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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哼了一聲,“比起你來,這算什么?扶蘇,你終于也能嘗一嘗被人棄之不顧獨活于世的滋味!”這個人!這是在報復(fù)么?世上還有比這更差勁和更兒戲的報復(fù)么!我狠狠捶在他身上,泣不成聲。“你死了,我怎么活?”“就是這話,”他笑著摟住我,心情大好,“我正是要問你:江山萬里,佳麗三千,扶蘇,你告訴我,你死了,我怎么活?”在宣的安排下,建業(yè)侯府發(fā)殯舉哀,元月二十七,“建業(yè)侯”下葬于善安府王陵,寫傳立碑。除了墨玄,韓丹,曹鑫和元喜之外,沒有人知道那棺木里的是一具用木頭刻出的人形。據(jù)說,發(fā)喪那日,全善安府的百姓夾道跪送,哭聲綿延百里不絕。“扶蘇,”宣點點我的鼻子,“你真應(yīng)該去看一看那個場面,真叫貴為天子的人羨慕。那么多人那么真心的哭,你不繼續(xù)做這一方諸侯還真是可惜了?!?/br>我紅腫的眼睛看著他,一點兒取樂玩笑的心情都沒有。冰藥三月毒,他已開始在咳嗽了。宣帶著我移居清源山間的一處谷地。那里人跡罕至,溪流穿行,花香鳥語,是個集天地靈氣的福地。三月底,谷外哭聲震天,晉帝病歿,舉國哀慟。太子年幼,太后年輕,好在孤兒寡母有先帝留下的八大輔政大臣可以依靠。但幼主登基,女主垂簾,畢竟不如年富力強的高祖皇帝統(tǒng)御寰宇來得穩(wěn)定。朝野上下,仍是人心惶惶。可是谷中,宣單手抱著我,一根竹竿垂于水面。我蜷縮在他懷中,春陽很好,曬得人懶洋洋,不覺睡著。許久,他手臂動了一動。“釣到了嗎?”我迷迷糊糊問。“釣到了?!彼麤_不遠處的墨玄揚了揚頭,那忠誠的侍衛(wèi)趕忙自水中插出一條魚來,遠遠拋入了我們腳下的竹簍。“墨大哥,你又幫著陛下作弊!”韓丹銜著一根狗尾巴草,側(cè)躺在草地上曬太陽,不滿的嘟囔。“噓!”墨玄示意他噤聲,可是我早已聽得一清二楚。元喜跟了鄭峪去帝都,他自然萬般舍不得走,我讓他去看看由善,告訴他這里的情況。過了不久,鄭峪帶著元喜來山谷,悶聲悶氣的告訴我:“他說想公子,看不見公子心里不踏實?!?/br>我笑著問他肯不肯也在谷中安定下來,憨厚的漢子馬上點點頭:“好?!?/br>于是谷里又多了一座木屋,兩雙人變成三對影。由善來看過我們一次,我沒留他。他的路還很長,他的志向也不止于此。“謝丞相安排我入太學(xué)讀書,正在準(zhǔn)備明年的會試?!彼娢也环判?,這樣說道,一面看了看宣。宣向他一點頭:“不必謝我,這是你該得的。”說著撇我一眼。是到現(xiàn)在也還不肯原諒我只給他“最后一面”的“惡行”。曹鑫果然就做起了游醫(yī),每月十五入谷一次為宣和我診脈。我的身子,中毒加外傷,該折的陽壽都折盡了。曹鑫說,能維持現(xiàn)狀就很好。也不提那十年之期了。至于宣,他身上的毒解不掉,但因自幼服用晉宮秘制的補藥,且常習(xí)內(nèi)家功法,體質(zhì)與常人不同,竟可拖著并不毒發(fā)。曹鑫研究了冰毒的配方,雖配不出解藥,但能調(diào)制出延緩毒性的藥劑,讓宣日日服用,說是或能拖個五載十年或更久也未可知。中毒之后,宣的身子自大不如前。也不曉得,所謂五載十年和我那十年大限,誰會先落實了那天命讖言。我們只是不在乎。相守一瞬似白頭。所謂白首到老,也不過如此吧。我握起宣的手,十指交纏,他俯身輕輕吻了吻我的唇。“看?!蔽抑噶酥柑焐希麚碇业募?,并排坐著,一齊抬起頭。遙遙山巔,一行白鷺上青天。我們相偎著。云卷云舒,花開花落,靜水流深,歲月無痕。所謂人生,大抵如此吧。依稀記得曾有人問:“扶蘇,你可后悔?”識君,知君,救君,助君,念君,盼君……與君守。我微微一笑,艷色撩魂,傾人家國。晉高祖趙宣,我可不是傾了你的家國大業(yè)么?但,扶蘇不悔。執(zhí)子之手,白頭到老。共度余生,所以,余生不悔。(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