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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回去嗎?!天地雖大,你還能去哪里?!一陣強風掠過,云殊君的發(fā)絲被高高揚起,身后的蛇靈們驀然張開!第八章無明業(yè)火云殊君這個人,在我短短的二十多年生命中,只見過他不多的幾次。除去第一次,之后即便相見也是極短暫的,我很多次都想上前和他說一句“謝謝”,但是每次都未能如愿。我在化身白衣道人在人間行走多年,若是有被我所救的凡人問我是不是云殊上仙,我心中便會升起一股隱蔽的快樂,盡管我不敢真的應一聲“是”,每每要與他們解釋幾句,但是總覺得除魔行善是樁好事,若是云殊君知道了,也會欣慰吧。在我心目中,云殊君永懷慈悲之心,執(zhí)劍行善義之事,是天底下最高潔的人。所以,盡管眼前的云殊君妖氣沖天,滿身纏繞著散不開的血腥氣,他依舊是他。我對他心中不曾少了一絲尊敬,若說心中還剩什么,只剩滔天業(yè)火。我向前行了一步,揮劍擋在他身前。舉目盡是黑壓壓的凡人兵士,我望向那道明黃身影,一字一頓道:“宋臨霜,將云殊君內(nèi)丹還來。”聽到我直呼他們皇帝的名諱,兵士們紛紛躁動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頓時發(fā)出極大的噪音,那噪音響到最后,化成整齊的“殺!”“殺!”“殺!”山呼海嘯一般,他們手上的刀已出鞘,在空中揮舞著,刀光被陽光一閃,映的殿前一片刀光劍影。宋臨霜抬手制止了身后幾個武將的動作。他胯下駿馬躁動的在原地走動,他一手攥著韁繩,隨著戰(zhàn)馬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復望向我冷冷道:“他的內(nèi)丹?你為何不問問他?”云殊君緩緩附上自己胸口,似乎憶起剜心之痛,微微皺了皺眉道:“沒用的,墮入妖魔道,就算有內(nèi)丹也沒用了?!?/br>我急道:“那也不能落入他手中!讓我奪回內(nèi)丹帶你回鏡湖,水月君一定會有法子的!”一直沉默不語的隋河突然道:“莫要說水月君,帝君也無法可想?!?/br>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卻見他面色亦是凝重。他的目光與我對上,突然厲聲道:“鶴白,收了你的殺氣,你斷不可殺人?!?/br>我不理會他,又向前行了一步,這次執(zhí)劍的右手被一只冰冷的手附上,我回頭望他,見云殊君也對我輕輕搖了搖頭。宋臨霜突然揚高聲音道:“把他們給朕拿下!”那群兵士終于得到命令,頓時如同潮水般向我們涌來!前有萬人凡人兵士,身后只有一個靈力盡失的云殊君和一介凡人隋河。我反手將云殊君向隋河推去,道:“護好云殊君,否則我定不饒你!”不待他們回答,我向空中躍去,大風卷著我的袖擺劇烈的上下翻飛,我卻顧不得那許多,將清正握在胸前,念了個訣。我知道今天過后,我也會墮入魔道,但是,我不悔,我永不悔。一陣劇痛從心臟蔓延開來,我眼前全是金白色的斑點。直到那痛在我五臟六腑炸裂,我睜大雙眸,見自己果然化為一只極大的白鶴,我咬牙向下望去。只見那些凡人兵士都像見鬼一樣指著我,俱兩股戰(zhàn)戰(zhàn),沖在最前的精銳甚至爭相向后退去。“風,風助我!”我拍起雙翅,便揚起一股巨大的氣流,將他們掀翻在地!我再一拍翅,更洶涌的颶風起來卷起他們的后排兵士!宋臨霜微瞇著雙眼,突然恨恨指著我道:“妖魔顯世!給我殺!殺!殺了他朕升千戶侯,不,拜右將軍?。⊥艘徊秸?!誅九族!”那些原本嚇破膽子的兵士聽到這話,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再次撿起兵器頂著颶風向我們涌來,更有幾個勇猛將領一步已踏上殿前臺階。我見他們?nèi)绱耍贌o別法,向天長嘯一聲,運起所有靈力,對著人群猛然連扇七次。這次平底起了一個極大的風暴,足有兩個宮殿的高度,將大部分軍隊卷入這風暴中,帶入空中!只要再有一扇之力,我便可以幫他們遠遠拂去,將他們從半空中狠狠摔的粉身碎骨!只求一次了,最后一次!滿天神佛,我愿用這性命換再助我最后一次展翅。我祈求著。我眼前除了光斑已經(jīng)什么都看不到了,我艱難的呼吸著,每次呼吸都仿佛要用盡全身力氣,就連這些凡人將士們的哀嚎我也覺得隔得極遠,我竭力張開雙翅,突然——嘈雜的呼嚎聲中,傳來兩聲驚呼。“鶴白——!”“師兄?。。?!”我卻聽到了。我想,難道是云殊君遇險了?盡管什么都看不到,我卻仍然低頭向他們的方向望去。直到我聽到一聲驚雷。我只覺得一道強擊劈開我的胸口,我終于再也用不上一份力氣,直直墜了下去。我想,怎么又是這天雷,怎么又是這天雷?!!我墜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面上沒來由的一涼。待我眼前的光斑漸漸退去,只見隋河將我抱在懷中,臉上滿是淚痕。我一根手指也動不了,只能移開眼珠尋找那個身影。他就在我身邊,他顫抖的伸出手,仿佛想觸摸我。但是最終,他緩緩攥起了手掌。“鶴白,夠了……”云殊君輕輕地吐出一句,那聲音顫的險些聽不清。“謝謝你,鶴白,真的夠了?!彼⌒銣匮诺拿嫒萆下冻鲆粋€微笑。只是他明明在笑,怎么面上卻又會落下晶瑩的水滴來。那水滴被陽光一映,煥發(fā)出溫柔的顏色來。我再傻,也覺出那天雷的蹊蹺了。只是無暇多想,這次我似乎傷的比上次更重,盡管我努力想維持清明,卻還是撐不住眼前越來越暗。一片黑暗中,我聽到隋河的聲音忽近忽遠,他道:“云殊上仙,我要帶師兄回去了,你自求多福罷!”我頓時又氣又急,想要掙開隋河,我費勁全身力氣,還是使喚不動一根手指。“這天雷……”云殊君似乎欲言又止,最終只是低低道:“待他醒了,你記得同他說,他沒有殺任何一人。叫他……叫他好好休養(yǎng),莫要再為我憂心?!?/br>“記著了?!彼搴討艘宦?,緊接著我便覺得他被我抱起來了,竟是真的要走。不遠處再次傳來兵士們雜亂的腳步聲叫囂聲,看來是沒摔死他們又卷土重來了!隋河走了幾步,突然頓住,他道:‘你會怎么樣?師兄若是問起,我怎么交代?’云殊君沉默了,直到那些腳步聲近在咫尺,他才緩緩道:“就說,云殊傷人、殺人、食人,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妖魔,不必再掛懷了!下次相見,請?zhí)崆逭齽頂爻伊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