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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化為光粒,已經(jīng)開始逐漸消散了。唉,為何死都不能死在一起。臨死前最后的一眼所見,為什么偏偏是水月君。這位鸞姿鳳態(tài)的上仙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會兒,緊緊闔上了雙眸。第四十五章歸鶴其實殞身并不是一件很難忍受的事,比起之前撕扯肺腑的痛,殞身的時候反而覺得有些舒服。我的意識漸漸混沌,覺得全身暖洋洋的,那飄散的光粒雖然知道是自己所化,卻也沒有怎么心疼。我不知在混沌中漂浮了多久,直到我看了一枚內(nèi)丹。那枚內(nèi)丹也是破損的,盡管破損,卻依舊閃耀著極美的光華,它向我飄來。我的內(nèi)丹也像在呼應(yīng)他,從我胸前突破而出,它被隋河所傷,也損了一半。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內(nèi)丹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眼前這顆耀眼好看。兩顆殘破的內(nèi)丹在空中相會,他們漸漸地融合到了一起,忽明忽暗地閃爍著,最終合成一枚完整的內(nèi)丹。它在空中圍著我飄了一圈,撞入了我的心臟。我怔忪地?fù)嵘闲乜凇?/br>我聽到一道悅耳的聲音低語道:“回去罷,有人在等你。”我道:“誰在等我……”那聲音道:“與你兩情相悅的那個人,快些想起來。”我道:“你和我一同回去嗎?”那聲音道:“同回,也不回。”我道:“何意?也有人等你么?”那聲音許久沒有響起,我正要開口問詢,他道:“有人在等我,他等了好久……可是我不想見他啦……”我疑惑道:“為什么……”那聲音道:“你回去后記得同他說,我不恨他,只是不想再相見了?!?/br>我道:“你是誰?”那聲音道:“我便是你?!?/br>還不待我細(xì)想,我陡然腳下一沉,渾身劇痛起來。我緩緩睜開眼簾,入眼便是一個再樸素不過的床頂。我撫著胸口,四下環(huán)視,只見這是一間素樸到有些簡陋的木屋。屋內(nèi)有人一襲出塵白衣,他倚坐在窗邊的竹椅上,正望著窗外出神,我不知他在那里坐了多久,也不知他還要出神到何時。我不想管他,開口便道:“放我回去救云殊君?!?/br>這一句話出口,我才覺得自己的聲音嘶啞的可怕。水月君仍自看著窗外,輕描淡寫道:“他無恙。你的內(nèi)丹剛剛?cè)诤希柙诖嗽傩摒B(yǎng)一段時日?!?/br>我皺眉道:“我不信你。”水月君終于緩緩回過頭看我,他眼中一絲光芒也沒有,如同盲的一般。他認(rèn)真道:“等你傷好后去尋他,他若是被傷了一分,你可以百倍還在我身上?!?/br>我不由得怔住了。這話從水月君口中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出來,我的心中沒來由的一悸。我仍是道:“我不信你,你早就知道隋河奪了云殊君內(nèi)丹,你卻沒有說一個字!”隋河早在吞了云殊君內(nèi)丹時便服用消靈丹掩蓋他身上的靈力,但是這騙得過我,我卻不信他騙得過水月君。水月君又看了我一會兒,露出困惑的神情道:“這與我……究竟有何關(guān)系?”我聽到此言,方才的一絲不忍頓時被怒火掩去了,我艱難的站起身向他走去,恨聲道:“與你無關(guān)?隋河奪云殊君內(nèi)丹為求永生,永生的執(zhí)念卻是因為你!怎的與你無關(guān)!可笑他機(jī)關(guān)算盡,卻不知長生不老丹對你來說再輕巧不過!你卻不肯給他??!”水月君抬手支著臉頰,無可無不可道:“好罷,我的錯?!?/br>看他一派云淡風(fēng)輕的神色,雖然口中說“我的錯”,實則根本沒有放到心上,我怒極,喚出清正,提劍向他又近了一步,道:“你究竟是何時知道隋河所作所為的?”水月君像是一邊回憶,一邊緩聲道:“宋臨霜曾燃長明燈,求云殊君長留人間。那時我在閉關(guān),大約是傳到鏡湖的時候被隋河看到了。之后……”他微微皺了皺眉,道:“我一直在閉關(guān),對那時候的事,記不太清了?!?/br>原來宋臨霜在棲云山長燃一千二百三十盞長明燈,竟然求的是這件事!水月君道:“你與云殊君,云殊君與宋臨霜,倒是有些糾葛,即便不是隋河,也有旁人?!?/br>我道:“你說清楚!你為什么總是不肯直說!”水月君輕飄飄道:“……你何曾問過我?”我頓時被噎住一瞬,不可置信道:“我問你就說?那你現(xiàn)在說清楚!云殊君與宋臨霜到底是什么糾葛!你們這些上仙,各個高深莫測的,什么都知道卻什么都不肯說!玩弄我們很有趣么?”水月君道:“崇恩和東玄不說,是因為他們不敢泄露天機(jī),至于我……我沒有隱瞞你,是你沒有來問我?!?/br>我失態(tài)吼道:“那你說??!”水月君道:“云殊君和宋臨霜么……”他露出百無聊賴的神色道:“凡間說人之初性本善,帝君是相反的,他沒有真身,他自混沌中蘊生,以人身嘗過人間百態(tài),最后化為世間萬物,愛恨善惡,喜怒憂思悲恐驚,哪一樣都逃不脫……”我忍不住截口道:“這與云殊君有什么關(guān)系!”水月君道:“他蘊化時便是極惡,云殊君卻至善,他們互為表里,千年糾纏,最后一世云殊君的心性將化為極惡,帝君至善?!?/br>他的每個字我都聽在耳中,卻不敢相信道:“云殊君被他……被他纏上的原因,只是因為他至善?”水月君道:“亙古至今皆是如此,只是此次至善的剛巧是云殊君罷了。你在湖邊被云殊君所救,欠他一段恩情,他被困凡間,你去相救,這恩情便還完了,這糾葛本就淺的很,未料到你……與他產(chǎn)生了情愫,化解了他的大半仇恨,只要他放下仇恨不去復(fù)仇,心性便不會被仇恨沾染,也就破了這天意?!?/br>我道:“所以東玄和崇恩才去阻他?”水月君輕笑一聲,“他們兩個原本是不敢的,大約是看云殊君原本已經(jīng)放下了,才起了相救的心思罷?!?/br>那兩位上仙欲言又止的神情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頓時恍然大悟,如果真是這樣,他們的確不會傷了我的云殊君……我微微的放下心來,但一想到這殘酷的天意,還是感到一陣憤恨。我道:“既然如此,皇家別苑時劈我的天雷便是帝君驅(qū)使?”水月這次沉默良久,這個問題不知為何讓他露出些許難言之色。他終于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是,是我驅(qū)使。”室內(nèi)一聲龍吟,我用劍尖指著他,喝道:“為何?!”水月君不為所動,執(zhí)著烏黑酒盞送到唇邊,道:“你去相救,恩情便還完了,救沒救出來,倒也不怎么打緊?!?/br>我的劍尖又往前送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