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程珪撥開：“起開！”

    程珪怒了：“小郎君往哪里看？！”

    “起開！”遲幸一路跟來，自然知道他是誰，此時情急，卻顧不得禮貌了，他被齊王cao練許久，有些焦躁。

    混蛋！登徒子！程珪愈發(fā)生氣，伸手要將他拖下馬。非但力道不如遲幸，巧勁也是不如的。遲幸反射性地一抬手，馬鞭將程珪掃到地上！

    姑嫂倆才跨過門檻，聽到小廝的驚呼，都轉(zhuǎn)頭看過來。

    遲幸：……

    李綰得了安泰郡主的提示，心知肚明，愈發(fā)厭惡起來：“我家官人才為國赴陷，你就打到我家門上來了！我會問問齊王，問問令尊，問問朝廷，這是一個什么道理的！”

    遲幸知道她是誰，頓時大急，就要沖過來。程素素大驚失色：“護好我嫂子！快關(guān)門！二哥，快跑！報官！”

    遲幸目瞪口呆：“我不是！”哪里還有囂張的勁了？再回頭，程珪也不見了。

    最后，他是被自己父親揪回家的。好在雙方都有默契，對外都說“誤會”。

    從此，李綰便決定將程素素一直帶在身邊，拼命向她灌輸：“妻者齊也，夫妻要相敬如賓，日子才能過得下去。要是總被丈夫瞧不起，還嫁他做甚？”

    有往來的各家有紅白事，或是某人做生日，李綰也要想一想，這一家家庭是否和睦，女主人是否立得起來，繼而向程素素灌輸“主母”都是得人敬重的。

    程素素壓根兒沒往遲幸那頭想，更兼李綰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也就認(rèn)真聽了。

    李綰見她聽得進(jìn)來，也是大大地安心。暗想，幺妹又不出去讀書了，現(xiàn)在家里幫著我處理家務(wù)，怎么會與素?zé)o往來的男丁有什么接觸呢？只要帶好她，就行了。

    又帶程素素多與高門女眷們接觸，“養(yǎng)移體、居易氣”，與身份高者接觸得多了，那份驕氣也就養(yǎng)大了。

    程素素也不放心李綰一個孕婦外出，李綰要帶她出門，正中下懷。

    她這般老實，李綰反而不大適應(yīng)了，試探問她。程素素嚴(yán)肅地道：“我答應(yīng)過大哥，他回來之前，不搞事?！?/br>
    李綰捂住了嘴巴：“等他回來再搞？”

    程素素道：“怎么會？我那么乖。”

    李綰瞥了她一眼，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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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素素果然沒有搞事，然而事情卻自己來了。正月還未過，道一便親自過來送了一條消息——丹虛子傳遞來的情報，紫陽真人行將不起。

    這是不能不管的！

    凡遇到師父的事情，程玄總會變得聰明起來：“玄都觀我伺候不來，道一又是外來的道士，得大師兄主持。我去找?guī)煾?！二十幾年，我都沒得在師父面前，這回誰也不能攔我的！”

    廣陽子自己去不得，想想師弟也是可憐，點頭答應(yīng)了。程素素并不放心程玄一個人在外，委婉地對廣陽子道：“阿爹好像也沒有獨個兒出過遠(yuǎn)門吧？”

    程玄應(yīng)聲而出：“凡事總有第一次的！大師兄！”

    廣陽子舉目四望。

    于是，隨行的隊伍里，又加上了道一和程珪。道一是因為辦事穩(wěn)重，程珪則是要借他舉人的身份，方便行事。則對趙氏的解釋，便是：“突然想出游了。二郎正好跟隨游學(xué)?！壁w氏見有道一同行，擔(dān)心便去了一半兒，為三人打點好了行裝，送他們出行。

    臨行，道一再三叮囑程素素：“你，不許搞事！”

    程素素道：“放心，連你和二哥都遠(yuǎn)行了，我還能搞出什么事來？往后，我就和大師伯多多聯(lián)系，旁的事，我一概不問，總行了吧？”

    道一道：“你發(fā)誓？”

    “我發(fā)誓！我關(guān)起門來在家里，一步也不出去，除非來惡鬼把我抓走?！?/br>
    “鬼來抓你，它是還想再死一次嗎？”道一放心地走了。

    程素素一向識時務(wù)，親爹、大哥、二哥、師兄，四個頂用的男丁都走了，她真?zhèn)€老實窩在家里——督促程羽溫習(xí)功課考秀才。程羽自知讀書天份不如兩個哥哥，也不像二哥那樣必要上進(jìn)，正月里熱鬧又多，玩了一個月，心早玩野了。

    程羽這樣的情況，是不能寄希望于他自覺的。程素素能想到的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是：高壓、題海，應(yīng)試！

    每天就像個牢頭一樣，搬張椅子，坐在程羽的書桌邊上，盯著他讀書。早先程犀也說過，程羽至少要自己考一個秀才，這個目標(biāo)努力一下還是能夠達(dá)到的。然后程犀再為他謀一個監(jiān)生的名額，就可以授官了。若連秀才的水平都沒有，去做監(jiān)生而后做官，是去禍害百姓了。

    程素素忠實地執(zhí)行了這個計劃。已經(jīng)收繳了程羽兩只過冬的蟈蟈籠子，收到第三只的時候，程羽終于爆發(fā)了。將書往地上一摔，怒道：“我本就不是讀書的料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逼我有什么用？人要是逼一逼就能成材，哪里還會有廢物了？”

    程素素驚呆了：“那你要怎么樣嘛？！大家都這么用功，你就想玩兒嗎？！”

    “我學(xué)不好還為什么非得用功?。?！”

    “不讀書做官，你做二世祖啊？！??！美得你！”

    “你幾百歲了??！怎么比史先生還討厭？！”

    兄妹倆一聲比一聲高，驚動了李綰。

    李綰踩進(jìn)書房，就聽到程羽爆出一聲：“你想上進(jìn)，你去考好了！反正你學(xué)得比我好嘛！”

    李綰一驚：“三郎？”

    看到她挺著大肚子過來，程羽瞬間收斂了氣焰，垂手站好：“阿嫂?！?/br>
    “你好好和meimei說話，有這么大聲嚇親meimei的嗎？”

    程羽轉(zhuǎn)身指著……一看程素素蹲在地上撿書，將指尖往下一壓：“她也不能對哥哥無禮?！?/br>
    “你……”

    “嫂嫂，不用說他，”程素素?fù)炱饡嘏牡艋覊m，逼回了眼淚，“讓他玩去吧。”

    “哼?！背逃鹗栈亓耸种?，又偷瞄了meimei一眼。

    程素素看著他的眼睛：“你不知道，你扔掉的，是別人做夢都想要卻永遠(yuǎn)摸不到的?！?/br>
    程羽張張口，李綰低喝一聲：“你還不走？”程羽一跺腳，跑掉了。

    李綰待要勸程素素，卻聽她說：“我沒事兒，這事兒可能是我辦錯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