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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河一顆長生不老丹?”水月君仍望著鏡湖,半晌,才道:“你希望他永生?”我連連點頭道:“他,所求的不多,很可憐?!?/br>我主要是覺得,一顆長生不老丹,對于水月君再輕巧不過,卻讓隋河如此痛苦煎熬,這兩人明明是仙侶,又是何必?水月君嘆息著道:“你想給,便給,只是我還望你再思慮清楚。”我一怔,水月君已經(jīng)回身,他雖望著我,但是因著逆光,卻看不清他的面容。他道:“待你下次回鏡湖,同我說就是了。”我聽著他這是應(yīng)了,雖然并不十分情愿,我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仙君,你也愛慕隋河嗎?”隋河是這么愛慕他,以至于生了心魔,若是水月君也愛慕他,兩情相悅便罷了,但水月君遲遲不肯給他一顆長生不老丹,為何要如此讓他身受輪回之苦?我實在不明白。水月君許久沒有說話,不知是懶得理我,還是自己也游移不定。我知道他們之間的事不足外人道,我這樣是在是逾矩了,但是我還是忍不住道:“若、若是愛慕、喜歡一個人,自然是全心全意都想著他,又怎么忍心看他受苦呢?”水月君微微瞪大雙眸,我第一次見到他面上出現(xiàn)稱得上驚愕的表情。他像思考了很久,很緩慢道:“你是說云殊君,還是隋河?”我大驚,道:“與云殊君何干?”水月君也蹙眉道:“與云殊君無關(guān)?”我也是一怔。那抹潔白的身影仿佛又出現(xiàn)在我眼前,沒來由想到他絕望大哭的樣子,便覺得心中一悸。我疑惑地撫上自己的胸口,又突然一激靈想到自己剛才說了什么!我頓時慌張道:“云云云……云殊君他,他他他待我有恩,我、我去報恩?!?/br>水月君頓了頓,極輕極輕道:“原來如此?!?/br>我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只是直覺他誤會了什么,連忙想解釋道:“我對云殊君不不不不——”我既想說“我對云殊君不曾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又想說“你待我也有恩”,但是一著急,死活說不出來。他已經(jīng)闔眸道:“我知道了,你說的事我記下了。”我擦了擦汗,連連點頭,我對云殊君怎敢有那種……那種心思。我見他又露出那種百無聊賴的寂寥神情,便也不敢多言了。向他行禮后,便告退了。我茫然的走了一陣,轉(zhuǎn)過無數(shù)亭臺樓閣,忽然想起來湖底與水月君的一番對話,自言自語道:“是酒還是水……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東西向我擲過來,我本能一接,一抬頭便看到隋河坐在高高的樹枝上,一腿垂下來一晃一晃的,笑道:“什么酒水?什么什么意思?”我低頭看手中的東西,原來是個錦盒,我打開一看,是枚仙丹。我剛一動唇,隋河便道:“別別別問了,是是是壓抑你仙氣的消靈丹,我我我都替你急。”這東西給我做什么……我剛要問,隋河又道:“你不是要去妖界尋云殊君?你這樣滿身仙氣的去不是找死?”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對他拱了拱手,道:“你如何……”“如何得知云殊君去妖界了?自然是水月君告訴我的,如何得到這玩意?我特意去丹房給你找的?!彼搴犹聵?,一手搭在我肩上道:“師兄,師弟我懂你吧?哎呀你不說話特別仙風(fēng)道骨清俊飄逸,一說話我就不行了,哈哈哈哈……”我懶得理他的打趣,橫豎說不過他,只得道:“謝、謝謝你了?!?/br>隋河也是笑嘻嘻的,道:“剛才你和水月君說什么?他提沒提到我?什么酒什么水?”我被他一連三個問題問到,不知先答哪一個,又想水月君既然同意了,自然就是會給他長生不老丹,我如果說替他去求的,搞不好橫生枝節(jié),便道:“他、他在喝酒,卻又問我’是、是酒還是水’……”隋河驚訝道:“好師兄,你把我的水月君也帶結(jié)巴啦?”我頓時氣結(jié),“沒沒沒有。”隋河“哈哈哈哈”的笑了好一陣,才道:“你不知道水月君沒有味覺和嗅覺嗎?”我這次是真的驚訝,連忙望向隋河,他這人說話一向半真半假,我不敢信。隋河見狀,道:“真的真的,不過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們做仙人的不是早就辟谷了嗎?對他來說有沒有也無所謂吧。”這倒是……就像凡人對于零嘴蜜餞可吃可不吃一樣,仙人中好美食的也有,但是不吃也不會有什么……我點了點頭,便說:“好吧,我去尋云殊君了?!?/br>隋河也點頭道:“好吧,那就此別過!記得回來看我!等水月君閉關(guān)我下去找你玩?!?/br>“不不不用了!”我們在鏡湖外分別,他返回去尋水月君,我喚來一朵云,下界去尋云殊君了。第十一章重逢云殊大驚失色世人都覺得仙人無所不能,掐指一算便無所不知。其實倒也不是這樣的,至少我做不到。對我來說,要在茫茫三界中尋到云殊君,就像沙中尋珠,難也不難,易也不易。難在沙是沙漠,易在珠是明珠,若是靠近了,定會發(fā)現(xiàn)。好在水月君已經(jīng)為我點明方向,我便駕云往妖界行去。不知道我在鏡湖湖底耽擱了多久,我心中很是焦急,但是既盼著這云朵飛的快些,又盼著飛的慢些。不知道云殊君是否安好?我去見他,該說些什么?他一定不想見我吧,若不是當年他在鏡湖邊救我,他如何會與宋臨霜結(jié)了那種“因”?,細究起來,云殊君的苦難絕望,全始于我,我卻不能為他做什么,這樣的我,又有什么臉面去見他呢?但盡管如此……盡管如此……我還是自私的想看看他,哪怕遠遠地看一眼他是否安好就好。我愁腸百結(jié),在云端行了許久,眼見景色越來越荒涼,我算著已經(jīng)到了人間與妖界的邊界,按下云頭。我小時候曾聽水月君說過,人間與妖界在最早的時候,隔著一片巨大的海,故而妖魔精怪很少能來人間作祟,但是時光易逝,滄海變成桑田,桑田又變回滄海,不知變了多少次。他說這話的時候,看上去有些寂寞。不管怎么樣,反正到我這一代,他們之間別說隔著海,那中間連一條小溪都沒有。從云端向下望去,左邊還是人間村落,右邊便是黑霧籠罩的妖界。好在妖界也算兔子不吃窩邊草,對人間邊界的小村莊,不敢說秋毫無犯,但最多也只有些不成器的小精怪去農(nóng)家偷雞摸狗,我在幾年前曾經(jīng)來過,替此地農(nóng)家抓住過一只黃鼠狼精,教訓(xùn)了一番便放他回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