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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朋友看?!?/br>云煙心中有些難過,說:“嘉嘉,你不要撿到籃子里就是菜。從前你是沒得選,所以遇上這么個‘朋友’就當成寶??涩F(xiàn)在,你有了我們。我們幾個空谷幽蘭,高風(fēng)亮節(jié),歲寒三友,卻和劉迪明這種人渣一樣上你的席,那也太侮辱人了吧?!?/br>丁嘉“嗯”了一聲,將云煙的后腦勺往旁邊推了推:“你說得對。云煙快起來,很熱啊?!?/br>云煙從丁嘉身上滾下來,仰面向上,略長的頭發(fā)散了一床,修長的手指向下游走,握住了丁嘉的敏感處,說:“嘉嘉,你去割了吧,變完性嫁給我。”丁嘉聽得胯下一痛,猛地坐起來,曲腿,捂住自己的褲襠,驚恐萬狀:“你怎么不說你變了性來嫁給我呢?”云煙一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要是女的,你早就像武大郎一樣被西門慶給殺了?!?/br>看著云煙這一幅“我有jian夫我自豪”的嘴臉,丁嘉將他轟下自己的床。在一邊剪指甲的陳雄說:“爭個毛啊,都割了來給雄哥暖床,環(huán)肥燕瘦,哥不挑?!?/br>云煙罵了一句臥槽,美不死你。丁嘉覺得陳雄太貪心了,好處都讓他一個人占了,剩下寢室長孤零零一個人怎么辦。陳雄說:“老周?老周割了我也要啊,當大老婆?!?/br>恰在這時,有人推門進來。正是陳雄口中的大老婆人選。丁嘉見他去而復(fù)返,心花怒放,唯恐天下不亂,立即告狀:“寢室長,陳雄志向高遠,要娶你做他的大老婆!”聽了這句話,周肅正愣了一秒,一臉無奈:“口味真重?!?/br>陳雄臥槽一聲,甩下指甲刀要來揍丁嘉,云煙一側(cè)身,給他讓開一條道。陳雄一把將丁嘉按倒,騎在身下,開始撕臉皮。周肅正看著胡鬧的二人,微微皺眉,云煙則斜著眼,不動聲色觀察著周肅正的反應(yīng)。意識到周肅正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窺探,云煙忙問:“怎么回來了?”周肅正說:“那邊停水了。”丁嘉心中歡呼,他從未覺得停電停水有這么美妙過。陳雄見丁嘉臉頰都紅了,越被扯越開心,心想嘉嘉的腦子可能真有毛病。這是本學(xué)期的最后一夜,熄燈之前,云煙在床上看著幾張南下的火車票。他已經(jīng)兩年沒回去了,這次若非有仇在身,也不會跑回去遭人嫌。相看兩厭的一家人,想起來就頭疼。第二天上午十點鐘,有本學(xué)期最后一門考試,但03建筑系的學(xué)生在九點左右便到了考場,都在談?wù)撝ス睦藥Z的事。班上有30個學(xué)生,這次有一半的人會去。“丁嘉你不去嗎?”一個叫黎敏的女生說,“蘇州先不急著去啦,反正大三要在那邊呆兩個星期?!?/br>大三上學(xué)期,全班會在承德和蘇州分別呆上兩個星期,研究中國古典園林。丁嘉有些猶豫,又有些心癢。小學(xué)、初中時代,學(xué)校也曾經(jīng)組織過旅游,可惜留給丁嘉的回憶并不愉快。三年級的時候,學(xué)校組織學(xué)生去北京玩,這是一場盛大的活動,全校老師都傾巢出動,連炊事員、校醫(yī)都隨時待命,畢竟跨了好幾個省,須得準備萬全。同學(xué)們都很興奮,好多人都是第一次去首都,天安門前的升旗儀式、萬里長城、前朝的皇帝和妃子們住過的故宮、慈禧老太后的頤和園、毛爺爺?shù)倪z體……這些以前只出現(xiàn)在電視和書本中的風(fēng)物,如今他們也能親眼一見啦!丁嘉很高興啊,北京將成為他游歷的最遠記錄??墒桥R出發(fā)前的一個星期,班主任鄔老師卻說,基于安全考慮,這幾個人就不要去了。接下來,她念了幾個名字,其中就有丁嘉和楊超。楊超過于活潑好動,又不服管束,一旦跑丟,那真是大海撈針,猴子撈月,高壓鍋里撈餃子,屁都撈不著;丁嘉太笨拙,一旦走失,那也是泥豬入海,無跡可尋。丁嘉雖然難過,卻水平如鏡,每天上學(xué)放學(xué),若無其事;可丁教授還是從別的小朋友那里得知了消息。丁教授向校方遞了保證書,出了任何事,學(xué)校均無須擔(dān)責(zé)。丁嘉終于和大部隊一同去了北京,丁教授和齊教授也一路隨行。從北京回來之后,空蕩蕩的校園里,丁嘉看見一個人蹲在兵乓球臺上玩的楊超,忌憚之余,心中升起一絲愧疚,仿佛他做了拋棄戰(zhàn)友的逃兵。丁嘉給了楊超一個毛主席像章,楊超以為他來炫耀,遂又揍了丁嘉一頓。好在與楊超所結(jié)的是善緣。昔年所有的不美好,都因幾罐蜂王漿而被釀造成糖。書上說,過程比結(jié)果更重要,沿途的風(fēng)景比目的地更迷人。可對丁嘉來說,倘若從頭到尾,一慘到底,回憶全是苦澀;而只要有個happyending,過程中一切的遺憾、錯過、誤會,他都能忍受,這些痛苦甚至?xí)蚪Y(jié)局的完滿而變得珍貴。結(jié)局的美好,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過程和結(jié)局,至少有一樣美好,才能不負人生。高考之后的七月里,一部分人復(fù)讀,一部分人苦悶,剩下的一群人去旅游。有人問,丁嘉你才考了三百八十多分,只能上??瓢伞jP(guān)于教授子弟的福利,丁嘉供認不諱。之后的氣氛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丁嘉為自己的開誠布公感到后悔。丁嘉高中就讀的只是普通班,這一屆考上重點大學(xué)的只有兩人,十年螢窗雪案,最后卻不如一個癡笨的丁嘉,這令不少人郁悶了一把。這個事實大家并非不能接受,只是終究不快活。這場旅行,也自然不會太愜意。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丁嘉覺得自己已經(jīng)消滅了被排擠的理由。他曾在外婆的舊明信片上見過鼓浪嶼,南國的金色陽光,碧綠的海水,小巧精致的島嶼,鋼琴博物館,茂盛的熱帶植物,私家小花園。大家和和氣氣,熱熱鬧鬧出去玩一趟,多開心。可惜寢室長不去。那樣的好風(fēng)景,倘若只能由自己一雙眼睛來看,實在太過遺憾。就像吃獨食,注定吃不香。所以丁嘉就不去了。這個理由,說出來有點可笑,因此他一直保持沉默。因為一旦講出來,寢室長可能會說,你若想去,就去吧。這樣的回答,會讓丁嘉不知如何是好。進了本層的洗手間,丁嘉看見吳涇在廁所里抽煙。吳涇是新手,抽煙的樣子很滑稽,像一條初次出門執(zhí)行任務(wù)的龍,在行云布雨的過程中,時而煙塵滾滾,時而偃旗息鼓,搞得在下界求雨的老百姓很詫異。“怎么了?”丁嘉問。吳涇面容悲切,一張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