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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這就抱著公子施展輕功掠過這片林子。”匆匆說完,他不等我回答,已將我身子一把抱起。他兩臂收緊,將我牢牢穩(wěn)在懷中,我只覺眼前一晃,人已到了半空。墨玄急速起落,將身后呼嘯而至的一片箭雨甩在了身后。夜林中,星光晦暗,我看不清墨玄的臉,只聽見他飛跑中呼吸越來越急促沉重。“墨玄,”我心中愈發(fā)不安,伸手勾住他的脖頸。他身子顫了一下,低頭來看我。“你怎么了?”我著急的問道,“是不是受了傷?”“沒……什么?!彼€是搖頭。我撐身離他近一些,看清他的臉色,不由大吃一驚。“墨玄,你放我下來!”我急聲道,男子的臉慘白已無人色,分明是受了重傷的模樣!墨玄搖頭,仍是牢牢抱著我向前飛奔。“墨玄!”我在他手臂中掙扎,“到底怎么了?你放我下來!”他不理我,又飛奔出數(shù)丈,忽然,一道血線劃下他的唇角。墨玄悶哼一聲,向前撲倒。在落地之前,他竭力托住我,把所有的重量都卸在了他的兩條手臂之上,而他自己則重重跌落在地。我大驚失色,自地上掙起身來,轉(zhuǎn)過頭去,只見地上一片血泊,墨玄臉朝下一動不動的趴著。“墨玄!”我顫不成聲,伸手去,卻不敢扶他。鮮血早已浸染了他后背的衣衫,他的背心處,三支羽翎長箭深插入骨。原來,他剛才抱我的那一下,是用身體做了盾牌,為我擋掉這三支突如其來的暗箭!“公子……”他撐開眼,氣息微弱,“你別……別管我……快走……走……”我小心翼翼的扶起他,將那已變得冰冷的手臂暖在自己胸口。多年來第一次,任由淚水滑落面頰。“不,我不走。”我輕聲的道,“墨玄,要走,一起走?!?/br>第25章破曉時分,惡戰(zhàn)終于結(jié)束。渾身浴血的白承業(yè)一手提著楚王項梟的頭顱,一手將飲飽了敵人鮮血的長劍高舉過頭頂。“萬歲!吳王萬歲!”眾將不約而同一齊拜倒在他的腳下,三十萬吳軍齊聲高呼,地動山搖。“萬歲!”“萬歲!”此一戰(zhàn),吳國三王子白承業(yè)力克楚王項梟十萬精兵,為父報仇之余,更一舉平定北方,統(tǒng)一吳楚大地,成為天下第一霸主。白承業(yè)收劍還鞘,將善后事宜交代妥當(dāng),返身回到中軍王帳。“陛下,”有人來報,“在密林中發(fā)現(xiàn)兩個晉國人,其中一個男子貌美異常,可能就是陛下要找的那個男寵扶蘇。”白承業(yè)心頭一跳,“帶進(jìn)來?!?/br>那侍衛(wèi)似有躊躇,“怎么了?”白承業(yè)皺眉問道。侍衛(wèi)跪倒在地:“那美人懷里抱著另外一個重傷的男子,聽說我們是吳國軍士,便讓我們救人,還說……”“還說什么?”“還說,只有救活這重傷的男子,他才肯來見陛下?!?/br>好大的口氣。明明深陷困境,還敢如此出言不遜。若非有些資本,試問天下又有誰能做到?白承業(yè)唇角扯出笑來。看來,必是那美絕天下,禍國殃君的扶蘇無疑了。“好?!卑壮袠I(yè)向椅背中一靠,鼻子里冷哼出一聲,“就依他。”第26章三天后,重傷的墨玄終于轉(zhuǎn)危為安。我沒有等到他醒來,就被帶去新任吳王白承業(yè)的寢帳之中。我站在帳門口的位置,并不打算再進(jìn)一步。“扶蘇,你終于肯來了?!卑壮袠I(yè)坐在寬大的御榻上,拍了拍上面輕軟的錦被,“過來,本王不會虧待你的?!?/br>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扶蘇……咳咳……”他望著我笑了起來,一面笑著一面咳嗽,好半天才能繼續(xù)道,“我懂你的規(guī)矩,我們就來做個交易,如何?”我冷眼看著他,不置可否。心里卻也是驚訝的。才月余不見,這白承業(yè)就像脫了形一般,衰老得不成樣子。原本漆黑的頭發(fā)有大半已花白,眼底烏青眼窩深陷,唇色慘白,似大病未愈之人,又像油盡燈枯之兆。“你看?!彼斐銎ぐ堑挠沂种噶讼掳盖?,那上面是一個截斷的箭頭,昏黃的燭火下泛著詭異的藍(lán)色熒光。“看到了吧,那上面有毒?!卑壮袠I(yè)又咳了數(shù)聲,啞著聲音道,“是從我小腿上拔下來的?!?/br>我瞥了他一眼,掩飾不了目中的震驚,他又笑了起來。“解藥找到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他笑著道,似乎是在講一件旁人的事,并不放在心上一樣。“一個月。他們說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彼蛭艺姓惺郑€是那么怪異的笑著,“真要命,我怎么臨死前就想要見你呢?什么事都不想做,就想要見你,看看你的這張臉,然后……咳咳……然后就干()你,干()你干()到爽,干()到你哭著求我,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咳咳……”瘋狂的大笑中他幾乎咳出了眼淚。我不由自主后退一步。這個人,莫非已瘋了么?“站??!”白承業(yè)喝道,立刻有兩個侍衛(wèi)擋在我的面前。我收回腳步,慢慢轉(zhuǎn)回身來。他的意思,我早已明白。心中冷笑,我淡淡道:“吳王陛下,等我死了,你可以jian禼尸。”聽出我話中的譏嘲之意,白承業(yè)又大笑起來,揮手令那兩名侍衛(wèi)退下。“我怎么舍得你死呢,扶蘇?”他直勾勾的望著我,眼中赤()裸()裸的欲()望令我想起他的二哥白繼業(yè)臨死前那天晚上。“而且,你也不會死的?!彼斐鲆桓持钢钢?,眼中閃過一絲兇光,唇邊笑意詭異猙獰,“扶蘇,你不會死,因為你根本就不是人,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人,你是妖孽,禍國殃民的妖孽!”白承業(yè)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一步步的向我走過來。“你瞧,為了你,魏王和武陵候君臣分裂,國破家亡;為了你,我那父王精盡人老,死于非命;為了你,楚王項梟玩物喪志,棄三軍與陣前不顧,終至眾叛親離而被梟首與我劍下;最可笑的還是我那二哥,一生謹(jǐn)小慎微,唯唯諾諾,卻為了能與你一夜快活風(fēng)流,便把約定拋在腦后,惹怒了項梟落得個一劍穿心的下場?!?/br>白承業(yè)已走到我的眼前,一股垂死戾氣撲面而至,我一時竟動彈不得。“扶蘇,你看,你禍害了多少梟雄君主,不是傾世妖孽,又是什么?而本王我,明知如此,卻也逃不過要死在你手里的命運?!?/br>他逼到近前,伸兩根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向上抬起,兩道兇狠而炙熱的目光牢牢盯緊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