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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 然后,他緩緩睜開眼。 眼前,仍舊是黑乎乎一片。 睜眼躺在床上,徐一白有一瞬間非常失落。明明早就放棄了,為什么還是那么渴望見到光明。他本就是應(yīng)該活在黑暗中的贖罪的人,呵,憑什么還期待上天厚待他? 沉浸在自己思維的徐一白聞到了一陣飯菜香。怎么,現(xiàn)在自己病的如此嚴(yán)重,連田螺姑娘都幻想出來了? 他不禁自嘲一笑。 “徐一白,徐一白?!比钋蹇匆娦煲话妆犻_眼就一直在發(fā)呆。他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嘲諷,眼睛黑黝黝的就像一汪深潭看不到底,可是這汪深譚就像食人的怪獸,將徐一白剛睜眼時那剎那的明亮吞噬的干干凈凈。 呵,現(xiàn)在是怎樣,悲哀到連隔壁小姑娘的呼喚聲都想象出來了嗎?徐一白自嘲的想著。 發(fā)現(xiàn)徐一白好像沒聽見自己在叫他,阮清伸出右手輕輕覆在徐一白的額頭:“徐一白,能聽見我的聲音嗎?”溫度降下去了呀,不會是燒壞耳朵了吧? 一雙細(xì)膩沁涼的小手放到自己的額頭上,徐一白愣住了。 他沒有幻聽,這是真的! “聽,咳,聽見了?!遍_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有些沙啞,清了下嗓子繼續(xù)道。 “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好點(diǎn)了嗎?”阮清輕聲問,“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小姑娘甜美溫柔的聲音像一汪甘泉澆在徐一白煩悶的心口,竟然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與安和:“好多了?!?/br> 徐一白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問題想問??墒撬^還有些昏沉,全身都覺得懶洋洋的,提不起一點(diǎn)精神,喉嚨也有些發(fā)癢。 “我煮了粥,吃一點(diǎn)?”阮清問。 “咳。”徐一白輕輕咳了一下,“好的,確實(shí)有些餓了?!?/br> 阮清走到廚房,取出一個碗和一個小勺子,洗凈后從陶瓷鍋里舀出一碗。蓋好鍋蓋,轉(zhuǎn)到最小火準(zhǔn)備再煮一會兒。 看徐一白樣子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力氣,阮清把碗放在床頭柜上,捏著他的手臂將他扶起來,再從旁邊把另一個枕頭枕在他背后。 “靠著吧?!?/br> “好,謝謝?!毙煲话茁曇羯硢?。 “我喂你吧?!比钋遄诖策?,傾身端過碗。 “不……”徐一白垂著眼,輕啟唇。 “我喂你。”阮清打斷徐一白的話,語氣強(qiáng)硬,“你現(xiàn)在沒什么力氣,不太方便?!?/br> 徐一白沉默了半晌:“你是不是知道了?” “恩?!比钋鍞嚢枨逯嗟氖忠活D,輕聲點(diǎn)頭應(yīng)道。 她知道他問的是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眼睛的事? 聽到阮清肯定的回答,雖然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但是真的聽到徐一白頓覺一陣難堪。她的話就像一柄大錘‘哄’的砸在他的心上,難受,真的難受。 “怎么了?”阮清把勺子擱在碗沿,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徐一白,不要難過。你不知道你的眼睛有多好看,你也不知道你有多能干。如果不是你不熟悉新家導(dǎo)致幾次三番摔倒,如果不是你這次生病,我想我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 阮清伸出右手覆在徐一白的手上:“你完全想象不到你有多美好,就是這樣的你都讓人忍不住驚艷。每次看到你,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沉醉。一定是你優(yōu)秀到都讓上天都忍不住嫉妒你,所以它要剝奪你的美好,讓你墮落??墒悄銢]有,你如此堅(jiān)強(qiáng)努力的活著,讓老天都忍不住嘆服。我相信,你的眼睛一定會就好起來的。” 徐一白聽著身前小姑娘軟言軟語的絮叨,手也被她細(xì)膩溫?zé)岬氖指采w著,一直暖到心底。就像陽光終于沖破黑暗,照進(jìn)囚禁他的地牢。 天使。 上天剝奪了我的眼睛,卻送來了太陽的使者,獨(dú)屬于他的太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徐一白:如果得到你的代價是剝奪眼睛,我愿意放棄一切換你。 阮清:我是天使,所以我會帶給你一切,包括我o(*////▽////*)q 徐一白:我只想要你。 第一次吃到營養(yǎng)餐的呆毛:真好吃(^?^*)。 吃完?duì)I養(yǎng)餐還想吃的呆毛:你們不要卿卿我我,手上的粥還喝不喝,不喝給我(??﹃??) 徐一白:滾(ノ`Д)ノ,這是我的,我媳婦兒要親手喂我︿( ̄) ̄)︿ 打滾求包養(yǎng)的呆毛:我要吃飯(?ω?)~ ☆、臨時同居 徐一白徐徐垂下眼,想借機(jī)掩飾住眼睛里的笑意。 “我餓了?!毙煲话纵p聲說道。 看見徐一白微微低下頭,阮清以為他還在難過。正想怎么安慰他,在偏頭的瞬間卻瞥見他小巧的耳尖露出的兩抹紅暈,微微笑了。 “好?!比钋逵沂质捌鹕鬃樱f到他的嘴邊,“張嘴?!?/br> 徐一白張開薄唇,露出潔白的牙齒,輕抿一口勺子。腮幫鼓動兩下,然后喉結(jié)上下滾動“咕咚”輕響一聲吞咽下去了。 阮清有些忐忑的問:“味道怎么樣?” 很好吃。 心里想著,可是一直習(xí)慣了口是心非的某人臉不紅氣不喘的道:“還不錯?!?/br> 還不錯? 那就是一般咯。難道是今天鹽放多了?或者是還沒煮到位,早知道就多煮一會兒了。 這樣想著,阮清又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徐一白。由于清粥水分的滋潤,徐一白原來發(fā)白起殼的嘴唇漸漸紅潤起來。之前他含著勺子的性感薄唇就這樣突兀的闖進(jìn)阮清的腦海,那性感的嘴唇就像是在對阮清發(fā)出邀請一般。反正他現(xiàn)在看不見,她偷偷嘗一口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心里這樣安慰自己,大腦已經(jīng)做出了誠實(shí)的指示。 阮清右手輕輕舉起勺子,悄悄塞到自己的唇邊,小小的啜了一口。 嘴唇剛剛碰到勺子的邊緣,阮清秀氣的臉就“騰”地浮起了紅暈。她在心里倔強(qiáng)的安慰自己:自己才不是被誘惑了,她只是嘗嘗味道,這是一個廚子的好奇心罷了。 徐一白雖然眼睛看不見,可是多年以來,視覺的缺陷使得他的聽覺異常敏銳。 阮清剛剛自以為悄無聲息的一啜,早已在徐一白的耳朵里放大無數(shù)倍。他的腦袋現(xiàn)在是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句話在循環(huán)著—— 她在用我吃過的勺子? 她在用我吃過的勺子?! 她在用我吃過的勺子! 原只是想逗逗這個小姑娘,誰知道她卻不按常理出牌。徐一白因?yàn)楦邿€略有紅暈的俊臉一下子紅了個徹底。 兩個各懷心思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這一刻,房間里靜悄悄的。兩人都沒有開口,小小的臥室里悄然蔓延出一種默契,格外溫馨。 客廳里響起“噠噠噠”的腳步聲,吃完?duì)I養(yǎng)餐的沉默開心的要飛起來了,它甩著舌頭蹦蹦跳跳的朝臥室小跑。 看見阮清坐在床邊的背影它興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