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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道:“回大爺?shù)脑?,奴婢喚作金燕?!庇种钢概赃叺膸讉€丫鬟道:“這是銀燕、月桂和銀桂。”幾個大丫頭聞言急忙向主子見禮。向景行在幾人臉上一一看過去,視線最后停留在一個瓜子兒臉的丫鬟身上:“你叫銀桂?”銀桂紅了臉,福了福身嬌聲道:“奴婢正是銀桂。”“唔?!毕蚓靶忻鏌o表情地點了點頭。銀桂見主子半晌沒有吭聲,忍不住用眼角瞄過去,卻正瞧見向景行黑黢黢的幽深雙眸,登時心中激跳一下,粉腮一瞬更是燦若朝霞。銀桂原本便在一眾丫頭中生得好些,柳夫人將她打發(fā)到蘭庭院里也有抬舉她做通房丫頭的意思,只不過最后都得看向景行的意思罷了。如今終于見了大爺?shù)拿?,見到竟是這般俊朗人物,而向景行又注意到了自己,就更容不得她不多想些。銀桂于是忍不住細聲道:“曾經(jīng)在大爺身邊伺候的金桂,就是奴婢的親jiejie?!?/br>“唔?!毕蚓靶幸馕恫幻鞯貞艘宦?,移開了目光。銀桂頓時滿臉失望之色。金燕卻是皺緊了一雙秀眉,偷偷瞪了銀桂一眼。——真是個不知深淺的丫頭。向景行此刻已站起身來,對眾女道:“我離家日久,大約你們也不曉得我的脾氣......其他都好說,只有一點你們且好生記了:既然進了蘭庭院,就該記得誰才是你們的正經(jīng)主子,誰若是頭腦發(fā)昏做出些什么糊涂事來,到時可別怪我不夠憐香惜玉?!?/br>“奴婢不敢?!?/br>見眾女一臉惶恐模樣,向景行也不再多說,抬步就要往外走:“早膳我不在蘭庭院用,不用跟著我了。”“是?!?/br>剛走出院門,就見一個小丫頭跑了過來,見到向景行愣了愣,急忙福了個禮道:“見過大爺。老爺讓奴婢傳話過來,道是請大爺先去看過太太之后再來翠松院請安吧。”向景行皺了皺眉頭,點頭表示知曉了。隨手打發(fā)了那小丫頭,向景行轉(zhuǎn)了個彎兒,便徑自向椿萱院走去。椿萱院的主屋里此刻正在擺飯,打簾子的小丫鬟見到向景行,瞪直了眼一愣,便急忙撂了手進去通報。向景行有些啼笑皆非,干脆自己打了簾子進屋,看到柳夫人倚在繡著大朵牡丹的花開富貴引枕上,一身湖藍云紋暗繡襦裙,手上一只墨玉鐲,正聽那小丫頭說話。此刻見向景行進得屋來不由得一愣,柳夫人嗔怪地瞪了那小丫頭一眼,便笑道:“可算見著我兒的面了?!币恍鹧劢菐卓|細紋,即便是抹勻了粉依然清晰可辨。向景行心中一酸,這才恍悟,七年未見,原本記憶中端莊嫻雅的母親也已經(jīng)顯出老態(tài)了。這么一想,心中最后那一股子怨氣也漸漸消散了,反對于昨夜那般任性態(tài)度頗有些后悔之意。“景行給母親請安?!?/br>向景行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這才在柳夫人的招呼下坐到她身邊。柳夫人眼角有些發(fā)紅,趁著向景行低頭的時候用帕子拭了拭,將滾出的淚珠兒抹去,待他抬頭時早已恢復往昔笑顏,只道:“可去過你父親那里了?”“還不曾,兒子先過來椿萱院這邊看看母親?!?/br>“那我兒可用了早膳了?”“也不曾進早膳?!?/br>“那好,我兒就陪著我一同用早膳吧?!?/br>柳夫人笑瞇瞇地拍了拍他的手,又吩咐下人擺飯,多加一套碗筷。向府向來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母子二人便只細細進食,不曾說話。用罷早膳,又喝了茶,柳夫人這才打發(fā)了丫鬟下人們出去,與向景行一同說話。一時聊了些向景行這些年的求學經(jīng)歷,又撿了些府里的變化和有趣的事兒說了,柳夫人猶豫了一下,方才輕聲道:“行兒,這么些年了,你還恨母親么?”作者有話要說:晚點還有一更哈~看老花這么努力,各位英雄請多多撒花~~(抱拳~☆、第84章李代桃僵向景行垂下雙目,淡淡道:“母親這話可折煞孩兒了。母親對兒子有生育養(yǎng)育之恩,何敢稱一個‘恨’字?”柳夫人低頭瞧著自己保養(yǎng)得極好的雙手,嘆息道:“你既如此說話,當是還在怨恨我無疑了。”向景行沉默了一下,抬頭道:“兒子說的是實話。即便是以前年少輕狂的時候,兒子也不曾真正憎恨過您。畢竟,當年的事情,我也做得不對?!?/br>說完這一席話,向景行終年壓抑的心境終于變得開闊了些。當年的事情,是向景行心頭鮮血淋漓的一道傷痕,歷經(jīng)多年都無法愈合,是他與母親之間難以逾越的天塹,他為此而痛不欲生,直到他離家出走,外出求學,一走就是七年。平心而論,最初他是有過怨恨之心的,怨恨母親的無法理解,怨恨蒼天太過不公,只是當他在世間游歷,經(jīng)過歲月與生活的沉淀和洗禮之后,終于能夠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思考當年的一切,更冷靜地意識到,當年的自己錯得有多么離譜?;蛘咴撜f,若非當初的自己行差踏錯,便不會是如今這般無可挽回的局面。說到底,還是自己誤了別人的一生。柳夫人聽到這一席話,怔然在當場居然說不出話來,淚珠兒卻瞬間涌出眼眶,止也止不住。向景行默默給母親拭淚,心里卻也實在不好受。這么些年,不光是自己在受折磨,向來將自己放在心尖尖兒上的母親又何曾好過過?母親要強了一輩子,臨了卻在自己這里折戟沉沙,自然沒有幾天舒心日子好過。總算今日將話說了開來,即便是無法再回復到往日那般無間的母子之情,總不會再互相折磨了罷。向景行收起帕子,輕聲道:“母親,我既已答應回來成親,自不會拋下您和我應當擔起的責任,再做出懦夫般的逃跑行為?!?/br>柳夫人連連點頭,常年郁結(jié)在心頭的一口氣終于能夠輕輕地吐了出來。愛憐的摸了摸向景行的頭發(fā),柳夫人終于收了淚,好一會兒才能開口道:“行兒,你莫怨我給你選的這門親事。喬家雖只是一介商賈之家,到底是江陵豪富,你日后若是入仕為官,當能得些助力......況且喬家女兒我是見過的,模樣兒俏得很,說話行事兒也大方得體,當能擔起日后向家主母的身份,以后好好相夫教子,該能讓你省些心思的......”這當中還有一樁盤算柳夫人并沒有說出口。向家祖上勉強算是個開國功臣,當年蒙圣上恩澤,得了個二等輕車都尉的爵銜,只可惜數(shù)代傳下來,到了向景行的祖父那一輩就無法再繼續(xù)襲爵了,所以向明軒嚴格來說只是個白身,加之他行事紈绔,這么些年來連個普通的官銜也未曾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