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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除魔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2

分卷閱讀32

    了二十多座結(jié)界啦!此前但凡鬧出大響動的陣法結(jié)界,事實證明都出了好東西,更何況這次可是從嘉涉山脈震到驚鴻城往外三十里。我聽說,華景盟已經(jīng)控制了那兒的進出之路,渡星門運氣好啊,近水樓臺先得月!不過,據(jù)說除了華景盟控制的那道,還有另外一條路……”

茶館又來了一個奇怪的客人。明明天朗氣清,他卻撐著把大黑傘,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面上遮著黑布,穿斗篷戴兜帽。他進了門,坐到最靠角落最陰暗的位置,收了傘,叫小二上一壺涼茶。

港口本就是是奇人怪事的聚集地,大家多瞧了他兩眼,見他泰然自若,便覺沒趣,很快轉(zhuǎn)開了目光。

驚鴻城,渡星門。

“小雋?!睖仂`妙拍了拍門,卻沒人應(yīng)聲。有侍從小跑過來,說:“少門主,小少爺在馴獸場?!?/br>
“還在馴獸場?”溫靈妙看了看將暗的天色,揉了揉太陽xue,心中暗嘆。早知道溫靈雋會不日不夜地泡在馴獸場,她當初就不該說服爹爹把家傳的馴獸功法給他練,原本只想讓他暫且試試,溫靈雋雖然踏入修行之道,但境界低微,未必能練出成果。那時溫靈妙太擔心弟弟的狀態(tài),本想讓他稍稍分心一些,沒想到溫靈雋卻沉溺進去了。

馴獸場早已沒幾個人了,溫靈雋正摸著一只剛出生不久、白色的天鳶的腦袋。他沒有在練習,不愿意走,只是不想回到自己空蕩蕩的房間。和這些獸待在一起,比自己一個人待著好。一個月過去了,洛生塵的信還沒來,他從每晚做不同的噩夢,到后來干脆睡不著覺。他一遍遍想那幾個月經(jīng)歷的一切,興奮、喜悅、痛苦、甜蜜、滿心期望和期望破滅。他幾乎要被那些經(jīng)歷扯碎。而事實上,他覺得自己的確破碎了。在家的這一個月,他把自己慢慢粘了回來,更完整、更堅硬、更堅定。

“小雋。”溫靈妙看到溫靈雋眼神放空地撫摸著小天鳶,聲音不自覺放輕了。

溫靈雋抬頭,朝她笑了笑,如往常一般乖巧,“姐?!?/br>
溫靈妙也蹲下捋了兩下小天鳶,小天鳶立時朝她靠了靠。渡星門大部分的獸都同溫靈妙很親近,她的天賦毋庸置疑。

溫靈雋松開手,神色黯了黯。溫靈妙見狀,從懷中掏出那封信,笑著說:“今天剛拿到的,應(yīng)當是你那朋友來的?!睖仂`雋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拿起信,拆了開來。

溫靈妙看著他,揉了下他的腦袋。

她試探地問過幾次那幾個月他的遭遇,可溫靈雋總是不愿意說,問得煩了,只說,現(xiàn)在不能說。她小時候和溫靈雋還是十分親近的,只是后來她忙于渡星門的事,弟弟不知不覺間長大,兩人便不如小時候那樣親密了。

溫靈雋讀完信,再抬頭,眼里又含了一包眼淚。

“怎么了?”

溫靈雋笑著,“他說他要來找我?!?/br>
“那不是好事嗎?怎么哭呢?”

溫靈雋用力點了點頭,抬袖子擦掉眼淚,眼眶和鼻尖還有些紅,卻掩不住喜悅。他看了溫靈妙一會兒,忽然說:“姐,你……討厭司空騫嗎?”

從這一個問句里,溫靈妙驟然窺探到了許多掩藏在背后的真相。她多么希望是自己想錯了。然而,她的弟弟,滿懷期冀地看著她,說:“姐,你幫幫我,算是為了我?!?/br>
“你先說清楚,你跟他是怎么回事?”

那只小天鳶忽地嚶嚶叫了兩聲,撲騰著竄進了溫靈妙懷里。溫靈雋伸手戳了戳它,臉上慢慢綻開一個笑容。他輕聲把離家之后的事說了個大概,談到那場荒唐的重逢,他聲音含糊了些,混著羞澀與假裝的鎮(zhèn)定。他一件一件說后來的事,說自己心境的變化。天色由黃昏至黑夜,星星一個個亮起來,月光像薄紗,落在二人肩頭眉梢。

他說完了,抬起頭看jiejie,見到的是來不及收回的一臉驚詫和欲言又止。溫靈雋仍然笑著,他垂下頭,又揉了揉那只小天鳶。細細的、柔軟的絨毛穿過他的指間,他失神想起他也曾這樣梳弄過司空騫的發(fā),在床上。他收回手,臉紅了紅。

溫靈妙嘆了口氣,“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br>
“你還沒有答應(yīng)我?!?/br>
“你愛他嗎?”

溫靈雋點了點頭,“愛。”

“好,”溫靈妙沖他笑了笑,“那我答應(yīng)你,川嘉郡內(nèi),我保他安然無虞?!?/br>
溫靈雋這才放下心來,小心妥帖地將信裝好,貼身放著,起身跟溫靈妙告別,回了自己的院子。溫靈妙目送溫靈雋離開后,先把那只小家伙放回到它的母親身邊,而后去敲響了溫行舟的書房門。

白垣正處于夏季,從北煙港口到川嘉郡,偶爾會落一陣疾風驟雨,但大部分時候仍是烈日炎炎。司空騫拖著一副不如凡人的身軀,日夜兼程地趕路,時常覺得累極。他像個沉默的怪人。身邊沒有其他人,有時候一整天都找不到人說上一句話。他離開洛生塵那間木屋后,一進城,就以折枝教慣常傳遞密信的方式寫了信,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能收到。

踏入川嘉郡,司空騫微微松了口氣。川嘉郡不大,再往前走兩三日便能到驚鴻城。渡星門雖坐落于驚鴻城中,但實際上整個川嘉郡都在渡星門庇佑之下。司空騫一入川嘉郡就找了間客棧歇腳,小二引他進了屋,他吩咐提一桶涼水上來,他要洗浴。他慢慢脫去斗篷,摘下手套、面罩,坐到床上,嘆了一口氣。他發(fā)覺自己竟有一絲“近鄉(xiāng)情怯”。

涼水來了,他低聲道謝,然后跟小二說,過一個時辰送些吃的上來,再把水提走。小二應(yīng)了聲,替他關(guān)上了房門。

司空騫脫掉衣服,整個人緩緩踏進水中。他的身上布滿傷疤,有些陳舊,有些尚新。溫靈雋——他還以為他只是白鳶的時候,曾經(jīng)撫摸過他身上的疤痕,看著。那時候司空騫不懂白鳶微顫的眼睫究竟表達的是恐懼還是厭惡,如今那段時光恍若隔世,涼水浸得胸口的新傷微微作痛,司空騫忽然想,也許那會兒溫靈雋是在心疼他。

他其實有些無所適從。他覺得自己不值得被溫靈雋那樣愛著。

窗欞突然被敲響,司空騫睜眼望去,看影子,是一只小鳥。應(yīng)當是折枝教的人寄來的回信!他霍然起身,草草擦干身上水珠,披上外袍,推開窗戶。陽光刺得他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一痛,等那只小鳥兒撲棱進屋,他便飛快將窗戶關(guān)嚴實了。

坐到桌邊陰涼處,司空騫拆開了信。是簡嶸的筆跡。信里說他已帶著部分人安頓好了,但是折枝教的幾處產(chǎn)業(yè)與暗線均被華景盟破壞,大家自顧自逃散,很多人已經(jīng)聯(lián)系不上。當日他們從露浮山出去后繞過了含清城,只有他去了素靈館,但彼時溫靈雋已不在那兒,他徘徊半日,見勢頭不對,就帶著人先離開了。

司空騫招來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