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7
。海面波光粼粼,海底游魚翩翩,一座座高大恢弘的宮殿似乎閃爍著瑩瑩碧光,這是一片海底城,細致到每一個角落都清清楚楚,無論是亭臺樓閣,鮫人游龍,活靈活現(xiàn)。過了好一陣子,眾人才回過神來。祁雪音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盯著畫框下面的名牌:“面具人?”“面具人是誰?”“怎么是面具人?”“他起這么個名字?我們怎么知道他是誰,又怎么把獎杯給他?”就在這時,程岸清了清嗓子,滿臉得色地說:“也許他只是對什么獎什么杯沒有興趣?!?/br>立即有人問:“老爺子,你知道他是誰?”程老爺子崩了半天的臉終于露出笑容,“我不知道。”他看向馮鞘,悄悄比了個大拇指,祁雪音回過頭正巧看到這一幕,于是順著程老爺子的目光去看,馮鞘揚了揚下巴,似乎畫畫的就是他本人。但祁雪音卻十分清楚,畫畫的,是另一個人。馮鞘拿著傘,低聲問薛有則:“伯父,雨停了,我們回嗎?”薛有則目光欣慰地看著那幅畫,點點頭,“回吧?!?/br>兩人越走越遠。忽然,身后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馮鞘回過頭,看見祁雪音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地走過來,而后陰陽怪氣地說:“沒想到,你兒子看起來似乎還不錯?!?/br>馮鞘皺了皺眉,然而還未等他說話,薛有則轉(zhuǎn)過身,靜靜地看了她一陣。“是你沒想到,不是我沒想到,這些年我一直看著他?!边@位父親看著孩子的母親,目光中閃過一絲懷念,“他很固執(zhí),性格像你,他的模樣像你,天賦也像你,倒是我,一直對不起他,我曾經(jīng)讓他做過許多他不喜歡的事情,導致他……不會依賴,越走越遠?!?/br>祁雪音不大舒服地看著他,露出一個怪異的笑:“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但是這個孩子和你又完全不同?!毖τ袆t眼里最后一點情感消失殆盡,硬朗的面孔盡是威嚴,“他從來不怨別人,他沒有恨過我,哪怕別人摁著他的頭叫他雜種,他也沒有怨過你。祁雪音,到此為止吧,你和他早就是陌生人,你過得怎么樣是你的事,恨他干什么?”話音剛落,祁雪音笑得更夸張了,她死死地盯著薛有則,張口想說話,但薛有則并不打算繼續(xù)和她說下去,轉(zhuǎn)身便離開了。她看著看著,忽然忍不住回頭去看薛瀝做的那幅畫。可能過了很久,又可能才過片刻,她臉上的笑驀然消失,高高昂起的頭顱終于緩緩垂下來,失魂落魄地走到那幅畫前。第53章從曼德蘭小鎮(zhèn)回來,薛瀝已經(jīng)將近五天沒有好好睡過。一方面是為了將那幅畫做出來,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某些連馮鞘也不能說的因素。只聽見啪的一聲,放在窗戶邊上的花瓶就這么摔了個四分五裂,薛瀝驀地睜開眼,空氣里漂浮著奇怪的味道,他皺了皺眉,起身去關(guān)了煤氣。回頭再看走廊,窗外無風無雨,屋子里連半只蒼蠅也沒有。但這花瓶就是無緣無故地落下了,瓶子的碎片飛起,只差一點就能把他扎到,廚房里的煤氣也是,房子里還有另一套設(shè)備,他和馮鞘從來沒有用煤氣的習慣,就好像有一只手,悄悄地擰了煤氣開關(guān)。薛瀝沒有辦法安心睡覺,臉色蒼白,神態(tài)疲憊,就連神秘夫人聯(lián)展,他也無力去多看一眼。他沒有精力,也很虛弱。“世界”在用各種方式試探他,就連這樣的失眠,也許同樣是手段之一。地面上的碎片一片片撿起來,只不過一不留神,手心就多了一道傷痕,口子不小,血液稀里嘩啦地落下來,疼痛讓薛瀝疲倦的大腦有了短暫的清醒。然而他翻遍了房子,也沒有找到能夠止血的東西,他開始懷疑這又是“世界”的杰作。薛瀝譏誚一笑,索性出門去,附近有一間診所,大概也就百余米的距離。這診所的醫(yī)生剛準備回家,一看薛瀝就嚇了一跳:“哎喲你這是怎么回事?!?/br>“花瓶碎了,撿起來的時候不小心劃了一道?!?/br>“不是吧?”醫(yī)生連忙把他往里面帶,又忍不住看他淌著血的傷口,“你要是不說,別人還以為你被砍了一刀,怎么跑這里來了?好歹在家里先處理一下?!?/br>薛瀝和馮鞘有散步的習慣,這醫(yī)生算是他們的“散友”,說這話也就隨便說說,并無細問的意思,轉(zhuǎn)身去找了醫(yī)療箱,回頭就看見他昏昏欲睡半瞇著眼,不由滿臉驚訝:“你這到底是怎么了?要不要我送你去正規(guī)醫(yī)院看看?馮鞘呢,他人怎么不見了,今天真是少見,他竟然沒有黏著你?”薛瀝昏沉間聽見馮鞘的名字,睜了睜眼,見這位“散友”一臉關(guān)切望著自個兒,他又醒過來了,沖對方笑笑,剛準備起身,身后邊有一雙手把他抱住。“說曹cao曹cao就到,馮鞘,可快把你家的接回去吧,才這么一會兒,你看他就傷成什么樣啦。”醫(yī)生笑著調(diào)侃,但薛瀝身后的馮鞘頭發(fā)凌亂,神情焦急,臉色也不大好,顯然不大有心情應(yīng)付他的調(diào)笑,不禁有些尷尬。馮鞘才剛剛將薛有則送回家去,薛有則心里關(guān)心兒子,時刻關(guān)注著他的動向,但這父子倆關(guān)系并不太親密,哪怕心里有再多話,也不怎么愿意親自去見面。馮鞘才回到家就發(fā)現(xiàn)薛瀝不見了,地面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那一瞬間他全身都涼了,一陣陣寒氣上涌,差點就要發(fā)瘋。他對薛瀝的情況再清楚不過,心里還以為是出了意外,幸好在他真正的發(fā)瘋之前,他看到了垃圾桶里的碎花瓶,一路慌張找到這間診所,他的心這才安定下來。他心里知道自己該對醫(yī)生說什么,但他張了張口,眼眶反而先濕了,聲音被堵在喉嚨里,忍不住用力抱緊薛瀝,將臉埋在他的肩上,雙手死死地揪住他的衣服。薛瀝笑著對醫(yī)生說:“最近發(fā)生了一些事情。他心情不大好?!?/br>醫(yī)生知道他是在給自己找面子,也不敢再多問了,又跟他說了幾句傷口的事情,才讓他們回去。馮鞘也已經(jīng)恢復(fù)過來,卻依舊沉默不語,薛瀝朝醫(yī)生揮揮手,兩人的背影融入夜色中,漸行漸遠。家里燈火通明。薛瀝安慰似地揉了揉馮鞘的腦袋,便躺在了沙發(fā)上。馮鞘站在門口看著他,眼眸漆黑幽暗。他懶洋洋抬起眼皮,沖他招招手。馮鞘抿了抿唇,跪坐在沙發(fā)邊上,輕輕地將臉貼在他的肩上。“你怎么受傷了?”他問。薛瀝平躺在沙發(fā)上,聞言,望著天花板勾了勾唇,伸出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有一回沒一回地摸著馮鞘帶著點小卷的頭發(fā),“撿花瓶碎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