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酈樹芳開始后悔,昨天就該干脆跪下的,沒得惹了個潑皮!他忽然想起來,眼前這個潑皮幾年前就從大理寺獄里全身而退還反咬一口的!他也光棍,東西也不接,只要先脫身。道:“既然諸位認(rèn)定小女有罪,請自便。不過,瘋子的話是做不了證據(jù)的,告辭!” 謝漣忽然站了出來:“且慢!還有一件事情,卻是有實據(jù)的,或可證此事!當(dāng)年,令千金謀害我侄兒的事,您不該會忘了吧?” 第123章 真憑實據(jù) 【毛?】 各-色-復(fù)雜的目光中, 謝漣雙眼通紅——氣的。 他手里握著一份文書, 紙頁泛黃, 一個角還被燒毀了,上面的字跡勉強稱得上工整而已?;叵肫疬@份文書的來歷, 就有一種想把它完全燒成灰的沖動。 昨天入夜,謝漣在書房的燭光下琢磨陰謀詭計, 門板被扣響, 謝丞相派人來將他喚了過去。到了謝丞相的書房,謝漣才知道, 他那點“陰謀詭計”在謝丞相面前就是個飛灰! 謝丞相什么都沒說,就推給他件東西。謝漣狐疑地打開, 盒子,里面裝著點舊字紙,還有燒痕。識字的人看到了字紙, 不自覺就會讀取,一看之下,謝漣頓時如遭雷擊。 這是一份臨終懺悔,程素素小時候打過主意偷聽偷看的那一種。字跡勉強能稱得上工整, 間或有幾個錯別字,內(nèi)容倒不難讀出來。是一個地痞流氓的臨終懺悔,字里行間流露出后悔接了某一單生意的意思。 此人叫做吳二,靠設(shè)施勒索當(dāng)打手過日子,偶爾還搶搶乞丐碗里的銅錢。這一天,與一個“朋友”接到一份活計, 叫他某處伏擊一男童,將男童衣著告知于他。一聽是穿重孝,吳二就知道這里面有勾當(dāng),這樣的事情哪里都有,九成九是滅嗣奪產(chǎn)。吳二也不是好人,不在乎作惡報應(yīng),只管趁機坐地起價,好撈一筆大的。價要得高了,激怒了對方,口角時對方口不擇言,讓吳二知道了事主身份。吳二天生一副賊膽大得驚人,不去躲避,反而生出敲詐事主的心。 對方也不笨,他想盡辦法,也只能拿到一份中間人寫的字,并不能與事主見面。吳二便不想干了,他的“朋友”被追債手頭緊,接了這個活計。約定了“朋友”動手,吳二放個風(fēng),算幫“朋友”個忙。意外的是,這個男童比他估計得要高挑有力一些,費了些功夫,事沒辦成,反被一群拿棍棒的壯丁追逐。虧得自幼走街串巷路途熟悉,才甩開了追兵。 事沒辦成,尾款自然是不付的。吳二就想起了敲詐的計劃來,頭天找上中間人,中間人說回去傳話。第二天,吳二的“朋友”的尸體在河里被發(fā)現(xiàn),也有人打聽吳二的行蹤,吳二急急惶惶,東躲西藏,知道惹了不好惹的人。裝成乞丐在外面躲了一年回來,才打聽得到原來是他們打錯了人。 不知道為什么,原目標(biāo)和他們打的這個男童換了衣服。他們打的那個,是付錢給他們的人。吳二不敢耽擱,連夜又跑出京城,不敢再回來。 如果謝麟在這里,一定可以告訴吳二:謝鶴不喜讀書,他只是讓謝鶴知道,當(dāng)天外面有謝鶴喜歡的雜耍在演,就將謝鶴騙了出來。還做出一個很體貼的好弟弟的樣子,主動和謝鶴換了衣服。對外宣稱自己要去拜祭父母,讓謝鶴穿著自己的衣服,照自己的路線走一圈。可惜酈氏關(guān)心兒子,及時發(fā)現(xiàn)謝鶴出去了…… 謝漣看完這份“自供狀”,憤怒地問謝丞相:“這落款是十幾年前的了!阿爹早就拿到了證據(jù),為什么還讓阿麟受這么多年的委屈?他可是大哥唯一的孩子!您為什么不懲治那個毒婦?!” “只有這些是不夠的?!?/br> “卻夠說服一個祖父保護孫子了!” “然后呢?”謝丞相淡淡地問,臉上的皺紋在燭火下顯得更深了,“他是怎么知道陰謀的?他盯著多久了?有做局的心思,就不知道報與長輩決斷?!做局就算了,還做的小氣。當(dāng)時像巧合,難道事后我不會查?!” “您為什么對一個失去父母的孩子這么刻???!告訴您了,您就會護著他了?就會將毒婦□□了?您還是會瞞著、掖著,叫阿麟忍下來!您這祖父做得……可真是好!” “這個祖父,不止有一個孫子,他有一大家子!酈氏敢動手,你二哥就清白嗎?長子長媳已經(jīng)不在了,再讓次子夫婦喪命?你要我面對兩房互相仇視的孫子嗎?誰都有動惡念的時候……” “您對阿麟可沒有這么寬容!” 謝丞相眼中微有失望:“我對你也很寬容,我要重用誰時,才會考察嚴(yán)苛。不睦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嗎?阿麟十歲就與你二哥一家起沖突,這樣好嗎?一家要和睦,就要忍許多委屈,包括忍敵人、仇人,今天的仇人,明天未必就還是仇人了。剪了羽毛的仇人,飛不起來。” 謝漣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解釋,低聲吼道:“那個毒婦可一直沒停手?。?!” “所以,她要死了?!?/br> “哈?現(xiàn)在就不管什么狗屁倒灶的‘不睦’了?”謝漣發(fā)誓,要是謝丞相不把酈氏明正典刑了,他搶了這證據(jù)就去京兆府告狀去!什么臉面都不要了!這事不能忍! “我生下來沒多久,阿姨就死了,承蒙阿娘不棄,將我撫養(yǎng)長大??蛇€是有人說我不吉利,說我生而克母。是大哥護著我,手把手教我寫的第一個字,我不會讀書,是大哥不厭其煩指點我。成婚后,我們夫妻都?xì)庑源?,是兄嫂安撫的我們……他們就留下這一個孩子,這一個孩子!” 謝漣哭得撕心裂肺,還不忘閃電般出手,從謝丞相面前搶過了證據(jù)。 謝丞相微哂:“對,一個,孩子。” 謝漣抹抹眼睛:“要不是有大哥大嫂在靈之靈庇佑,阿麟自己也爭氣,這會兒一家三口就在黃泉團聚啦!當(dāng)然您還是有您的一大家子,一大家子廢物,我們都是廢物?!?/br> “看出來了?!?/br> 謝漣一噎:“我就是廢物,也要那毒婦身敗名裂!誰都別想攔著我?!?/br> “所以,這是你查出來的?!?/br> 謝漣:…… 謝丞相緩緩地告訴他,這份證據(jù)呢,是半偽造的。當(dāng)年事發(fā)之后,謝丞相與酈樹芳都出手了,酈樹芳滅了一個口,謝丞相找到了吳二。私刑逼問了吳二真相之后,謝丞相找了個道士,給吳二做臨終懺悔?;钊耸菚目诘?,死人就不一樣了,臨終懺悔更不好改。 謝漣:……您可真會玩!忍不住問道:“您到底要阿麟怎么樣???” 謝丞相道:“他該在阿鶴出門之后,自己也帶人出門,頂好是我這里、或者是你阿娘那里得用的仆從跟隨——這不難,他沒了父母,向祖父母要人名正言順。沒有也沒關(guān)系,只要在阿鶴受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