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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個?”史垣頓時想起來一件舊事,“是那一次?你給我講明白了!” 程素素避重就輕地說:“他們說我左手寫字是殘廢么,想欺負同學(xué),我就把他們打了一頓。”比想逼二蔡互毆這等陰險的舉動,暴力打人反而坦率可愛一點,程素素很會挑重點。 我meimei!打了六個男孩子!一挑六!我還不知道!還和妹夫一起知道的! 程犀道心不穩(wěn)了。 史垣看了他一眼,又想起一件事來:“蔡七、蔡八后來說你拔刀威脅他們,又是怎么回事?” “刀是真的啊。” “不是扇子嗎?” “誰也沒說帶了刀,就不能帶扇子……”程素素越說聲音越小。 史先生將手一伸:“還給我?!?/br> 程素素將冊子揣牢了:“不給!” 謝麟驚訝之后便是笑,笑得面泛桃花,樂不可支,干脆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接著笑:“六郎真是不吃虧。蔡家,交給我吧。哈哈哈哈!” 史垣心力交瘁:“除了六蔡,可還有別的同窗呢?!?/br> 謝麟笑夠了:“冬日風(fēng)寒,程肅文弱書生,一病不起。不是常有的嗎?又要朝廷再寫個祭文出個謚號什么的。今天,我們就來向史翁告知這一噩耗的。三日后出殯。以后再遇到什么,就是人有相似。弟子服其勞,‘程肅’沒有了,史翁有事,只屬吩咐我便是,敢不盡力。” 好像真的得到了一個連中三元的學(xué)生一樣!史垣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程素素心中哀悼,又要再造一個假身份了??谏蠀s說:“那就出個殯吧。去去晦氣。” 史先生氣哼哼地:“好自為之!” ———————————————————————————————— 這一關(guān),總算是過去了。三人悄悄地告辭,程犀先把meimei塞到車里,要對謝麟道個歉,他是真的沒想到meimei干過一挑六還搞暴力威脅。 豈料謝麟?yún)s一點生氣的意思也沒有,反而像揀到寶一樣的說:“道靈,我也正有事要與你商議?!?/br> 程犀頗覺禮虧,客氣了三分不止:“芳臣請講?!?/br> 兩人騎著馬,在車子前面開路。謝麟道:“史先生不教了,謝先生卻是才收了一個學(xué)生。固不如史先生經(jīng)驗老到,卻也算是識文解字,不知道靈意下如何?” 程犀道:“芳臣哪里還有這個功夫呢?” “有的,有的。道靈意下如何?” “呃……芳臣要如何教法?” “先定個日子,如何?” 兩人一路走,便一路將事情給定了下來。程犀本來還擔心,謝麟平素事情比自己只多不少,如何還能再抽出功夫來?不如自己每天晚上回家抽點時間就教了。謝麟心道,你對六郎一無所知。 口上卻說:“世上沒有忙與不忙,只有愿意為誰忙。無關(guān)緊要的,讓他們等等又何妨?” 刷足了程犀的好感度。 雖然接觸不多,謝麟何等聰明?只今天就認出來了,程素素心里,程犀是放第一位的,其他人都是可有可無。取得了程犀的好感,就和程素素站一邊了。 到了門前,程犀邀謝麟進去同坐,謝麟慨然應(yīng)諾。程素素有心跟進去聽,被程犀一橫眼:“你去換衣服,惹事還不夠嗎?” 程素素灰溜溜地縮縮脖子,程犀想到她今天招供的事情,也是一肚子的氣,用力揉著她的腦袋:“給我回去老實呆著!打架還有理?寫個悔過書來!不寫夠一萬字,你……”還不快去! 程素素抱頭鼠躥。 程犀無奈地道:“她被我慣壞了?!?/br> 謝麟道:“應(yīng)該的。” 兩人先說了給“程肅”善后的事情,繼而談起程素素以后和謝麟私下見面。已經(jīng)定親了,這樣的見面不少人家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提倡不鼓勵,也不狠攔著。像程犀這樣點頭允許的,實是開明。 接著,便是說到御史這次對二人的彈劾了。謝麟也坦言,內(nèi)里未嘗沒有酈樹芳的手筆。酈樹芳肯定是不想謝麟風(fēng)光的人之一。謝、程二人,哪個身上都帶著一身的官司,談不上誰連累誰。 謝麟道:“既然有人看不過眼,你我便都上表謝罪,將官職辭了就是?!背⒉豢赡苷娴挠嬢^,必須是下旨嚴斥挑事的御史嘛! 程犀道:“東宮正在用人之際,陛下深思遠慮,我等豈能壞事?” 謝麟道:“一切但憑圣裁,道靈,該對圣上有信心才是?!?/br> 就是對圣上信心不足!程犀話鋒一轉(zhuǎn):“你與林光之那里?” “他?”謝麟一撇嘴,想起孟章的提醒,生生將輕蔑之意咽了下去,“長公主應(yīng)該知道,我說出來要打要殺,總比那些面上不顯,卻在心里記恨的人要好?!?/br> 程犀心道,這個意思,也還要傳給林家知道才好。 兩人說完正事,謝麟見天色已晚,起身告辭,程犀還想留他吃完,謝麟道:“家中還有些事,下回罷。”程犀不便苦留,親自將他送走。 轉(zhuǎn)身回來便見程素素換好了衣服,巴著門框看他。程犀想斥兩句,想到她今天做的兩句詩,心又軟了下來,問道:“有什么事?現(xiàn)在學(xué)會吞吞吐吐了?” “三天后出殯哈,我想去?!?/br> “嗯?” “給自己,燒點紙錢什么的?!?/br> “唉,去吧。”程犀也就不計較了。他還得跟李綰說一說,簡單準備個假葬禮,“程肅”十幾歲年紀,算夭折,場面本就不會很大。又是“遠親”,不用驚動父母。有人問起,程玄與趙氏肯定會說“這個我不太明白,事情是大郎在管”。 程犀做戲還做得挺足,將“程肅”的同窗們也邀了來,發(fā)了個訃告。用程家在城外的小莊子草草辦了個白事,一口小棺,里面裝的是一套衣服。 程素素坐在馬車里,跟著出城一趟,燒了一回紙。 這里面,心情最復(fù)雜的要數(shù)二蔡了,一直欺壓他們的人死了,是該高興了。等參加了葬禮,卻有一種失落的感覺。報復(fù)嗎?感覺一輩子都打不贏,可對方就這么掛了,實在是太不甘心了!這都是什么事呀!二蔡哭得尤其慘,慘到程犀側(cè)目:幺妹真的欺負他們很慘嗎?怎么倒像是死了恩人一樣? 法事也不用勞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