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將軍?！?/br>
林城司抬眼，驚道：“你真見鬼了？”

陳淮慎把他遇見蘇成的事情說了，林城司握著筆思量了一會。

陳淮慎提醒道：“你要找他就趕緊，我怕他又要走了?！?/br>
林城司捂著腦袋愁道：“事兒多?！?/br>
陳淮慎施禮告辭：“微臣告退?！碧ь^笑道：“晚上見?！?/br>
陳淮慎回去的時候看見站在宮門口的楊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走過去打了聲招呼。

楊濟一直沒發(fā)現(xiàn)他人，轉(zhuǎn)身被嚇了一跳。

陳淮慎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別怕，我在?！?/br>
楊濟：“我不是怕，我只是有點猶豫?！?/br>
陳淮慎：“人總是有感情的，所以不會永遠照著最好最近的路走，這也沒什么不好?！?/br>
楊濟：“你別小看我，我只是在猶豫，這是不是最好的方法，付出那么多代價，到最后，是不是應(yīng)該這樣?！?/br>
陳淮慎：“沒有什么最好的，走到這一步，誰都沒的選了?！?/br>
陳淮慎靠近抱了抱他，然后轉(zhuǎn)身將手按在他背上，輕輕往前一推：“去吧。皇上在等你?！?/br>
楊濟和林城司匯報了一下晚上的計劃，林城司點點頭，楊濟遂告退，林城司說：“別告退了，朕也要出去一趟?！?/br>
兩人并不怎么同路，出了宮門，一個回家，一個去將軍府。

楊濟路過定王府別院的時候，門口昏黃的油燈下站著一個消瘦的人影。

林城衍笑道：“你看著我做什么？”

楊濟走過去，站到他身邊：“王爺又在看什么？”

林城衍：“想仔細看看這個地方。我已經(jīng)很少記得過去的洛陽城了。從去年回來，一直沒有時間，不知道哪里應(yīng)該有棵樹，哪里應(yīng)該有個湖，石階的顏色，街頭的小販。好像從來沒有回來過一樣。也許再過幾年，這里又變得完全不一樣了?！?/br>
楊濟：“人事變遷吧?！?/br>
林城衍：“你在想什么？”

楊濟笑道：“我在想該怎么安慰你?！?/br>
林城衍搖搖頭：“不用。”

林城衍掏出一塊腰牌，遞給他：“收下吧，也是一種紀念。”

楊濟接過一看，正是當(dāng)初林茗鬧著唐堂給做的竹林四俠。楊濟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笑出了聲。

林城衍負手道：“我兒子，交給唐堂了，你看著他些，他總是愛做些奇怪的事情?！?/br>
楊濟抬頭問：“名字起了嗎？”

林城衍：“還沒呢，你要是想到了，就給他起一個?！?/br>
兩個人又站了會。

林城衍說：“二更天了，我要走了。”

林城司去了將軍府，蘇成同過越都還沒睡，兩人正在喝茶，看見林城司來了，還分了他一杯。

蘇成敷衍道：“皇上深夜來此，是找陳將軍的吧，可惜他不在這里?！?/br>
林城司手指打轉(zhuǎn)著茶杯：“是來看完蘇將軍的?！?/br>
蘇成擺手道：“區(qū)區(qū)草民，擔(dān)不得將軍二字。”

林城司：“朕不會為難蘇將軍的，今日來也不是為了杜家軍的事情，只是想請?zhí)K將軍看場好戲。”

蘇成笑：“好戲？草民天天都在看，看一群愚昧的人，又是怎么樂在其中?！?/br>
林城司：“今天晚上，三弟會帶著杜將軍留下的三樣?xùn)|西，帶兵攻城，召集杜家軍，擁兵為王。俗稱，造反?！?/br>
蘇成急道：“什么杜家軍？杜家軍早就散了，哪來的虎符，怎么造反？小王爺不可能不知道，你……”

“蘇將軍?！绷殖撬厩昧饲米雷樱骸斑^了今晚，十萬楊家軍，會重新收編。”

林城司說：“杜將軍多年夙愿，朕很快，就能實現(xiàn)了?！?/br>
蘇成落寞地搖搖頭：“將軍？”

林城司披上外袍：“當(dāng)初能活下來的，幾個是沒有覺悟的?！?/br>
林茗半夜驚醒，摸了摸額頭，一把冷汗。呆坐了一會，覺得四周過分的安靜。不安心地出來走一走。

林茗扒著窗戶往里面看，沒看見林城衍，也沒找到唐堂。

林茗跑遍了各處院子，喊了幾聲，可是這里一個人也沒有了。林茗坐到地上，從腳底生起一股寒氣，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慌的，小腿不停地顫抖。

楊濟回到家坐在客廳，沒點燈，等著四更時分。

遠遠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走過來，搖搖晃晃。是林茗，只披了一件外袍，臉色很蒼白。

楊濟問道：“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林茗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我做了個夢?！?/br>
楊濟：“什么夢?！比ツ眠^油燈，又問道：“點燈嗎？”

林茗攔住他的手：“不用?！?/br>
林茗說：“我夢見了，楊家。沒被燒毀之前，我被他們關(guān)在雜院里。有一個嬤嬤，是我娘的奶娘，只有她照顧我。我從來沒見過我娘。

我以為我又回去了。我看見嬤嬤躺在床上，我推她，可是她不會動。我喊她，她不會說話，我喂她吃東西，她也不會張嘴。她死了，可是我不知道。我餓了好幾天，后來穆先生把我抱了出來。

嬤嬤死了以后，我就想去找我娘，見她一面也好?？墒撬癔偭艘粯樱f她恨我，恨我爹。她伸出手想掐死我，我嚇壞了，拼命地跑，一邊跑，一邊哭。

后來楊家著火了，我又想著跑去找她。她對我說，念在我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份上，她給我一條生路。否則杜家軍的人來了，姓楊的一個也不會放過。我就以為都是她做的，是她要報仇。”

林茗抬起頭：“她其實是在騙我的，你說呢？”

楊濟笑道：“也許吧?！?/br>
林茗：“那你呢？你們呢？”

楊濟還是說：“也許吧。”

☆、楊齊

林茗說：“我很害怕，我回神之后，發(fā)現(xiàn)我站在了洛陽城的大街上。我忘了我要做什么，也忘了我怎么會在那兒。我就想回王府了。

可是找不到我住的地方。我敲開門，里面住的人我不認識。他說從沒聽過啟國有個定王，也從不知道有人叫唐堂。他們就消失了，沒人記得他們。

我來找你，你卻說你不認識我。我回去找楊齊，楊齊不見了。十三走了。我好像多出來了。一切都沒了。我就醒了過來。”

楊濟摸摸她的頭發(fā)：“噩夢而已?！?/br>
林茗：“噩夢，才讓我心憂嗎？”

林茗懇求道：“杜家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告訴我吧，就算你們要滅口，我也想知道。我不想一直那么糊涂，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林茗？”十三提著燈籠走了出來，朝她招招手，“來，來我這邊?！?/br>
林茗：“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

楊濟：“三更天了，你該去睡了。”

正是這時，外面響起一片喊打聲，霎時間燈火沖天。

林茗轉(zhuǎn)身往外跑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