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要一些傾訴與陪伴的吧。他不再擺著大哥的架子,就這樣低聲地把屬于秦筠的悲一一道出——是他在一片狼煙中,毫無遮攔地直面的那可悲可笑的真相。……他講完了這漫長的故事,像是吐出了一口濁氣一般,傷疤結(jié)痂了,不再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疼了。回過神來,小東西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但還撐著頭,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tài)。秦筠莫名有些好笑,收拾出了草席墊子,費力的將楊疏桐挪了上去,然后自個躺下來,卻沒有立馬入睡。我為什么要告訴他這些呢?秦筠想,他不應(yīng)該知道這些丑惡的真相,他應(yīng)該被保護。他復(fù)又坐了起來,向楊疏桐那邊靠了靠,望著他熟睡的樣子,說出了那句心里話:“小八…”他還沒有習慣他的新名字,“相信我,只要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br>第9章<柒·重差>楊榆——楊疏桐猛的一回神,費力地從回憶的漩渦中掙脫而出,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夢里,夢中的窒息感一擁而上,像是要將他一口吞沒。他沒來由的生出了憤怒感,他想朝著眼前人怒吼,想質(zhì)問他一句為什么,可他還是怔立在了那里。有那么一會兒,他向這狗屁命運屈服了。偏偏是這么尷尬的時候,他們重逢了,這是多么可笑的命啊。他眼前有些模糊了,該死的眼淚就這么不合時宜地淌了出來,氤氳了眼眶,最后還是咬著舌頭憋了回去。他想,還不如死在雪地里呢。那我就不用受著夢境之苦,不用一路腥風血雨地走來了,不用…再遇見你。人的記憶是隨著人的情緒而浮現(xiàn)的,他現(xiàn)在能夠想起的,是被帶走之后,那些大大小小的痛苦,如同地獄一般的試煉。你以前說了那么多句不著調(diào)的話,我句句都選擇了相信,只有那一句,我不會相信了。楊疏桐還是選擇了上前,一把扯住了眼前人的胸前的衣襟,將他帶了起來,幾乎是吼著有些失聲地詰問道:“你為什么沒做到,為什么?”其實他又何嘗不清楚,那會兩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在那些大人物面前是不值一提的。一句兩句的承諾又如何,能力不足,承諾也是沒法做到的。可是就像是被劫,被搶,被無緣無故殺死的人,也想問一句為什么一樣。有很多事不是個人能夠主權(quán)干預(yù)的。為什么?是命運使然罷了。命運才是這背后最大的壞蛋。秦筠被這突如其來的暴躁情緒扯的懵了:“我…”我后來又回去找過你的。只是你早沒了人影。小小的人兒最終還是掙脫了那幾個守衛(wèi)的看護,瘋了一樣地往回跑,當他氣喘吁吁,總算來到那個寺廟里的時候,廟中早已無人,地上滿是血跡。他這么多年來,也從來沒有放下過這件事,哪怕是成了一方統(tǒng)領(lǐng),夜晚也經(jīng)常反復(fù)面對滿地斑斑血液,與幻想出來的小孩子。那個小孩子反復(fù)的問:“為什么丟下我為什么丟下我為什么丟下我…”愧疚,拖了他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卻早已物是人非。就算如此,他也不會再重蹈覆轍,丟下楊疏桐的。他知道楊疏桐背后是什么樣兇險的機構(gòu),他也知道自己背后的那些組織也干凈不到哪里去。但他愿意為了楊疏桐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處理干凈,好給他一個…安穩(wěn)的覺。千言萬語,不過一句,我希望你能安穩(wěn)。…兩人就這樣干瞪眼耗著,最終,還是楊疏桐先松了手,放開了秦筠。“所以你現(xiàn)在在搞哪一出?統(tǒng)領(lǐng)?又不殺我了?”他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勸你早日動手,不然怕是日后沒機會了。我茹毛飲血,殺人如麻,當殺,當殺!我也…”他卡了下,還是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我也,不是當年那個弱小的,單純的孩子了。秦筠輕輕地皺了皺眉,沒去管他嘴中那個描寫自己的什么苦大惡極的樣子,只是在那人快跨出門檻的時候,不疾不徐而又堅定地下了誓言:“只要你愿意,我定會全力以赴,還你自由身?!?/br>楊疏桐猛的回頭,對上了那人的眼眸,清澈明亮,似火如昔。第10章<捌·往事>日子也竟就在這座小廟里平平淡淡地過去了,這座不太完美的小廟也成了楊疏桐秦筠二人的世外桃源,一切都顯得是那么美好??雌饋砀鱾€地方都相安無事。即使是現(xiàn)在的楊疏桐和秦筠回憶起來,也應(yīng)該都會認為那是人生里最快活的時候了。衣食無憂,且飄搖自由。但是假如無論是現(xiàn)在的哪一位劈開時光回到那個破舊的小廟里,說的第一句一定是:不要安于現(xiàn)狀。就算是一個日日膽戰(zhàn)心驚的人,過了一段非常平穩(wěn)的時光,那份膽戰(zhàn)心驚就要減掉幾分。更何況是他們兩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溫柔鄉(xiāng)后即為英雄冢。變故其實來得很快,也正是因為很快,所以常常有人就像墜入夢境了一般,幾乎以為是沒有發(fā)生什么了。但是身旁的空落落會提醒你,你失去了什么。那日不知為何,秦筠醒的很早?,F(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要發(fā)生什么的預(yù)兆。他下意識地向身旁望去,楊疏桐還在熟睡,灰撲撲的小臉竟也沒能擋住他那一份柔和與可愛,秦筠看著看著,沒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然后心滿意足地又接著側(cè)身躺下了。還沒等他閉上眼,一組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夜的寧靜,秦筠立即緊張了起來,他使勁推了推楊疏桐:“醒醒,醒醒?!?/br>楊疏桐正迷糊著,眼睛也沒完全睜開,一句怎么了還沒出口,就被秦筠連人帶被塞進了柜子里。“噓,你藏在這里,不要急?!蹦侨寺曇羧岷偷牟豢伤甲h,一雙眼對著楊疏桐,仿佛也帶著安撫的神色。“大哥…大哥?”“我出去探探究竟,你無論如何不要出來?!彼灸艿仡A(yù)示到了危險。楊疏桐只聽他腳步聲漸行漸遠,突然一頓,又轉(zhuǎn)回來。秦筠沒有打開柜子,他在外面輕聲說:“不會有事的?!?/br>秦筠離開了那間睡覺的草屋,靈巧地從傾塌一半的墻壁中穿過,找了一個視線的死角躲了起來。馬蹄聲細碎而凌亂,像是什么的開頭,又像是什么的結(jié)尾。“吁!”一個高大個遠遠的叫了停。秦筠在心中默默祈禱,不要過來不要過來。然而正如同運氣不好時喝水都塞牙縫,高大個打了個手勢,緊接著說:“兄弟們趕路也累了,前方有個寺廟,就在那歇息吧!”此起彼伏的“是”響起。可是馬蹄聲仍然沒有消失,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