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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緊,放柔聲音道:“仙君,我傷好了,我、我?guī)阕?。?/br>說罷忍不住又向他行了兩步。云殊君突然大聲道:“我叫你別過來!!”他說完仿佛很痛苦的呻吟了一聲,我只能看到這輪廓劇烈顫抖著,仍自道:“白鶴,回你的仙界去,不要再來找我!”我怔怔地說道:“我、我現(xiàn)在有靈力,人間困、困不住我……”那道身影忽然伏案,我只能借著窗外照進(jìn)來的一絲光線,看到他的手指死死扣進(jìn)木質(zhì)茶案上。那雙手明明是溫暖潔凈的,如今卻隱隱泛起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味。我是如此的尊敬他,但是此時,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聽從他的命令。不管他被怎樣下作的手段暗算,我都不會有一絲排斥鄙夷,我想說給他聽,張口卻什么都說不出來。我又行了一步,云殊君微弱的聲音傳來,幾近哀求:“白鶴,若是你還念一絲我救過你的情誼,便不要過來。我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這幅樣子……哈……哈哈哈……”他說到最后竟然凄然的在笑。我不知道他受了怎樣折磨,我只想抱住他。在他絕望的笑聲中,我終于狠了狠心,一把扯開他面前的帷幔。待我看清眼前景象,這一瞬間,我忘了呼吸。仙身看到的世界與靈力盡失的白鶴眼中的完全不同。云殊君依舊是云殊君,他半伏在案上,白袍松散的披在他身上,露出潔白的大片胸膛。只是,只是……只是……他身上被無數(shù)污穢的蛇靈纏繞,這些蛇靈盤在他的勃頸上,手腕上,腰間腿旁,緩緩滑動著,光是看,都能想象到那粘膩冰冷的惡心觸感。這些邪惡蛇靈看到我,三角狀的蛇頭猛地向我一伸,長開血盆大口挑釁我。我頓時被激怒,盯著丑陋的蛇靈雙眼。我一字一字道:“區(qū)區(qū)幾條小蛇,你們看我是誰?!”說罷,我怒極之下竟然不自主的再次化回原形,恢復(fù)靈力后的原身便是大了幾倍,我對著蛇靈嘯了一聲!蛇這物種,再怎么陰狠毒辣,也是白鶴的盤中餐,我們本就是蛇的天敵。果然,那些蛇靈頓時嚇得縮了起來,嗖嗖地化作虛體躲進(jìn)云殊的背后。我皺眉,這些蛇靈雖然怕我,卻難從云殊君體內(nèi)驅(qū)除……看來與他背后的圖騰有關(guān)。一念至此,我望向云殊君。云殊君見我看他,木然搖了搖頭,道:“沒用的。”我半跪到他的面前,雙手附上他的手,虔誠道:“云殊上仙不要如此泄氣,這陣法圖騰雖奇,但未嘗沒有破解之法,請你同我一起走,水、帝君一定會法子救您?!?/br>云殊君微微搖了搖頭,他抽出手,反又撫上我的頭頂?shù)溃骸安槐亟形沂裁瓷舷闪?。我……不配做仙,也不配為人了。白鶴,你若是真的想為我做什么,請殺了我,打碎我的魂魄。”我急忙道:“怎么可以!云殊君……你不過是被宋臨霜所迫,為什么……為什么?。。 ?/br>云殊君嘆了一聲,道:“我隨便說說罷了,知道你做不到——罷了,我就知道不會如此輕易解脫?!?/br>“云殊君……”這三個字從我口中道出,我覺得心都在疼。云殊君輕輕推了推我,臉頰伏在另一只手關(guān)節(jié)間,垂眼看著我道:“白鶴,聽我的話,走吧,你的性子果然清正,以后也要……”他突然頓了一下,又是那熟悉的自嘲笑容:“罷了,現(xiàn)在還說這個做什么——白鶴,永生……很寂寞,你要走好這條路?!?/br>他說最后這句的時候,眸子中幽幽沉沉的,仿佛想起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我再也忍不住眼淚,咬牙大聲道:“我不懂!云殊君!究竟是為什么?。?!”“因?yàn)?,云殊上仙,食人了?!?/br>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我一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如墮冰窟。第七章云殊君拔劍便殺身后那人一步一步行來,走到我身邊撫上我的肩膀道:“我說的話從來句句當(dāng)真,師兄你卻從來不肯聽完?!?/br>我被他一觸,渾身一顫,方才如夢初醒地望向云殊君。云殊君緩緩坐直身體,他的面容又掩入黑暗中了。他久久沒有說話。我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云……”剛說了一個字,就覺得喉嚨顫抖的厲害,仿佛被什么噎住一般,再也喚不出他的名字了。黑暗中,傳來云殊君平靜的聲音,“你,如何得知?”隋河一手將我拉起來,簡短道:“我在水月君的藏書閣中見過。“水月君……”云殊君輕輕重復(fù)道:“藏書閣……”我愣愣地地看著他,他們一問一答看起來輕巧,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懂,但是連在一起,我卻無法理解這話中的含義。他們,在說什么?這究竟……隋河明明就在我身邊,聲音卻像從很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師兄你也知道,水月君的藏書閣浩瀚如海,每次進(jìn)去看得到順序都不一樣,偏巧那天我隨手一拿就是那本書,封上無字,我翻開一看,卻是……越看越心驚?!?/br>我不自覺道:“那……那是……”他道:“墮仙禁術(shù)?!?/br>不光是我,連云殊君隱在黑暗中的身影都不由得一晃。“書上記載,執(zhí)一把沾了人血的利器,在仙人身上刻下天下最yin穢的蛇靈圖騰,他便會被這污濁之氣沖到,所有靈力都會被暫時收進(jìn)內(nèi)丹中,若是此時刨開他的心,毀去他的內(nèi)丹——這樣做的話,無論什么神明仙人,都會永生永世墮入妖魔道?!?/br>“我……我不信,不可能的!”我撲倒云殊君面前,想要撫上他的心窩處去探他內(nèi)丹。云殊君輕輕拂開我的手腕,制止了我。我眼中的他被霧氣籠罩了,只能看見他站起身道:“不假,你還知道些什么?!?/br>他的語氣冷靜的可怕。隋河這次沉默了,過了許久才勉強(qiáng)道:“修妖魔道……以人為食,縱然……云殊君不愿,但是……就像凡人不能不喝水吃飯……所以……”我腦中閃過云殊君聽到“金臺宴”時駭極的神情,更是惶恐。我無措的望向云殊君,見他輕輕頷首,又平淡道了一句:“不錯。”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盼他搖頭否認(rèn)一句,哪怕一句也好!誰知他只是再平淡不過的道了一句,“不錯”。云殊君漸漸走出黑暗,他經(jīng)過我的時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仍是不語。我剛張口喚了一聲:“云殊君……”云殊君驟然抽出我背上的清正,霎時間整個宮殿充斥著清正出鞘的嗡鳴聲。他沒有做任何解釋,只是輕輕拂過我面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