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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下去怕是會感冒的。司遠哥哥,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傅司遠就像是沒聽到一樣,并沒有理會程挽,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無法自拔。 看著眼前這個仍在瑟瑟發(fā)抖的男孩,程挽就像是看到了當年那個在醫(yī)院里放聲大哭、倍感無助的自己一樣,連平日對他的成見都統(tǒng)統(tǒng)放到了一邊,眼下只想讓他不再難過,甚至想要抱抱他。 沒有多做思考,程挽真的就這么做了——她把雨傘扔到一邊,用白皙柔軟的雙手緊緊地抱著傅司遠,并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傅司遠身子驀然一僵,只把她當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下意識地就將她擁得更緊。 沒了雨傘的庇護,天上的雨點如同篩豆子般直往下落,雨水紛紛揚揚地打在程挽身上,密集的雨水緩緩從她的頭頂滴落,滲進了眼里,連睫毛也掛上了水珠。 程挽的身上無一例外地被雨水打濕,冰涼的雨水將她的衣衫沾濕,黏黏的貼在身上,傳來徹骨的寒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但同時也讓她腦中更加清明,童年的記憶變得越發(fā)清晰。 “mama,這首歌叫什么名字?” “這首歌叫?!?/br> “咦,光?可是,除了開頭第一句,后面的歌詞都是以‘你’開頭的,叫‘你’不應該更貼切嗎?” 程素素(程挽生母)怔了怔,隨后輕柔地撫了撫程挽的頭發(fā),眼神溫柔,像是在注視著她卻又像是透過她在望著別人。 “因為,你就是光啊。” 過去母親經常唱給她聽的歌謠就這么自然而然地被她唱了出來,一個個親切而美麗的音符順著小嘴緩緩吐出—— 光落在你臉上,可愛一如往常 你的一寸一寸,填滿欲望 城市啊有點臟,路人行色匆忙 孤單、脆弱不安,都是平常 你低頭不說一句,你朝著灰色走去 你住進混沌深海,你開始無望等待 你低頭不說一句,你朝著灰色走去 你住進混沌深海,你開始無望等待 快樂缺點勇氣,浪漫缺點詩意 沉默一句一句,都是謎題 都清醒都獨立,妄想都沒痕跡 我們一聲不吭,慢慢窒息 你低頭不說一句,你朝著灰色走去 你住進混沌深海,你開始無望等待 你低頭不說一句,你朝著灰色走去 你住進混沌深海,你開始無望等待 女孩的聲音清澈透亮,如同山澗里潺潺流動的清泉,邁著輕靈的步伐,緩緩從高處落下,發(fā)出叮叮咚咚的清脆聲響,沁人心脾,帶著治愈人心的力量。 就這樣,女孩輕柔地拍打著那個悲傷的男孩后背,貼近他的耳朵,哼著安靜而美好的歌謠。 那一刻,她和他似乎從身到心都貼得無比靠近。 任憑外界喧囂吵鬧,雨聲淅淅瀝瀝地響個不停,傅司遠只知道在那一刻所有的雜音都消失了,他的世界變得無比安靜,耳邊只剩下女孩溫暖而治愈人心的嗓音,為他溫柔哼唱著一首不知名的歌曲。 那個孤獨地蹲在黑暗角落的小男孩似有所感,慢慢地從雙膝中抬起頭來,卻不知從何時起,這無邊的黑暗中竟透進了一縷光,并不強烈,卻恰好將他的周圍照亮。 而那個清脆透亮的嗓音也伴著光,猝不及防地唱進了他的生命里。 慢慢的,一張熟悉的臉龐在他的眼前逐漸清晰。 雨,停了。 女孩靜靜地看著他,溫柔地笑,聲音就像從遠方傳來,道:“司遠哥哥,我們回家吧?!?/br> 他看著她溫暖的笑容,心好像要被填滿,向來不茍言笑的臉上也綻放出笑意,道:“好。” 他們手牽著手,沿著初秋的河岸不緊不慢地走著,在落日的余暉映照下,河水變得一片金黃。 潺潺流動的河水,就像是陽光在流動,不斷跳躍著,熠熠發(fā)光。 暖暖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拖出兩個長長的、金色的影子。 一直低著頭走路的傅司遠忽然抬起頭,默不作聲地注視著程挽,而程挽似有所感,回過頭來對他一笑,也不說話,同樣靜靜地看著他。 女孩逆著光對他笑,細碎的陽光在她身后跳動,將她的發(fā)絲都染成了金色,習習涼風輕柔地拂過臉頰,將她額間的碎發(fā)緩緩吹動,眼前的一幕美好得就像一幅畫。 真好看,他想。 只要牽著她的手,哪怕前方是暗無天日的深淵,他也不再害怕了。 忽然之間,落日的余暉于他而言竟也變得灼熱,映得臉頰發(fā)燙,向來清冷的臉上罕見地 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他低下頭,將程挽的手握得更緊。 就這樣,他們迎著落日,兩只手緊緊交握著,兩個影子也被拉得很長。 短短的一段路,卻被他們走出了很長。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作者菌:你不是要程挽假裝不認識你嗎?現在你又別扭什么??? 傅司遠:沒、沒有。 作者菌(八卦臉):嘿嘿,那你臉紅什么? 傅司遠(一本正經):被你氣得臉紅。 作者菌:...... 里面的歌是陳粒的, 是她所有歌當中我最喜歡的一首哦! 當時找了很多歌,都沒感覺,但是, 突然有一天這首歌放出來的時候, 當時就決定是它了! 嗯,這首歌很重要,無論是這部還是我下一部的短篇(女主父母故事) 都起了很大作用。 最后,大家晚安,祝有個好夢! ☆、困惑 時光飛逝,轉眼又過兩年。 時間大概是世上最好的藥,哪怕再嚴重的傷口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不藥而愈。 而那個淡漠的男孩子也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的傷口漸漸結痂,直至愈合,整個人如同從荒無人煙的冰天雪地中走出,斂起了周身的寒意,雖還時時擺著一副萬年不變的面癱臉,但卻少了兒時的陰沉,看上去更易靠近了些。 傅司遠正在穿鞋子,準備出門,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他轉身望去,白衣黑發(fā)的少女如同掉落凡塵的精靈,嘴角漾著淺笑,邁著輕靈的步伐,風一樣的向他走來。 隨著走動,校服的裙擺也微微晃動著,如瀑的黑發(fā)垂落腰際,順著她的步伐翩然起舞,不經意間在她身后劃出優(yōu)美的弧度。 兩年時間,當初那個青澀的小女孩如今也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望著正緩緩向他靠近的少女,傅司遠向來平靜無波的心池似被猝不及防地投下小石子,泛起一圈兒又一圈兒的漣漪。 心臟似乎跟他開起了玩笑,正“怦怦怦”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著,哪怕手并未撫上心口,他也能感受到心臟里迸發(fā)而出的旺盛生命力。 那是在面對程挽時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