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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麟風(fēng)塵仆仆,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憔悴。 程素素為他準(zhǔn)備好了洗澡水和新衣:“再急也要將自己打理得精精神神的,你灰頭土臉的,他們一看心里越發(fā)沒底了。” 謝麟苦笑道:“明知道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可看到這般挫折,卻也忍不住憂心了。你說,咱們能看到反攻的那一天嗎?” 程素素將他往浴房里拉:“會的。來嘛,現(xiàn)在先別想它,想來齊王給你派了差了,先將分派你的事兒做完再想別的,好不好?” 謝麟心道,沒一開口就問道靈啊,還是更關(guān)心我一些。 浴房里熱氣騰騰,上好的花露灑到熱水里隨著水蒸氣布滿了整個房間,讓謝麟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人也不那么緊繃了。泡了好一陣兒,整個人都泡得懶洋洋的,謝麟才起身穿衣。 轉(zhuǎn)過屏風(fēng),程素素倚地美人榻上合著眼,好像睡著了,謝麟猶帶熱氣的手輕輕將她扶起:“也不蓋條被,別著涼了?!?/br> “屋里熱的?!?/br> “那也要蓋?!?/br> 程素素失笑:“你這口氣,倒像我大哥了?!?/br> 謝麟抽抽嘴角:“道靈很好,齊王很喜歡他,與齊王共處一城,雖然看著那么多兵痞心里煩,倒是安全?!?/br> 程素素猶豫了一下,問道:“大哥……沒說什么?” 謝麟故意說:“他很憂心國事?!?/br> 程素素脫口而出:“沒問我嗎?” 謝麟失笑:“就知道你忍不住。問啦,我說你很好。你想聽他說你什么呢?難道你肯回京?”就是知道程素素不會愿意,謝麟才同意她留下來了。與其讓她私下里不知道干了些什么,還是留在身邊看著更安全一些。完全不能想象,如果程素素背地里搞了那么個情報網(wǎng)而大家都不知道…… 程素素蔫蔫地道:“我也想孩子,可是……” “好啦,我都知道。江先生也該收拾妥當(dāng)了,咱們合計合計吧?!?/br> ———————————————————————————————— 江先生陪著謝麟去的齊王帳前,這一路也累得夠嗆,謝麟年輕,沐浴更衣,一盞熱茶下肚,精神就恢復(fù)了七、八分,江先生換了一身新衣,依舊有些萎靡,走路都拖著腳。 賓主坐定,石先生先向謝麟說了近來駐地的情況。想來江先生已與他說過了前線的消息,石先生特意多說了幾句:“那位安將軍很樂觀,與他一般想法的人不在少數(shù)。一旦不如意,恐怕……” 恐怕受到的打擊過大,會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啊,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速勝論”和“亡國論”兩個極端嗎?程素素滿頭黑線。 謝麟道:“齊王帳前已有些苗頭了?!?/br> 他到齊王帳前的時候與大家一樣的比較樂觀,畢竟齊王沒有令人失望過,誰都想齊王還像以前一樣一口氣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厥諒?fù)失地。這是謝麟等比較保守的看法,壓抑太久的人甚至是恨不得齊王來了之后就帶著大家一口氣滅了魏國。 江先生狠吸了一口熱茶才說:“還好只是小敗?!彼呀?jīng)開始做最壞的打算了。 石先生突然問:“娘子怎么看?” 程素素早先便分析過了敵我力量的對比,絲絲入扣,是以石先生有此一問。程素素道:“我也還在看,大勢能看出一些來,細(xì)微之處變數(shù)太多,一時難以講得明白。倒是有一件,咱們都知道,嚴(yán)新平已是無路可退,只能一條路走到黑。李奚之?dāng)〔皇且驗(yàn)樗麩o能,只不過是因?yàn)橛龅揭粭l瘋狗而已。難的是要如何才能將這個道理講得深入人心,令人不慌?” 謝麟感慨道:“一仗,只要有一個略大些的勝仗,什么道理不用講都成。” 程素素道:“可惜現(xiàn)在沒有大勝仗,只好先講講道理了。我看吶,什么道德文章都不如些讖語童謠啦、因果故事啦之類的傳得快。怎么樣,編一個?” 口里說著,程素素的眼睛卻看著謝麟,編故事她會,張口就來,但是要說寫得淺顯易懂又直指人心,這就得謝麟去寫了。 謝麟:…… 謝麟的腦子里一瞬間也轉(zhuǎn)出了許多瞎話,很快就編出一篇水滸、封神的大綱來。隨后一甩頭,又將大綱甩出了腦袋,寫這些太麻煩了。抱著胳膊,手指輕輕敲著上臂,謝麟道:“就說這是齊王的計謀好了?!?/br> 江先生笑道:“妙!” 齊王的本事放在那里,不至于突然之間兵敗如山倒,總能有些勝局。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在小敗之后穩(wěn)一穩(wěn)人心,找一個大家能接受的借口而已。謝麟這借口找得極好,我們不是敗,是計!索性連個“敗”字都給抹了。 謝麟將這話傳了出去,人心漸安,他自己卻在為配合齊王的軍事部署忙得不可開交。程素素手中握著越來越多的情報,也更清楚他現(xiàn)在正在做的什么,越看越有些不安。齊王的作風(fēng)不能說不對或者不好,只是一直總是帶著股霸道總裁的銳氣,當(dāng)然他本身也是個霸道王爺就是了。凡霸道總裁,遇到普通對手如釋空,可盡顯其酷帥狂霸拽的本色,遇到一個與他的霸道不相上下的對手的時候,高手交鋒也與菜雞互啄也沒有什么分別了。必是一地雞毛的。 一地雞毛之后要如何收場呢?程素素不cao心魏國,魏國要因此被拖垮了也不干她的事兒,她擔(dān)心的是,再趕上個小冰河時期,國內(nèi)再歉收,兼并再厲害一點(diǎn)點(diǎn),這是要鬧李自成??! 越想越憂心,程素素將擔(dān)心對謝麟說了。謝麟靜靜聽完,反問道:“難道就沒有人察覺嗎?即便沒想得這么嚴(yán)重,從眼下的情形來看,也有些征兆了。但是又不能由著魏虜壯大,不是嗎?打是必得打的,可不用齊王,又能用誰呢?你看安喜,倒也算是磨出些能耐來了,撐不起天。這一次看到了遲虎臣,比他小時候也像樣子一些了,可小冠軍畢竟不是冠軍,眼下還不能指望他登臨瀚海。就算換一個人,又能保證不是齊王的風(fēng)格?又能保證穩(wěn)贏?只能先耗著了?!?/br> 程素素也嘆氣:“也許是我想得太嚴(yán)重了?!?/br> “不,魏虜已初成氣候了。” 程素素低聲道:“不曉得現(xiàn)在士氣怎么樣了,有點(diǎn)想去看看?!?/br> 謝麟道:“會有機(jī)會的?!?/br> ———————————————————————————————— 機(jī)會來得很突然,或者說借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