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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跳下馬,回頭看著沒有動作的凌云聰,揚(yáng)眉催促了一句。凌云聰深吸了口氣,下定決心般跨下馬來,與慕云并肩向寺內(nèi)走去。和凌云聰無法抑制的沉重相反,慕云顯得輕松而愉快,甚至帶了些激動和羞澀。甩掉父王的侍衛(wèi),和凌云聰相伴著逃離,帶給慕云一種奇異的新鮮感,也就全然無視了凌云聰異常的緊張和不安。寺廟的和尚自然認(rèn)得慕云,毫無阻礙地讓他們進(jìn)了門。他們穿過山門,在佛殿外停步。慕云松開了不知何時握在掌心的手,對著凌云聰輕輕地一笑道:“我在這里等你?!?/br>凌云聰微微的訝然,卻只是順從地點了點頭:“好?!?/br>他隨著領(lǐng)路的和尚進(jìn)了佛殿左側(cè)的靜室,轉(zhuǎn)身關(guān)門時,正看見慕云直視無忌的目光,熱烈得像要燒盡一切阻礙。他被這目光灼得心神微晃,卻很快定住,沒有停頓地掩緊了房門。小小的屋子里只有一佛一墊,佛供在墻上的壁龕里,蒲團(tuán)樸素地靜置在佛前。凌云聰默默地看著佛像,良久,跪在了地上。白啟趕回并州時李章已開始在中軍營試練新陣,但進(jìn)展卻遠(yuǎn)不如在前鋒營時順利。中軍營是定北軍的主力營,人數(shù)是前鋒營的三倍,裝備也以重甲長槍勁弩為主。主將趙伯煕是蘇青陽一手提拔起來的猛將,慣于一馬當(dāng)先直取敵首,手下的校尉、參將也都是悍勇兇猛之人,個個俱是踩著尸堆爬出來的漢子,對紙上談兵般過家家般的新陣皆是嗤之以鼻。再加上前階段關(guān)于李章的謠言,即便有蘇青陽的提攜,那些將官也不愿買帳。李章頂著冷嘲熱諷耐心講解,并和張羽一起做了套直觀的演示沙盤,然而在從上到下的抵觸下始終收效甚微。李章有心以軍法立威,卻在趙伯煕的激烈反對下,更被蘇青陽斥為狂妄自大不知通融。李章目瞪口呆地聽著蘇青陽的訓(xùn)斥,才明白自己并未真正得到對方的認(rèn)可,不禁有些氣憤地反問道:“蘇將軍既不信任李章,又何必將李章調(diào)來中軍營?”蘇青陽微微一滯,隨即沉下臉喝斥道:“我若不信你,又怎能命你為軍陣司馬?”“可我這軍陣司馬卻無法讓一個校尉依令而動!”“這就是你的問題了!不要以為與吳將軍有交情就能暢行無阻!這里每一個將官都是和吳將軍一樣用性命搏出來的軍功,如何取得他們的信任,才是你的首要任務(wù)!”李章看著蘇青陽義正詞嚴(yán)的樣子,反而冷靜了下來:“卑職沒有軍功,自然無法令人信服。可是就算卑職有心搏取軍功,短時間內(nèi)也無法辦到,而新陣卻需要熟悉和配合的過程。蘇將軍要卑職取信于中軍營的將官們,卑職是否可以請前鋒營與中軍營來一次實戰(zhàn)演練?”蘇青陽愣了一下:“如何演練?”“中軍營出百人,前鋒營五十人,一決勝負(fù)!”蘇青陽勃然大怒道:“你竟敢如此藐視中軍營!”李章語落鏗鏘:“卑職只是對前鋒營的新陣更有信心!”蘇青陽咬牙瞪著李章,李章堅定地與他對視著,毫不退讓。良久,蘇青陽冷冷地說:“此事須由吳將軍與趙將軍商議裁奪。令兵,去傳兩位將軍來帥帳議事!”吳子俊與趙伯熙到來后,聽說此事俱都表現(xiàn)得極為震動。趙伯煕自是和蘇青陽所想一致,吳子俊卻也覺得李章此舉過于大膽。中軍營不同于前鋒營,向來是惡戰(zhàn)大仗的主力,將士們久經(jīng)淬煉,個個以一當(dāng)十。李章若是以前鋒營將士的標(biāo)準(zhǔn)去衡量中軍營的話,八成要吃大虧!于是他趁著趙伯煕尚未出聲,緊趕著先認(rèn)下風(fēng)道:“李司馬太抬舉我們前鋒營了!中軍營向來是定北軍的主心骨,一對一尚且難贏,更何況以一敵二!請?zhí)K將軍允許前鋒營也出百人!”趙伯煕素知吳子俊是不肯服輸認(rèn)低之人,見他如此心里倒是舒坦了許多,只是終究不忿于李章的狂妄,說話就仍然帶著七、八成的火氣:“吳兄此言差矣!李司馬非是想看前鋒營出丑,而是想讓我們中軍營再也抬不起頭!既然他如此相信自己的陣法,中軍營將士自當(dāng)盡力而為!”吳子俊拼命給李章丟眼色,李章卻對他做了個安撫的表情,對趙伯煕拱手致歉道:“卑職從無看低中軍營之意,只因無法取信于眾位將官,方才出此下策。前鋒營的新陣僅是熟悉的程度,挑大梁的校尉們尚無臨陣使用的經(jīng)驗,以一敵二確實過了。但卑職想趁此機(jī)會讓大家對新陣都有個了解,才想以極端應(yīng)對極端,希望趙將軍理解!”趙伯煕哼了一聲不再理會李章,轉(zhuǎn)而對吳子俊說:“一直想你比試一番,正好這回了了心愿了!”吳子俊尚未開口,李章已搶先要求道:“吳將軍,請由卑職指揮此次演練!”吳子俊正在遲疑,李章接著又說道:“此次演練終究是因為卑職無能取信于中軍營將士才想出的下策,若非由我本人上場,依舊無法達(dá)成目的。請吳將軍允可!”李章抱拳請求,眼睛卻始終看著吳子俊。吳子俊見他心意已決,雖然依舊忐忑,到底知道自己不如李章冷靜細(xì)致,便點頭應(yīng)允了。趙伯煕見狀暗暗咬牙,二話不說掀簾而去,留下吳子俊和李章相對看了一眼,也向蘇青陽請辭離開。二人回前鋒營的路上,吳子俊看著李章半是氣惱半是好奇地問:“你有幾成把握?”李章苦笑:“不足四成?!?/br>吳子俊啞然,瞪了李章半晌,無奈搖頭道:“兵士都用邱明立隊的吧,最熟練,和你也熟悉。校尉你想用誰?”“邱明立、王闖、劉勛安就好?!?/br>“行!他們?nèi)齻€也算是拔尖的,若能跟你學(xué)到些應(yīng)變的門道,也算有所得了!”“吳大哥,抱歉!”“我明白,只是沒想到蘇將軍竟不肯為你破例??墒悄阌趾慰喟炎约罕频媚敲幢M!”“不如此,不足以讓他們動心。而且我也確實有心看看此陣的極限?!?/br>吳子俊偏頭看了李章一眼,沒再說話。五日后,兩部人馬在中軍營校場進(jìn)行了轟動一時的實戰(zhàn)演練,結(jié)果以中軍營全殲前鋒營獲勝。但實力懸殊的兩隊人馬卻在正面對抗中相持了一個多時辰,中軍營才以不到三十人的優(yōu)勢取得勝利,給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前鋒營攻防機(jī)動的陣勢始終貫徹著消耗敵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