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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起身離開。新娘子被喜娘扶靠在床頭方能坐穩(wěn),頭低低地垂下,竟似是無力坐直身體。向景行暗嘆了口氣,自喜娘手中接過系了紅綢的秤桿,挑開蓋頭,露出沉重的喜冠與一張濃艷的小臉兒來,這般瞧來竟根本無法看清新娘子本來的容貌。喜娘滿面笑容地說了些吉祥話兒,討了賞,又給二人結(jié)了發(fā),將桂圓兒花生兒等物件撒在床上,這才喜氣洋洋地走了出去。向景行瞄了嬌小的新娘子一眼,起身端了酒杯過來,頓了一會兒方道:“夫人,我們該喝合巹酒了?!?/br>他今日心情不好,方才幾乎一言未發(fā),便連喜娘討賞時也懶得搭理,扔給她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荷包了事。卻不料聽了這句話,新娘子突然身體微微掙動了一下,接著就哭了起來。妝太濃,很快就哭花了整張小臉兒,縱橫交錯的幾乎慘不忍睹。偏偏新娘子被沉重的喜冠壓著,好似根本無力抬起頭來。而更蹊蹺的是,她哭得這般兇猛,卻是一點(diǎn)聲音都未曾發(fā)出來。向景行終于察覺不對,他隨手將酒杯扔在一旁,便伸出手將新娘的下巴抬了起來。看到那雙霧蒙蒙的無辜大眼睛的時候,向景行一瞬有種恍如做夢的感覺。新娘子一直哭著,嘴唇微微蠕動,卻是說不出話來,樣子看起來可憐極了。向景行瞬間沉下臉來。他拆了新娘的喜冠,又用帕子將那張哭得滿臉狼藉的小臉兒擦擦干凈,最后目光定格在“新娘子”細(xì)細(xì)的脖頸兒上一點(diǎn)殘存的青紫掐痕上............他媽的!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向景行生平第一次有了罵人的沖動。他深吸一口氣,陡然站起身來。門口漸漸傳來嘈雜的調(diào)笑與口哨聲,卻是一群公子哥兒們來鬧洞房了。向景行雖七年不曾歸家,畢竟自小的情分還在,結(jié)婚這一日狐朋狗友們是一定要來吵鬧一番的。向景行突然露齒一笑,沖出門外將房門在身后重重一關(guān),對眾人挑釁笑道:“鬧洞房不算本事,咱們在酒桌上見真章才是正經(jīng)......我家小娘子?jì)缮鷳T養(yǎng)大的,經(jīng)不得嚇,給兄弟面子的,咱們就在酒桌上斗一場!竇小二,你這萬年的手下敗將可敢與我賽上一場?”竇小二登時怒了,吼道:“不敢應(yīng)戰(zhàn)的是孫子!”于是眾人都如同打了雞血般熱血沸騰起來,嗷嗷叫著簇?fù)碇鴥扇送庾摺?/br>能與向景行結(jié)交的都是些心眼通透的人物兒,當(dāng)年那一場風(fēng)波眾人雖不曉得內(nèi)情,卻都被向景行的狠勁兒嚇住了,今天又是他的大好日子,等閑眾人也不想惹他不痛快,便借了斗酒的由頭鬧哄哄地走了。向景行走之前給金燕使了個眼色,讓她跟幾個丫頭守好門,這才與一眾人勾肩搭背地喝酒去了。****************************************************************************這一場喜酒,直喝到夜幕深沉?xí)r分方才漸漸散去。向景行向來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即便如此,被眾人連番發(fā)難,此刻也是有些步履踉蹌了。被墨縷扶著走到院門口,向景行就將他打發(fā)了出去,隨后慢慢站直了身體,也不用聞訊趕來的銀燕等人攙扶,自己扶著墻緩緩走進(jìn)了新房。月桂早端了醒酒湯來,向景行一碗湯下肚,這才慢慢緩了過來。“有人來過么?”向景行坐在外間短榻上,閉著眼淡淡問道。金燕道:“回大爺?shù)脑?,夫人的陪嫁大丫鬟鸚哥兒和玉鐲都來過,只不過見我守在門外,玉鐲很快就回去了,那鸚哥兒卻是磨蹭了許久方才離開?!?/br>向景行睜開眼睛,眸中精光一閃,口中吩咐道:“金燕,你和銀燕帶著幾個婆子丫鬟把夫人陪嫁過來的幾個丫鬟婆子都看起來,一個也不許遺漏!記住,每個人都要單獨(dú)關(guān)起來,不要讓她們有說話的機(jī)會?!鳖D了頓又道:“月桂,你去叫墨縷帶幾個可靠的小廝過來幫忙,若是有人不服,就給爺打暈綁了!”一行說著,向景行眼中已是閃過一抹厲色。金燕等人都是吃了一驚,脫口道:“大爺,她們可都是夫人的陪嫁,這樣做不妥吧?”向景行冷笑一聲:“讓你們?nèi)プ鼍土T了,哪來那么些道理可講!”金燕被唬了一跳,訥訥不敢應(yīng)聲。向景行又道:“還有,今夜的事情,誰都不許亂說,若是讓我曉得明日老爺太太那邊得了什么風(fēng)聲......我這里也就留不得你們了?!?/br>眾女聽了心中一驚,急聲連道“不敢”。見金燕三女離開,丹桂一人立在當(dāng)下,神情頗有些躊躇之色。向景行瞇眼瞧著她,口中淡淡道:“丹桂,你是太太身邊得力的人兒,如今來我這邊可是委屈了罷?”丹桂花容失色,急忙跪在地上:“爺折煞奴婢了,奴婢便是死了也不敢有這種想法?!?/br>“唔?!毕蚓靶谐烈髁似谭讲诺溃骸澳銇淼猛韮商?,大約不曾聽過我對金燕他們說的話:來了我的蘭庭院,萬事都沒有太多規(guī)矩,唯有一點(diǎn)你們且得好生記了,要知道誰才是你們的正經(jīng)主子,若是誰腦子發(fā)昏做了什么糊涂事兒......我可不會是什么憐香惜玉的主兒。”丹桂心子激跳,一口貝齒緊緊咬在了下唇上。“你是個聰明姑娘,今夜便由你值夜,我想,多余的話我也不用再多說了罷?”“.......是。”丹桂顫聲應(yīng)了一句:“奴婢曉得了。”向景行聞言滿意一笑,立起身來向臥房走去。丹桂跪在地上,嬌軀猶在微微抖瑟,望著向景行的背影眼中終于涌出淚來。她曉得主子話中的意思。若是今夜之事傳到了太太耳朵里,恐怕明日自己就在這府里呆不得了......****************************************************************************向景行面無表情,推開房門后返身落閂,向來幽深的眸子更顯得深不見底,頓了一下方才轉(zhuǎn)過身,慢慢走到床邊,望向床上的小人兒。小孩兒靠在床頭,臉上猶然帶著斑駁的淚痕,紅潤的唇兒微張,竟是已經(jīng)睡了過去。向景行只覺啼笑皆非。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向景行認(rèn)命地將小孩兒抱了起來,開始一層一層地給他剝掉那繁瑣的大紅喜服。小孩兒困得不行,也不知道掙扎,只一個勁兒地睡,直到被脫得只剩下一身單薄的里衣方才似有所覺,長長的眼睫毛顫了半日,終于顫巍巍地睜開了一雙含露帶霧的大眼睛。小孩兒直勾勾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