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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個“離高考還有99天”的大沙漏。 這世間從來是有狀元徒弟,沒有狀元師傅,程素素總覺得自己這點學(xué)問, 在謝麟那里就是個被鄙視的素材。謝麟指出,讀書人當(dāng)然是要熟讀經(jīng)史的,但是!真正做學(xué)問,要專治某一經(jīng),這個,程素素并不重視,也沒有相當(dāng)?shù)睦蠋熃趟D茏x書,她就覺得很開心了。 謝麟倒有點高興,開開心心問她想學(xué)哪一部,極力推薦程素素跟他一塊兒專研。程素素也沒別個老師,便點頭答應(yīng)了。 看到她認(rèn)真的臉龐,謝麟后悔了:這跟他想的不一樣!有姑娘家不專盯著他的臉看,不一聽到他的名氣就臉紅,當(dāng)然是好事兒??勺约蚁眿D兒將他當(dāng)成個免費的家教,這就當(dāng)然不是好事了! 謝麟不動聲色地湊近了,說:“你這字,是有些不如以前了啊,我……”教你寫啊…… 后半句兒還沒說出來,江先生來了。 謝麟扼腕,直起身來問道:“先生這是有急事兒?” 程素素也放下手中筆,推開了椅子:“你們說?”腳下卻不動。先前約法三章,早被江先生自己破壞干凈了,她也就老實不客氣想多聽點兒事兒。 江先生正好有話與他們兩個講:“東翁,娘子,事干二位?!?/br> 謝麟與程素素都知道他近來應(yīng)酬頗多,也聽到不少消息,都鄭重了起來。請江先生坐下,喚人上了釅茶給他醒酒。江先生老實不客氣地喝了一大口,才說:“二位知道城中如何評論二位么?” 謝麟笑道:“大約是說我是個書呆子,娘子是個善人?” 江先生一口茶噴了出來:“你想得倒好哩!” “難道不是?” 江先生一指謝麟:“您,風(fēng)流才子怕老婆除了舞文弄墨就是得過且過,”再指程素素,“您,驕縱蠻橫不賢良亂七八糟。原以為有鳳來儀,如今人人失望啊。” 程素素小心地問道:“這樣不好么?正好趁他們不在意,咱們好動作?來個三年不鳴,一鳴驚人,三年不飛,一飛沖天?”扮豬吃老虎反殺一波,多痛快? 江先生嘴角一撇,實話實說:“二位現(xiàn)在這懶憊模樣,蠢不忍睹!有一天忽而翻了臉,何其jian詐虛偽?事辦好了,也許還能青史留名夸夸你機智,是也不是?” 謝麟與程素素都是這么想的,誰還想一輩子裝傻不成?謝麟也就是初次外放,要裝幾天孫子,以后干出政績來,自然是一路向前,jian詐就jian詐咯。 “青史留名的都是死人,活著的時候,日子還是要過的,”江先生苦口婆心,“再者,裝出眼前的這個風(fēng)評來,你們惡心不惡心?拿捏著點兒度呀!過猶不及!要隱忍,不要jian詐嘛!一旦叫人覺得jian詐了,以后誰還敢信你?該裝還是要裝的?!?/br> 程素素微有尷尬,還有些不解:“我……沒做什么出格的呀,怎么傳得這般厲害了?” 這個確實有點冤,因為一來就有人喊她殺人了。江先生將頭一別,看向謝麟:“東翁,那些都是場面話,二位要是一路沖殺下去,我看也行。可別忘了,京城還有老相公,您的祖父還在看著您。他對您有成見,我沒看錯吧?” 謝麟平靜地點頭。 江先生嗓門兒壓得低低的:“他老啦,得琢磨著一大家子的退路,將來要交給誰。是給個務(wù)實、隱忍的人放心呢?還是給個jian詐,陰求他人之過的人放心?唉,恕我直言,令尊在世的時候,我也是見過的,他若在,自然是皆大歡喜的人人放心??伤辉诹恕H缃窀夏膫€也不如你當(dāng)家作主合適,合適也有合適的講究。” 這是十分掏心窩子的話,謝麟聽得進(jìn)去:“請教先生?!?/br> “東翁,老相公如今是挑中了東翁不假,那一位,也是他的親生兒子!再看不上他,還有孫子、曾孫,一房多少人,他能不擔(dān)心嗎?慈父的心,他還是有的,不多,但是有!給那一位留點兒什么手段,不是個麻煩嗎?自家不合,是敞開了門等著御史參你?!?/br> 謝麟不吭氣,程素素知道他的心思:怕個毛啊?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全是廢物! 江先生冷冷地說:“傷疤還沒好就不記得疼了嗎?鄔州這些讓東翁氣悶的人,哪個又如東翁聰明了?不照樣是麻煩嗎?舉手之勞,為以后省點事,不好么?” 謝麟道:“先生的意思,我們倆得略改上一改?”他打父母過世,就一直暗搓搓地刷人設(shè),對這個理解很快。 江先生道:“不是改,反常即妖!不是要改,是要叫人覺得誤會你們了,盲人摸象,肯定聽說過吧?” 程素素反應(yīng)也不慢,明白,就是給人設(shè)打個補丁。 兩人都沒計較江先生今天說話重,江先生對他們更加滿意了:“二位明白我的意思了,我也就放心了?!?/br> ———————————————————————————————— 江先生離開之后,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程素素心中毫無障礙,她打過來就一直被教做人,轉(zhuǎn)風(fēng)向轉(zhuǎn)得習(xí)慣了。底線比她低的謝麟?yún)s微有不樂,他最大的心結(jié)是:“這話是怎么傳走了形兒的?!” 明明設(shè)計好了的一個中庸不管事兒的形象,是怎么變成這個鬼樣子的? 程素素道:“反正是走形了,一絲不變的流言,那才是有預(yù)謀的?!?/br> 謝麟悶悶地道:“早些將這事了結(jié)了吧?!?/br> 程素素也沒心看書了,她得回去琢磨一下自己的新人設(shè)了:“會好的?!?/br> 就在江先生提醒完沒兩天,打牌的日子到了。程素素帶著她的新人設(shè),到了河?xùn)|縣衙的后衙。 今天沒有生人,通判娘子,趙娘子,通判娘子帶了大兒媳婦來,趙娘子這里珍姐也出來了,足夠一桌牌,還能有換手的。 趙娘子一心要女兒挽回形象,拉了女兒作陪。珍姐呢,被母親一通教訓(xùn),畢竟還是要服親娘,也老老實實過來見禮。 開局一切都不錯,不幸官娘子們打牌,是帶著交際的任務(wù)的。通判娘子與趙娘子原本拿體己放貸,賺些脂粉錢,想拉程素素入伙——律法是不禁放貸,卻禁高利盤剝。她們交給別人經(jīng)營的錢,還給她們的利息,卡在律法量刑的線上,這兩個婦人心里有數(shù),利息全給她們了,辦事的人喝西北風(fēng)么?則放給借錢的人的利息,必然是更高的,不出事則己,出事一查必要擔(dān)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