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br>
趙臻頓了一下，看向他。

“我想去塞外走走?！鼻睾阒玖似饋恚粗爝叺脑铝?，背對著趙臻。

“去多久？”

“短則一年左右，長則——”秦恒之頓了一下，轉(zhuǎn)過身看向趙臻，“這段時間，秦家還有公主，麻煩你多幫照看?！?/br>
“放心，我會好好照看他們的?！壁w臻哈哈笑道：“聽說北齊的姑娘都很辣，你可要小心點(diǎn)。惹上了，可就甩不了手哦?！?/br>
“那就娶回家唄?！鼻睾阒兄芭_，轉(zhuǎn)身看向他，夜色吹起他的發(fā)絲，身后繁星點(diǎn)綴的夜空映襯著他臉上淡淡的笑容，就像落入凡間的仙子一般，縱是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趙臻心里也不免漏了一拍。又一次在心里可惜道：秦恒之，為啥你不是個姑娘，哎——

“你又在想什么不切實(shí)際的事情了?！鼻睾阒f道。

趙臻聳聳肩，道：“你都知道，還問我?！?/br>
秦恒之輕笑一聲，不說話。

“你可不要重色輕友，否則我會吃醋的?！?/br>
“哪天你打翻了醋壇子告訴我?！鼻睾阒p輕笑著，道：“我?guī)湍阍僦匦沦I一個?！?/br>
趙臻笑道：“好呀，到時你以身相許。”

“趙臻，你不從商真是不太可惜了?！鼻睾阒疅o奈搖搖頭。

“這主意不錯——不如，我們試試？”

在江南置辦了幾車貨物，我跟隨秦恒之一路往北。北齊位于燕國的北部，一年四季氣候分明，夏短冬長。進(jìn)入北齊時已經(jīng)十月了，此時的北齊已是大雪磅礴之季，我們裹著皮草，一路帶著燕國的茶葉、瓷器、絲綢等，來到烏鎮(zhèn)。

“燕國的貨物？”

“是的?！蔽姨ь^，一個牽著馬帶著斗笠披斗篷的北齊女子站在了我們攤的面前，拿著馬鞭指著一個瓶子，發(fā)出銀鈴般的聲音。“這瓶子多少錢？”

“這個賣十兩銀子?！蔽艺f道。

“十兩銀子？這么貴！這還沒有我阿哥買的那個好看！這樣吧，小兄弟，你給個底價，合適我就買了?！?/br>
“我們這已經(jīng)是底價了?！蔽艺f道。

“我阿哥買的那個瓶子才二兩銀子，你這賣十兩，你也太坑人了?！?/br>
“我們這是上好的瓷器——”我正要說下去，秦恒之手搭在我的肩上讓，走到我面前，溫和地笑道：“既然姑娘喜歡，那這瓶子就二兩銀子賣給您吧?！?/br>
“？”北齊女子睜大眼睛。

秦恒之笑著又說：“我們來這已經(jīng)半個多月了，還沒有做成一單生意，如姑娘誠意做第一單，我也就不圖其他了，先賺個彩頭?！?/br>
“你長得真好看?！北饼R女子取下斗笠，露出一張俏麗的臉，看年齡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她睜著亮晶晶的眼睛，指著秦恒之，說道：“你娶我，我保你衣食無憂?！?/br>
我一時被她的言語驚呆了。但秦恒之很快反應(yīng)過來，說道：“多謝姑娘青睞，只是我已經(jīng)有家室了，要辜負(fù)姑娘美意了?！?/br>
“那又如何！”她伸出手摸上秦恒之的臉，敞開的斗篷露出胸前那雪白的肌膚與極細(xì)的腰枝，豐滿高聳的胸部勾勒出美好的胸線，火辣的身材讓我一時也移不開視線。

“本姑娘看上你了——”她頭一揚(yáng)，爛漫地笑道。

秦恒之拉開距離，說道：“姑娘若是誠意喜歡這個瓶子，在下送給姑娘便是了。”

“你這人真有意思，燕國人都像你這樣嗎？不過，我喜歡！”她掏出十兩銀子放攤子上，拿起瓶子并說道：“我叫那燕，就住在街西的尹合府。你若想通了隨時來找我。”

尹合府是烏鎮(zhèn)的富賈之家，主營糧米生意。北齊南部地區(qū)以農(nóng)耕為主，北部牧畜為主。烏鎮(zhèn)正是農(nóng)耕之處。東南西北往來人流途經(jīng)此處都會在此購置糧食，或自給或轉(zhuǎn)銷，所以尹合府不用遠(yuǎn)銷，也能富甲一方。

“公子，你不會心動了吧——”看著那遠(yuǎn)去消失的身影，我急問道。

“確實(shí)有點(diǎn)心動。”秦恒之笑道。

“那公主怎么辦——”我又立馬問道。

“當(dāng)然是一起拌。”秦恒之說道突然咳嗽起來。

秦恒之自進(jìn)了北齊之后便染上了風(fēng)寒，喝了藥也不見得好。問了丈夫說他要靜休，但他還是每天堅(jiān)持與我一起出來看攤，怎么說都不聽。

我趕緊倒了杯水遞給他，又覺得水是冷對他身體不好，拉開衣領(lǐng)把水袋放了進(jìn)來，凍得我哆嗦了起來。

秦恒之見此想要把水袋拿出來，但我就是不讓，他最后歉疚地看著我說道：“平安，你讓我如何是好？”

“只要你快點(diǎn)好起來就行。這樣我就不用這樣為你熱水了?！蔽椅Φ馈?/br>
“好。這幾天我們先不做生意了?！彼χ挚人粤似饋?。

我將捂溫的水倒出來讓他喝下，看他喝過水后舒坦了些，我心里也好受了些。第二天，他的病更加嚴(yán)重了了，并發(fā)起了高燒。看著藥石不進(jìn)的秦恒之一直緊皺著眉頭，喃喃自語。我知道他被夢魘纏著，那已經(jīng)過去一年多的噩夢一直纏繞著他，令他痛苦不堪。

我喝了一口藥掰開他的嘴將藥渡過去，然而這并不順利，他喉嚨緊閉。我只能捏開他的嘴，拿勺子一勺一勺灌下去。待喂完藥時，我已經(jīng)出了一身大汗，我趕緊換了一身衣服，以免自己也生病，到時誰來照顧他。

第二天，秦恒之的燒退了，為了調(diào)養(yǎng)身體，我們又歇業(yè)了三天。但是第四天時，我也憋不住了，告訴秦恒之，我們已經(jīng)沒錢了。

秦恒之揉揉額頭站起來，起身穿好斗篷，說道：“我們趕緊開張做生意吧?！?/br>
在街邊剛擺好東西，就有一個人站在我們的攤子前。是那天那位北齊姑娘，今天她沒有戴斗笠沒有穿斗篷，好身材就這么展示在我們面前。我低頭看了一眼秦恒之，便繼續(xù)低頭擺貨。

“幾天都不見你，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餓死了。”

“勞姑娘惦記，只是歇業(yè)休息了幾天而已?！鼻睾阒Φ馈?/br>
“那你想好了沒？”

“想好什么？”

“娶我呀！”

“姑娘，真抱歉！你一定會遇上你真正喜歡的那個人的?！?/br>
“哼！”那燕突然一鞭子抽在地上，“啪——”的一聲響，然后上馬走了。

秦恒之搖搖頭笑說道：“好有個性的女子。”

“那公主同意你娶妾嗎？”我頭也沒抬地說道。

“如果我喜歡，也未嘗不可?！?/br>
“那你喜歡我嗎？”剛一說出口，我差點(diǎn)咬掉自己舌頭。

“什么？”

“沒什么？”我忙說道。

每天一大早，那位名叫那燕的北齊姑娘都會過來問秦恒之同一個問題。然而每次都?xì)鈹《摺?/br>
站在烏鎮(zhèn)的街頭，看著往來為數(shù)不多的行人，我裹著貂皮對著手哈了口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