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知道禮儀呢。所以呢，你看啊，潑婦總是賢妻過得好。”

    謝守清好險沒失聲尖叫，您老人家就是信了這歪理，才到處蹦跶的，對吧？對吧？

    死死咬著舌尖，謝守清仔細(xì)想想，師母的話卻是很有道理的?；蛟?，說到他心坎上了。然而謝守清不大希望這道理被說得太明白，這樣不好，嗯，不好。

    謝守清含蓄地道：“師母，太直白了?！?/br>
    程素素笑了：“講道理的時候，不怕直白，越明白越好，又不是參禪。你說是山，別人尚且會看成是樹，何況還含含糊糊地說土?！?/br>
    謝守清心道，我有點明白為什么我老師被你攥得死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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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謝守清給謝麟“看家”的時候，城外的攻勢愈來愈猛，甚至連午飯的時候也沒有停歇，內(nèi)外皆是如此。一波人上去打死打殘了，換另一波整頓休息好了的上去，如是往復(fù)。

    冬季天短，北風(fēng)吹來了大片烏云，天黑得愈發(fā)得早了，城上城下鳴金收兵。

    如此三日，守將清點損失。謝麟第一次親歷，尚不覺得如何，江先生卻已經(jīng)叫了起來：“可惡！”三天，守城的消耗已比得上當(dāng)初一場仗打下來了。石先生的臉變得與他的姓氏一樣：“人心也不如昔了?！?/br>
    趙騫則說：“援軍再不來，日子才是真的難過?！?/br>
    他們卻不知道，援軍看到了沿途的烽火倒是很快布置好了防守與增援，好巧不巧路上遇到了北國的降雪。北方的大雪降下，天地間一片白茫茫，在這個時候，冷，反而是最次要的難題，無法分辨方向才是真的要命。何止分不清東西南北？狂風(fēng)卷著大片的雪花，人好像被埋進了棉花堆里，連上下左右都迷惘了。

    援軍將領(lǐng)深切體會到了李廣的痛苦，年少無知時嘲笑飛將軍真是不應(yīng)該?。?/br>
    城內(nèi)守軍比援軍好的地方就在于，他們有城可依，沒那么冷。安喜站在城頭往下頭，對面已經(jīng)安營，隱隱約約能看到帳篷的影子。彼時風(fēng)雪還沒有過來，空氣里已經(jīng)帶上了寒冷的氣息，安喜狠狠地罵了一句：“一群賤骨頭，這樣的天也不知道冷！”

    可不是，對面看起來很耐凍的樣子，寒冷并沒有阻礙他們的行動，依舊該吃吃、該睡睡，點起篝火還唱歌呢！歌聲蒼涼悠遠(yuǎn)，令人聞之而感懷天地。

    安喜一點也不欣賞對方的藝術(shù)細(xì)胞，又罵了幾句，吩咐給守城的把姜湯兌上，才下城去。下到城墻根兒，鼻尖一涼，安喜仰起頭來——下雪了。

    “不錯不錯！凍死直娘賊！”安喜大笑。

    北國的雪很大很冷，一夜下來將對方軍營埋了就有樂子了！安喜開心地想著，搖頭晃腦地回去了。睡到半夜，卻聽到喊殺震天——對面魏兵也是人才，趁著下雪，命士兵反穿了皮襖，摸上了城頭。

    虧得天氣冷，有個守城的士卒凍得不行，爬起來跑個圈兒暖和暖和，叫他看到了一個個腦袋從下面往上鉆，驚得一句話卡在喉嚨里竟喊不出來，到魏兵發(fā)現(xiàn)了他，他才緩出一口氣來：“敵襲！”

    也是幸虧天冷，攀上城頭的魏兵也不甚靈活，一番廝殺，守軍被驚起，不斷增援，才將魏兵又給壓了下去。上上下下虛驚一場，軍民人等心里越發(fā)沒底了。

    第二天天亮，頭半晌對面沒有動靜，午飯過后，卻見一輛輛造型極不友好的拋石機被拖了出來，魏兵不填人了，開始往城里填石頭。安喜便指揮著城內(nèi)將石塊收集起來，等魏兵再攀城墻的時候好往下砸——城內(nèi)磚石的存量也不多了。

    城墻被砸得東豁一塊西豁一塊，守軍的氣勢被壓了下去，魏再次進攻，此時，雪下得越發(fā)的大了。城內(nèi)城外都很焦急，城內(nèi)則擔(dān)心失守，城外經(jīng)過這些時日的消耗，天公又不作美，也快到極限了，雙方都憋著最后一口氣。

    安喜臉上現(xiàn)出一股賭徒的氣勢來：“他們帶不了多少輜重，差不多了，就看咱們撐不撐得住了。幸虧是天寒地凍，土也凍上了，不然……”這么冷的天，護城河都凍上了，根本起不到阻攔的作用。要不是天冷地難挖，對面挖個地道，那可就有得瞧啦。挖地道并不是要挖到城內(nèi)，只要挖到墻根附近，就有無數(shù)的辦法能把城墻搞塌掉，那可就真的危險了。

    饒是謝麟自詡冷靜，也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不怕危險，可老婆孩子還在城里呢！

    次日，攻城的力度明顯加大了，又有魏兵通過強攻登上了城頭，竟在對峙之中不但上了城頭，還往下拋了繩索，又試圖組織起來沖到城門處打開城門。安喜以重傷為代價，將魏兵再次壓下城頭，一面罵魏兵王八蛋，一面罵友軍是烏龜。

    副將代安喜整頓防務(wù)，點完了數(shù)便愁著一張臉向謝麟討要種種物資與人手。謝麟看完也嘆息，打仗真的一點也不好玩，家底雖不至于被打光，人員的損失是真的讓他心痛。

    副將道：“雖說只要撐過這一次，現(xiàn)在已是危機關(guān)頭了！”有幾處城墻活活被砸下去一尺，只一尺的距離，令對方的云梯發(fā)揮了更大的作用。

    謝麟道：“我必盡力?！?/br>
    鎮(zhèn)定地送別了副將，謝麟的眉頭才又皺了起來，抬手將自己皺眉的豎紋揉平，正一正衣領(lǐng)，謝麟作出輕松的笑容來，才去見妻兒。數(shù)日來的情況程素素已盡知道，謝守清攔不住她問消息，守在她身邊亦無用武之力，拿出十二分的耐心來磨自己的脾氣。

    見到謝麟，謝守清心頭微喜：“老師。”

    謝麟問道：“如何？”

    謝守清道：“平安無事?！?/br>
    謝麟又問程素素：“是嗎？”且說且彎下腰，將兒女?dāng)埰饋硪粋€親了一口。

    程素素道：“魏兵還是沒有退？”

    “孤注一擲啦，”謝麟嘆息，“已經(jīng)損失了這么多，又遇到這樣的天氣，就這么回去他的損失就太大了。若能攻破此城，他就回本了?？珊奕缃瘛?/br>
    “怎么？不好守么？”

    “城墻打壞了些?！?/br>
    “這么不結(jié)實？！”程素素詫異了，魏兵犯境，各城都應(yīng)該有所準(zhǔn)備才是。

    謝麟苦笑道：“結(jié)實是結(jié)實，魏兵打得也狠，再有，當(dāng)初建城的時候，太平盛世，可不是照著堡壘修的。魏兵已經(jīng)三次爬上城頭了，一次比一次猖狂，若再有一次……”

    程素素仰起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