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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冰冷地看著紙上被他制造出來的東西。這一切都映入了另一個人的眼里。馮鞘其實還沒有走,聽見動靜走上來看看,便看見了這一幕。他看著薛瀝的背影,直到這一瞬才發(fā)現(xiàn),這個薛瀝和他認識的那個人其實有更多相似的地方。他看了一會兒,默默轉(zhuǎn)過身。走到樓梯處,馮鞘忽然抱著腦袋坐下來,渾身都在顫抖,喉嚨里發(fā)出痛苦的低吟。“薛瀝……”他快受不住了。無論再怎么像,那也不是同一個人。時空錯位的感覺太可怕了,他像誘餌活生生在前面等著他,如果他能欺騙自己那就是他想的那個人就好了,可他做不到。轟地一聲巨響,一道驚雷落下,白光驟閃,外面終于下起了暴雨。冷風從窗外鉆進來,恍惚間,馮鞘似乎感覺周圍有人在看著自己,他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隨即踉踉蹌蹌從樓梯上下來。該回家了。抖動的窗簾發(fā)出簌簌的聲音。馮鞘不經(jīng)意瞥了一眼,便看見玻璃窗映著自己滿頭白發(fā)的滄桑面容,他苦笑一聲,嘲自己明日黃花一無所成。他也是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年輕過的人。但這都變了,他想重頭再來,和那個人一起,重新再來一遍,哪怕不能,他也想見他一面。想見他。馮鞘垂下眼瞼,一時有些心灰意冷。“想見他……”他忽地一怔,似乎聽見了同樣的聲音。人已經(jīng)走到了樓下門前,馮鞘下意識拉開門把,這一瞬本該狂風呼嘯,但他什么也沒有看見,周圍倏地靜了下來,黑暗籠罩,門外既無狂風也無暴雨,僅僅是出現(xiàn)一條幽幽的小道,仿佛陡然間變成了異次元空間。馮鞘驚愕地看著這一切。緊接著,小道遠遠出現(xiàn)了一束光芒。那束光芒極其耀眼,馮鞘眼睜睜地看著他靠近,隨即錯愕萬分地盯著那道光——其實并不是光,那是一個人,身體卻是由色彩斑斕的水晶組成,除此之外,這個人和他自己長得九成相似,不同的是,那人有一頭烏黑的卷發(fā)。他的眼睛很亮,充滿期冀,閃爍著生機。他朝他走過來了。兩人對上目光,彼此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你……”他們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止住。門很窄,只能經(jīng)過一個人。那個人馬上就要進來了。馮鞘看著他眼睛里的光,心里仿佛閃過一道電流,他知道他是誰了。他忽然覺得什么也不用說了,默默地側開身讓對方走進來,而后自己走了出去。“這樣才對?!彼屓坏匦π?,卸下了重負?!斑@才是正確的,去吧,馮鞘,你找到他了,他就在這里?!?/br>那個馮鞘沖他點點頭,而后頭也不回地過去了。他看著他走上樓,直到看不見了才轉(zhuǎn)過身,然后發(fā)現(xiàn)身后站著一個人。作者有話要說: 也、也算是晚上了,這個時候更新OTL馮二下線辣?。?/br>我們馮鞘終于上線?。?!去找你們的老攻吧??!第24章光線忽明忽暗,窗外雨聲陣陣,經(jīng)過漫長的旅途,青年本該疲憊不堪,但周身的景象又在瞬間變化,他從狂風驟雨中走來,這一年的時間內(nèi),是他頭一回走進一處有屋檐遮蓋的住所。尤其此時他的身體忽然有了重量,他伸出雙手,既陌生又熟悉地感覺身上重新有了皮rou,有著水晶棱角的皮膚在這一瞬消失不見。窗簾飄動,馮鞘瞥見窗戶里自己的模樣,這個人是他,卻也不是他。他搖了搖頭,一步步走進房子的深處。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離那個人很近了,可正是因此,心跳驀地加速,既覺彷徨又覺恐懼。直到真正地來到現(xiàn)實世界,他才發(fā)現(xiàn)之前發(fā)生的一切究竟有多么地荒唐,他竟然輕而易舉地相信了別人的話。這究竟是不是夢?馮鞘眼眶微紅,如果再次讓他看到薛瀝的尸體,他恐怕也會當場死去。他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直到面前出現(xiàn)一道門。馮鞘腳步一頓,右手扶著門,指尖發(fā)顫。里面寂靜無聲,仿佛什么也沒有。但他過了一會兒,還是小心翼翼地擰開了門把,里面佇立著許多塊畫架,乍一看陰森得如同一具具黑白骨架,夜色沉沉,里面的光線也是黯淡的。沒有看到他。馮鞘的心倏地一沉,慌慌張張地推開門,張口想呼喚他的名字,但他才發(fā)出半個音節(jié),聲音又頓時間卡在了喉嚨里,他死死盯著畫室里的某一角,抿緊唇線,像獵豹般,小心謹慎地走過去。外面的冷風吹進來,窗簾飄蕩著。雨水飄進來,打濕了地面。在最靠墻的邊上,畫架密集地遮住了馮鞘的視線,但他還是看見了,地面鋪著一張毛毯,有一雙修長的腿微微弓起,越是走進越往上看,男人倚著墻睡在角落,黑暗中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半垂著頭,微長的發(fā)絲遮住了他的眼睛。雨水恰好打不到這里。但馮鞘還是硬生生拐了個彎,悄悄關了窗才轉(zhuǎn)身走過來。薛瀝手里捏著一張畫紙,畫紙朝下壓在他腿上,他睡得也不太好,呼吸很輕很輕,和外面的風聲相比,近乎于無。馮鞘伸手撥開他額前的發(fā)絲,又輕柔地將它撩到薛瀝的耳際,隨即他終于看清了這張臉。他驀地一怔,渾身僵住。這個人和薛瀝很像,但又和他印象中的薛瀝相差很多。他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上當受騙了。這個真的是薛瀝嗎?馮鞘忽然渾身哆嗦,雙手發(fā)顫地松開,他不敢碰他。萬一這只是一場夢——就在這時,薛瀝緩緩睜開眼,他今天心情不大好,雨天易困,在畫室里畫了一陣便覺得累了,但這個睡覺姿勢到底是不舒服,恍惚間醒來,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馮鞘半跪在他旁邊,雙手撐著地面抬頭盯著他看。薛瀝好笑地勾了勾唇,伸手把他摟過來壓在懷里,完了還用手掌使勁搓著他一頭微卷的頭發(fā),低聲問他:“你怎么過來了?”他的聲音帶著溫軟的尾音,頓了頓,不等他回答,吻了吻馮鞘的額頭說著夢話:“今天有點冷,你剛從公司回來吧,我等了一會兒就覺得困了,對不起啊,馮鞘,我比你先睡了?!?/br>說完他另一只手也箍了上來,牢牢將馮鞘抱在懷里,隨即腦袋一垂,抵在馮鞘的肩窩上便又睡了過去。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好久沒有睡得這么放松,前面仿佛經(jīng)歷了漫長的噩夢,直到剛才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