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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寒早早便告了假,如今去了魏且的墓前,魏凜和葉宸也都在。三人皆是沉默無言的祭拜著。爾后凌雪寒一直跪坐在魏且的墓前。“傅霜的事,你可打算告知魏且?”葉宸的聲音依舊冷淡,他微瞇著眼斜視著凌雪寒,眼里的情緒看不清道不明。凌雪寒并沒有回應(yīng)他,甚至眼神流轉(zhuǎn)都不曾。魏凜看著眼前氣氛奇怪的兩人,適時插話道,“傅霜?我之前見著他了?!?/br>“何時?”凌雪寒依舊跪坐著,沒有回頭,聲線平穩(wěn)。“就前幾日,剛好瞧見他被人順了錢包,不過幫著教訓(xùn)了那個小偷一頓?!?/br>“凜哥也見著了?”葉宸聲音里似乎帶著一絲笑意,“長得像吧,要是閉著眼,可是一模一樣了。”“阿且已經(jīng)走了七年了?!蔽簞C看著自己弟弟墓前放著的白色花束,又看著一直跪坐著的凌雪寒,微微閉了閉眼繼續(xù)說道,“你如今是如何看傅霜的?”凌雪寒依舊無言。“他是個好孩子,十七歲多好?!?/br>凌雪寒這才抬眼,與魏凜對視。魏凜沒有停頓,“其實你心里已經(jīng)有答案了,是吧。”葉宸神色一暗,緊緊盯著眼前的兩個人。第九章最近將軍府上新來了一個廚子,十分擅長做甜食,羹湯糕點酥餅每天都能不重樣的來。傅霜覺著自己最近被投喂的有些多了,連帶著臉蛋都圓潤了些。凌雪寒還打趣他,說什么抱起來更舒服了之類的,他雖然又氣又惱,卻也只是臉紅紅的不理人,兇不起來的性子。傅霜此時正去往前廳準(zhǔn)備品嘗銀耳蓮子羹,手里還捧了個湯婆子取暖。那湯婆子用兔毛做成的小軟套裝著,又暖又不燙手。天氣漸冷,已是入冬,傅霜原是極其怕冷的體質(zhì),恨不得日日裹得像個小粽子。傅霜捧著湯婆子迷迷瞪瞪的走著,居然正巧遇上了登門拜訪的魏凜。“魏大哥!”傅霜嘴角掛著笑容,梨渦微微閃現(xiàn)著。“傅小霜?!蔽簞C看著傅霜整個人毛茸茸的樣子,好不容易控制住想摸摸傅霜腦袋的沖動,只是微微挑眉笑了笑。“你怎么過來了?”傅霜歪著腦袋問道,“找雪寒嗎。”“嗯,邊關(guān)傳來信,要他一個月后過去?!蔽簞C從懷里掏出塊小牌子,在傅霜面前晃了晃,“陛下留了我任命為飛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護皇城安全,我沒辦法和他一起去?!?/br>傅霜聽完便皺起了小眉頭,聲音也悶悶的,“可是雪寒說要帶我去江南玩啊。”魏凜看著他的樣子,還是沒控制住,抬手拍了拍傅霜的腦袋,“這不還有一個月嗎,你們大可去江南好好游玩一番?!?/br>凌雪寒告了假便帶著傅霜兩人輕裝從簡下了江南。自兩年前江南王造反失敗株連九族之后,江南便再無藩王,不過是設(shè)立了巡撫縣令之類的,倒是一點沒影響它的繁榮昌盛。雖已入冬,不時也會下著微雨,細如粉塵的白雨點點落入這悠閑景色。而江南最著名的,莫過于煙柳繁華之地溫柔富貴之鄉(xiāng)。只是這一切和傅霜沒什么關(guān)系,凌雪寒自然不可能帶他去逛花街。十里長街燈光輝煌,人聲鼎沸。雖然寒風(fēng)陣陣吹著,卻絲毫不影響這花燈節(jié)的華麗。各種栩栩如生的金魚燈,美麗紛繁的荷花燈,樸素典雅的官燈,看得傅霜眼花繚亂。觀燈的人也是絡(luò)繹不絕,各種各樣色彩紛繁的花燈宛如天上繁星,大放光彩。傅霜一邊賞花燈手里還捏著一串糖葫蘆,不時地咬幾下,他吃的不多,大部分糖葫蘆倒是進了凌雪寒的肚子里。凌雪寒在路邊攤子上瞅見了一個漂亮的兔子燈籠,雪白的毛絨絨的兔子燈籠,在蠟燭的輝映下活靈活現(xiàn)。這街上吵鬧得很,凌雪寒擔(dān)心著傅霜的身子,不想讓他待太久,便俯下身來在傅霜的耳邊問道。“買了這個兔子燈就回去好嗎?”傅霜點點頭,咬了一顆糖葫蘆在嘴里嚼著,裹著糖衣的山楂酸酸甜甜。雖然很想再放個孔明燈,但是看凌雪寒擔(dān)心的神色,他倒是不敢說了。傅霜手里提著那個漂亮的兔子燈籠,映襯著他身上雪白的兔毛披風(fēng),精致的不得了,整個人像畫上走出來的小仙童一般。凌雪寒將傅霜的手緊緊握在手心,二人穿梭在絡(luò)繹不絕的人群之間。前方正是一堆放飛孔明燈的人,孔明燈代表了愿望,許多人放上孔明燈都許下了美好的愿望。一盞一盞孔明燈冉冉升起在明亮的夜空中,越飄越遠,遠遠看去宛如一閃一閃的星星。人們仰著腦袋看著天上的燈火,臉上的表情皆是期待又滿足。凌雪寒不過隨意一瞥,竟看見一個熟悉的側(cè)臉。他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想再看清一些的時候卻被人群擠壓著失了那人的方向。只能依稀看見一截紫色的輕紗隨風(fēng)拂過。怎么會是女子?自兩年前那人墜崖,雖然成莫其昭告天下說江南王一族已死絕再無血脈。許是這漫天煙花絢爛,終究還是影響了自己的判斷。凌雪寒按了按太陽xue,又將傅霜拉過來摟在了懷里,手也自然而然的放在了他腰上。傅霜見了他剛才尋人的樣子,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雪寒,你剛剛在找人嗎?”“背影很像一個故人,不過那人不會是女子?!?/br>噼啪——竟是放起了煙火。滿天燈火琉璃,把大地打扮的絢麗多姿。煙火在寂靜的夜空中爆開,在這盛大的煙火之中,破滅前的壯麗,爆發(fā)時巨大的響聲。凌雪寒捂住了傅霜的耳朵,將唇輕輕的覆在了他微粉的唇上。入口是香甜里裹著酸的山楂味道。不過一會兒,那漫天煙火漸漸變成一道道星光瀑布慢慢墜落。兩人在這燦爛盛放的煙火之中忘情的相擁著親吻著。傅霜在回去之前還想再去一趟靈隱寺,只是那心痛喘不上氣的毛病又隱隱泛了上來,只得作罷。待二人從江南回來,凌雪寒就要收拾回軍營了。臨走前那晚傅霜反反復(fù)復(fù)的犯病,凌雪寒把人抱在懷里照顧了一整夜,原本心里那些旖旎心思全然收了起來。第二天凌雪寒原本想著早早出門直接走了,只是沒想到傅霜竟然掙扎著起來送他,拽著他的衣角輕輕地說讓他早點回來一起過年什么的。凌雪寒捏著他的下巴狠狠了吻了許久才放開,“嗯,陪你過年,還有十八歲生辰?!?/br>傅霜圓睜著眼,眼里卻是滿滿的笑意,“啊,我都忘了……”“嗯。為夫會準(zhǔn)備一份大禮給夫人。”“?!”凌雪寒走后,傅霜只覺著夜里一個人睡著也冷冷清清的。他平日里依舊去書房寫未完成的,之前的話本賣的極好,他又寫了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