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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怕王麓想不開:“銅佛寺還去嗎?” 王麓難過地眨眨眼:“我再想想?!?/br> “那你慢慢兒想,想散心了,叫上我啊?!?/br> ———————————————————————————————— 程素素還是不太放心王麓的,出來與王家娘子略提了一提。王家娘子笑道:“有我看著呢。她也是小孩兒心性,其實心里很有分寸,她要是個沒分寸的,她哥哥也不能就這么答應(yīng)帶她出來。知道事情不行,過一陣,她就想通啦?!?/br> 事實上,沒等王麓自己想通,圓信就幫她想明白了。 這一天,程素素正琢磨著給程犀的信要怎么寫才能不讓哥哥擔(dān)心。一定要把自己寫得很乖,對了,還要讓謝麟給寫擔(dān)保。打廢了三張草稿,程素素才開始落筆,寫完了,自己覺得滿意了,拿去給謝麟看。 到了書房,謝麟正在捶桌暴走:“這個禿驢!就他事多!嫌我不夠忙么?” 好像是被四叔的一封信解開了封印,謝麟喜怒形于色的時候多了起來。程素素好奇地走了進去:“哪個禿驢?” 江先生低聲道:“就是那個圓信,真是個亂神!” “我才是亂神,他算什么?”程素素先不說信,“他做什么了?能令你們生氣?” 江先生小聲解釋了,程素素才明白——圓信將一個想與他私奔的女子給告到衙門來了。這女子是鄔州一富翁的妾,聽講經(jīng)聽得迷上了圓信,半夜抱了外包袱就跑來找圓信渡她出苦海。圓信不樂意,這女子也是病急亂投醫(yī),威脅圓信不收留她,就要說圓信勾引她。圓信直接將她送到衙門來了。 越過了河?xùn)|縣,直接到了鄔州府。謝麟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將案子發(fā)到了河?xùn)|縣??蓱z河?xùn)|鄒縣令,又頂了個天雷——他還不知道自己的治下出了這么一檔子事。 程素素整個人都懵逼了:“這都是怎么想的?” 江先生道:“娘子再想想?!?/br> 程素素神色也不好了起來:“他的心眼真不少!” 江先生道:“虧得東翁機警,否則,無論誰來判,判詞里都不能說他的不是,反要贊他高義。就是官府為他揚名做保?!?/br> 吃蒼蠅了!怪不得謝麟不開心。程素素偷眼看去,謝麟又是一副矜持的模樣了:“想讓我上當(dāng),哼?!?/br> 這案里因夾著一個俏和尚、一個美妾,頓時令圍觀百姓喜聞樂見了起來。大多是罵這妾不知廉恥,然而閑人們說起來的時候,卻又面帶一絲猥瑣。 原本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桃色案子,卻在過堂的時候又添上了一抹血色。鄒縣令以為簡單,乃是判起來容易,圓信有信義,表揚一下,妾是“yin奔”發(fā)賣,賣的錢交給原來主人。齊活。 也是鄒縣令運氣不好,他捏著鼻子命帶那逃妾過堂,呵斥兩句打幾板子宣示正義的時候,這女子也不忌諱,將衣襟一撕,身上全是傷痕、烙印,直指夫主虐待她。 這就很不好了! 鄒縣令被架到了火上烤,連送這女子告官的圓信,處境也添了絲尷尬。逃了美妾的那個“苦主”,看起來也不那么苦了。 王經(jīng)卻開心得不得了,將案子來龍去脈說給妹子聽,meimei對圓信的迷戀少了很多,放棄了不成熟的想法。謝麟也表示很開心,就讓圓信在火上繼續(xù)烤著吧!鄒縣令也是個妙人,案子不能不判,卻將原委寫得一清二楚。三角關(guān)系三個人,每人都被他揭了回老底。 更妙的是,下雨了! 欽天監(jiān)的熟人來信,說鄔州雨水本就不是特別多,讓謝麟著急上火的時候,下了一場透雨。整個府衙都放下了心來,雨過天晴,程素素就招呼了人,在院子里架起了秋千。 春天都過得差不多了,還要樹秋千? “當(dāng)然啦,秋千秋千,怎么也得玩到秋天呀!”程素素如是說,“我還沒玩過秋千呢。” 盧mama一想,好像是這樣的,不免有些心疼,也就不攔著她說什么“不穩(wěn)重不像管家娘子”之類的話了。 秋千架好,程素素就跳上去踩著飄來蕩去了。盧mama又反悔了:蕩得太高,太危險了!程素素膝蓋微蓋,一發(fā)力,蕩得更高了。盧mama捂著心口,額上冒汗:“你不是不愛這些的嗎?說這些無聊又無趣……” 程素素低頭瞅著盧mama的發(fā)頂:“我現(xiàn)在又覺得這個好玩兒了?!?/br> 謝麟打前面就聽到了后面的笑聲,心情正好,踱到了后面。恰逢程素素將身一挺,整個人飛到半空中,身子幾乎要與地面齊平了,又落了回來。寬大的裙擺在空中展開,謝麟想,這要是條紅裙就更好看了,要銷金的。走近了仰面問道: “素素?” 程素素在陽光下頭頂冒出白色的煙氣來,她站在吊板上,居高臨下,忽然一笑,右手握著吊繩,伸出一只左手來:“手給我!” 謝麟一面伸出手,一面問:“做什么?” “帶你飛!” 謝麟才站穩(wěn),秋千就飛了出去。謝麟牢牢握著吊繩,腰就被摟住了,風(fēng)在耳邊吹過,陽光暖暖的,干旱帶來的焦慮都在秋千一來一去的蕩漾里被甩飛得不知去向了。 多帶了一個人,秋千飛得便不高,盧mama覷著他們飛低時說:“好到晌午了,下來緩緩好用飯。”才將二人給勸了下來。 程素素慢慢放謝麟下去,很給面子地將手放到謝麟伸出來的手上,由他將自己接下去,兩人笑吟吟地去整束用飯。 后半晌,謝麟被江先生拖去前衙理事。采蓮、秀竹兩個見程素素看那奶貓的繡屏微笑,知她心情好,互相使一使眼色,上來引程素素說話。 她們倆同情正壓在鄒縣令手上的那個逃妾,想程素素是很有主意的人,不知能否令這逃妾下場不要那么凄慘。 程素素驚訝地問:“判了么?很慘?” 采蓮道:“那家主人那么兇暴,現(xiàn)在不得恨死她了?托個人將她再買回來,折磨死了才消心頭恨。不曉得有什么樣的毒計等著她,這和尚真是造孽?!?/br> 程素素道:“說來也是可憐人??伤悄X子真不靈光。私奔,還是沒講好的,抱著包袱就去找!和!尚!不答應(yīng)就要告人家,這要真是個老實和尚,骨頭渣子到現(xiàn)在都不剩了?!?/br> 端著果盤進來的盧mama聽了一耳朵,堅定地認(rèn)為圓信不是個好人:“那也是叫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