我不?」韓興宇抱住了凌伊,抱著他在天空轉(zhuǎn),把他當(dāng)小孩子似的。「你還好嗎……」「嗯?好的不得了!」韓興宇將凌伊放下,露出了手臂上健壯的肌rou,展示給他看,「除了臉還要復(fù)原期外,我已經(jīng)找到工作啰!」「嗯?」凌伊展露笑容。「我現(xiàn)在是小洪的御用保鑣,因為他畢業(yè)后到處去駭別人,厲害點的找到他IP,他就得換住處。有些人直接拿棍棒殺過來的,這時候就得靠我出馬啦!」韓興宇哈哈大笑。洪宥原和周建育是去年畢業(yè)的,畢業(yè)后洪宥原很開心的繼續(xù)當(dāng)他的駭客。而周建育則出國念大學(xué)了。兩人成了遠距離關(guān)系,為了籌機票錢,洪宥原可是用盡生命在努力駭別人。韓興宇沒事,真是太好了。至于跟韓興宇他們一樣的萬年留級生沈天仁,則是陪著失去勢力的陸英重新振作,費了一番功夫才讓陸英徹底放棄奪回陸氏的念頭。現(xiàn)在陸英老老實實開了家面館,做著小本生意。凌伊去吃過一次,特別難吃,猜測陸英最多開一年。這難吃程度被網(wǎng)友形容成跟軍營里頭的菜色沒兩樣。但是陸英撐了兩年,估計還在賠他的老本。凌伊并沒有回到藍家,甚至也沒有要藍少星給他個閑職,領(lǐng)薪水混日子。他找到了家面館打工,不是陸英難吃到爆的那家,是一家連鎖面館。他只要一有空堂就會來幫忙。打工掙來的錢,加上獎學(xué)金,繳一學(xué)期的學(xué)費綽綽有余。至于租房,藍少星為了報答他替他拿到藍氏,送給了他一棟別墅和土地。因此凌伊雖然每天打工,卻比其他同年齡的人生活更有保障。他可是有地契的呢。「小伊啊,C桌的rou燥面加湯?!估习迥镞汉戎鴦偞┥蠁T工服的凌伊。這家店料給的特別多,老板挺大方,加蛋還不用錢,又開在學(xué)校附近,深受學(xué)生族群的喜愛?,F(xiàn)在時間五點多,正好是尖峰時段。「來了?!沽枰列χ酥P子,走進冷氣房里。雖然十月了,但全球暖化嚴(yán)重,晚上跟夏天沒兩樣。「您的餐點。」凌伊露出職業(yè)微笑,替客人端好碗,放在他面前。手正要抽離時,卻被一手捉住。「客人?」凌伊抬頭看他。卻在看見他面容的那刻,眼淚一顆顆滑落他的面頰,合不上嘴。藍少呈坐在輪椅上,面帶微笑:「我回來了?!?/br>凌伊一腳蹬上前,抱住了他,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頭靠在他的側(cè)頸,聲嘶力竭哭喊著:「你回來了……你回來了……你回來要我了…」藍少呈拍著他的背,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哽咽,「我怎么可能不要你?!?/br>你是我最愛的人啊。那個周末,凌伊推著藍少呈在海邊吹著海風(fēng),夕陽西下,金燦燦的暖陽漸漸染紅了東方的天際,一層層的云霞或紫或橘,綿延了整座天空。緋紅的光罩著他們?nèi)?,將他們的影子拖得好長好長。藍少呈沒有了雙腿,右臉上還有著丑丑的疤痕,雖然只有十元銅板大,卻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那場意外的發(fā)生。聞著咸咸的海味,凌伊想到了兩年前他逃學(xué)成功,后來又回到藍少呈身邊。藍少呈帶他到海邊玩水,本來還想吃烤rou的,但藍少呈嗆著了水,最后沒玩成,還提早打道回府。晃眼過去,兩年了,凌伊也成年了,身高雖停留在一米七八,但跟同年齡層比,也算出眾的身高了。他們一路閑聊著,藍少呈說他這兩年,一直在努力復(fù)健,他有了義肢,最近在練習(xí)裝上它走路。他以為那場爆破后他會死無全尸,不過幸好爆破當(dāng)時,一塊木板從天而降砸到了他的腳。雖然腿當(dāng)場斷裂,但因為木板的保護,他上半身才沒受什么傷害。不像錦華,被數(shù)以萬計個碎片扎入身體,當(dāng)場沒了心跳。沒人知道藍少呈還在世的消息,除了幾個心腹,當(dāng)然包括小青和許辰,這種把一生都交給他的人。難怪凌伊病房后就沒看見他倆了。「那你住在哪里呢?」凌伊問。「我以前買了一個小島,上面很適合拿來養(yǎng)老,我一直隱居在那?!顾{少呈瞇起了眼,感受微風(fēng)拂過他的臉,「我的個人財產(chǎn)并沒有被凍結(jié),夠拿來活一輩子了?!?/br>「說什么傻話,你才28。」凌伊停下腳步,他們現(xiàn)在站在港口最前端,欣賞著短暫的落日。「沒了你的日子,我發(fā)現(xiàn)我蒼老很多?!顾{少呈說。「那你為什么沒來找我?」凌伊走到藍少呈面前,蹲在他的前方,抬頭望他,「我雖然一直不相信你死了,可、可找不到你,我真的很想催眠自己:對,你走了,我不該眷戀了?!?/br>藍少呈傾身,湊近了他,在他耳邊道:「對不起?!?/br>「好了……」凌伊羞紅了臉,起身又推著他的輪椅,走回岸上。「我一直沒告訴你我母親對我說過什么。」藍少呈凝視著前方。「她說了什么?」凌伊還記得藍少呈對她母親重視到,之前幫他取了個暫時的名字:秀楠,就是用他母親的名。「你上高中前,藍溍涂為了讓藍氏發(fā)展得更好,開始勾搭對藍氏有利可圖的女人,拋棄了母親,導(dǎo)致她最終得不到藍溍涂的愛,割腕自殺?!顾{少呈很平淡的說出這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