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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王麓道:“我曾向他問過禪。我們家,你也是知道的,好賴都讀過些書,依我看,他旁征博引,反正,跟哥哥差不多了?!?/br> “那他豈不是也要做探花了?” “哎喲,不說這個了。下回再來,親自與他談談,你就知道啦?!?/br> 程素素來了興趣:“那倒要試試了?!?/br> 程素素更感興趣的是,王麓怎么對一個圓信這么推崇。再過半月,她就知道了,不止王麓,連珍姐等幾個要好的小娘子,都愛往銅佛寺里去。程素素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些雙頰飛紅的小姑娘,心道,年輕可真是好呀!這圓信也是真的受追捧,妙齡少女無論妍媸,看著他沒有感情波動的眼睛,都小鹿亂撞。程素素的袖子被王麓扯過好多回了,好險沒管她哥哥要置裝費。 卻不知道,自己在盧氏眼里,也徘徊在危險的邊緣。 又一次從銅佛寺回來,盧氏看程素素卸了妝,換了身松快衣裳往榻上一躺,雙手枕在腦手,還翹著腿哼小曲兒。忍不住湊上前來說:“娘子,你是有丈夫的人?!?/br> “對呀,”程素素還道她又要提什么圓房的事了,說道,“官人如今正忙,春耕忙了一回,水利再忙一回,三天兩頭不著家,可得給他好好補補,叫他好好歇歇。哎,今天該回來了吧?灶上做了什么了?” 盧氏嘆氣:“我的好姐兒,我說的不是這個,你怎么跟那些沒出閣的小姑娘一塊兒往外跑去看和尚呢?王家那個姐兒,還沒定親,也沒個夫家,總這么跑,她要是跟和尚出點兒事,您怎么跟她家哥嫂交待?” 程素素坐了起來:“是嗎?” “我看啊,好些小娘子也就是,瞅著俊后生多看兩眼,她倒像是上心。” “我看也是。” “那您還幫著?” 程素素笑了:“這個圓信,有點意思。” “哎呀!”盧氏急得跳了起來,“姐兒,好姐兒,這是什么話?那和尚再俊也……” 程素素又躺了回去,懶洋洋地說:“三娘,花容月貌,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盧氏一臉茫然。 ———————————————————————————————— 程素素才說花容月貌不值錢,便有一個花容月貌找上了她,謝麟打下面縣里回來了。程素素給他擺了一桌子愛吃的,燙了壺酒:“這還是先前的通判娘子給我的,熱熱的吃幾盅,晚上好歇著。先喝口湯,再吃酒。” 謝麟幾番忙碌,下巴更尖了一些,微帶一點倦意地笑笑。透過熱湯的白霧,程素素關切的眉眼有些模糊。接過湯碗來,慢慢舀了幾勺:“味兒不錯。” 程素素笑道:“是吧?多吃一點,你就是吃得少?!?/br> 謝麟笑笑,慢慢揀幾箸愛吃的菜,卻不飲酒,只吃了一碗米飯。吃得程素素都不大好意思了,謝麟這飯量,跟她也差不多了?!安灰俪砸恍﹩??這就夠了嗎?” 謝麟漱口,接過擰好的帕子來擦手:“夠啦?!?/br> 程素素也??辏缮彽葋沓啡堧?,換上新茶。謝麟閉眼端坐,雙手扶膝,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摩挲。兩盞茶輕輕落在桌面上的聲音傳來,謝麟睜開了眼:“你們下去,我有話對娘子講。”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繼而是門扇合上的吱呀聲。天色已晚,燈燭正燃,程素素關切地問:“謝先生有什么要緊事?” 謝麟認真地,一字一句地問道:“我有什么不能令六郎安心的地方嗎?” “???”程素素莫名其妙,“謝先生這么可靠,我有什么不安心的呢?” 謝麟不為所動:“六郎再讀一讀?”言罷,從袖子里又掏出了詩箋來。 程素素心口一陣狂跳,接過來一看,還是讀過的那一首。 謝麟低聲道:“六郎再看,我還擔心兩宮疏遠否?” 程素素話都要說不出來了:“這這這這……” 謝麟忽然笑了,色若春花,薄唇一張一合,說的什么程素素全聽不清。她只覺得血液真往頭上涌,鼓膜仿佛被浪潮沖擊一樣,咚咚咚咚……什么也聽不清了,就只剩眼前一張笑臉。 謝麟又重復了一遍:“我便說六郎知道。芳臣心意在此,六郎為什么裝作不知呢?” “你你你,你就這么問了了了???” “有什么是不能直接問、不敢直接問的呢?” 程素素呼吸亂了:“你你你,不是一直在忙忙忙事情嗎?” “謝麟的腦子一次只能想一件事情?” 謝麟一生順利,有難題也因為解決得容易而顯得順利。人生大事就更沒那么容易放棄了。他親自挑的妻子,親自教的學生,什么都不明白?!不能夠!打回到京城,多少人明里暗里為他的后嗣cao心。他還年輕,子嗣原不值得拿單出來當件緊急要務講,順口一提還是不用刻意避諱的。越是親近的人,說得越順口。 程素素那里提的人必然更多,單說程家那位岳母就不能不cao心。有了這么個冠冕堂皇的“繁衍子嗣”做引子,明示暗示的這么許多,他再如此親近,正常男女都該有些心動,程素素還視若不見。這是不開竅能解釋的? 程素素本來就不是一個木訥的人,她敢男裝讀書,敢與未婚夫會面,哪一點不靈醒了? 哪怕之前年紀小,現(xiàn)在也不該是這種反應。必有緣故! 謝麟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妻子有些另類,連寫詩都不能打動她,那么送首飾、送珍玩一類就更沒用。不如開誠布公,問問她要的是什么。果然,問出來是最有效的,居然又看到她臉紅了。 “……你……” “你我都不是愚人,”謝麟笑容愈發(fā)輕松了,帶點誘哄地,“明白總比糊涂好,對不對?” 程素素退后三步,拍拍臉,冷靜了一點:“謝先生,我是六郎,先生說六郎要什么呢?六郎已經(jīng)出過一回殯了,再出門就是圍獵,是拈香,是吃酒,是探親。沒了。再沒旁的了。” “那謝先生知道自己要的又是什么嗎?要是得到的與期望的不一樣呢?” 兩句說完,程素素自己也愣了:我怎么給說出來了呢? 捧著臉,程素素跑掉了。 盧氏正在院子里打轉,看到她出來,忙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