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過肩，低不過臍，成半圓形，對，就是這樣，你做的對；

    然后松肩沉肘，手指微張，兩手十指相距一尺，兩手心離胸兩個拳頭；

    下頜內(nèi)收，頭部上頂，兩眼向前平視，或閉目或半閉目，口輕合，牙微開，自然呼吸；膝蓋似直非直、似曲非曲。

    對，五姐，你都做對了，就是這樣，五姐果然是極聰慧。”

    末了，姜嘉鈺還不忘捧了一下姜元羲的臭腳。

    姜元羲好笑不已，問道：“既然叫我做五姐，怎么不告訴五姐你的名字?”

    姜嘉鈺大喜，立即就道：“五姐，我是九房的姜嘉鈺。”

    “哦，原來是九叔祖的孫兒？九叔祖身子近來可好？”

    姜元羲腦海中立時就浮現(xiàn)了姜嘉鈺家中的情況，姜里現(xiàn)存的族人，所有名字都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記憶中。

    姜嘉鈺嘴角咧開，“好著呢，家主前些日子才派大管家給祖父送了幾匹綢緞，香糯可口的碧粳米和好幾頭rou食，祖父如今還能拿著拐杖追著我來打呢。”

    姜氏對年老貧弱的族人從不吝惜照顧，這也是姜氏至今傳承幾百年依然興旺的原因——一個能時刻將族人放在心上關(guān)心的氏族，絕不會缺前赴后繼為這個氏族奮斗的族人。

    姜嘉鈺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小伙伴，一一為姜元羲介紹。

    “五姐，這是七房家行三的姜正浩?！?/br>
    “這是四房家中......”

    這些小毛頭也知機(jī)，姜嘉鈺沒介紹完一個人，他們就跟著喊一聲“五姐”。

    姜元羲倒是對姜嘉鈺高看了一眼，臉皮雖厚卻懂得抓住機(jī)會，為人厚道不忘本，知道為幾個小伙伴引薦，人不錯。

    姜元羲看了一眼香爐，微微瞇了瞇眼，問道：“這香爐里的香，一炷多久？”

    姜嘉鈺臉上帶上了一抹幽怨的眼神，“一個時辰，這些香都是特制的，燒的特別慢?！?/br>
    “你們現(xiàn)在就學(xué)扎馬步？”

    姜元羲眼里看著演武場的箭靶場、空地以及跑馬地，淡淡的問道。

    “每個來演武場的初學(xué)者，都必須從扎馬步學(xué)起，什么時候得到教頭的認(rèn)可，覺著下盤已經(jīng)穩(wěn)了，就能跟著教頭學(xué)防身之術(shù)?！?/br>
    姜嘉鈺看著空地上那些在兩兩抓打的族兄們，羨慕的說道。

    姜元羲經(jīng)過師尊的磨煉，眼界比先前更加犀利，一眼就看出所謂的防身之術(shù)，一招一式全都是殺人術(shù)。

    怪不得演練場里有不下十位的教頭在守著，怕是防止郎君們在抓打的時候會不小心錯手吧。

    “在演練場里防身術(shù)學(xué)有小成者，就能去學(xué)射箭和馬術(shù)了，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才能去跑馬地那邊學(xué)騎馬?！?/br>
    姜嘉鈺舔了舔嘴唇，目光不離跑馬地。

    姜元羲看著他眸底的渴望，心中一動，問他：“你很喜歡騎馬？”

    姜嘉鈺搖頭，“不，我只是想當(dāng)一名將軍。將軍者，弓馬嫻熟也?！?/br>
    姜元羲贊了一句：“有志氣?！?/br>
    “那一般情況下，大約要多久才能去演練場學(xué)防身術(shù)？”

    姜元羲看了一眼在遠(yuǎn)處指導(dǎo)射箭的齊宏茂，慢慢將目光收回。

    姜嘉鈺語氣中帶著一抹惋惜，“短的要一年，長的可能兩三年?！?/br>
    這惋惜，濃厚到姜元羲想聽不出都難。

    這孩子是在為她惋惜？怕她要在這里虛耗一兩年的光陰？

    姜元羲眨了眨眼，“從來沒有人能在學(xué)扎馬步一年之內(nèi)被教頭認(rèn)可，去學(xué)防身術(shù)？”

    姜嘉鈺認(rèn)真的想了想，“還真的沒有?！?/br>
    姜元羲淺淺一笑，“很快就會有了?！?/br>
    不要說一年，哪怕是一個月她都等不得。

    如果是以前，她還真的必須按部就班在演武場里扎馬步一兩年打基礎(chǔ)，現(xiàn)在嘛......

    習(xí)授了萬物生的她，已經(jīng)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變成了一個...怪物。

    她的目光投到了齊宏茂身上，哪怕就是高大強壯的總教頭，也不是她十合之?dāng)场?/br>
    她來這里，如果說一開始確實是抱著強身健體的想法，如今卻變成了讓自己一身“武藝”有個光明正大的出處。

    再沒有比演武場更好的借口了。

    日后她的“武力”暴露在人前，一切都可以推說是總教頭的功勞。

    名師出高徒嘛。

    姜元羲在心下決定，只給齊宏茂三日的時間，三日之后，她就要從這里走出去，她要學(xué)殺人術(shù)以及弓馬之術(shù)。

    希望總教頭到時候的刁難不會太過火，姜元羲心中默默祈禱著，盡管她知道，這個可能微乎其微。

    ☆、第20章 快躲開

    兩天之后，齊宏茂放下心來，見著姜元羲老老實實的跟著小毛頭們學(xué)習(xí)扎馬步，覺得演武場中混進(jìn)了一個小娘子也不是多么難以接受的事了。

    然而等到一天過后，齊宏茂就想自打嘴巴。

    果然演武場就不應(yīng)該有小娘子，小娘子就應(yīng)該乖乖的在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烹茶插花，何必來摻和郎君們的事？

    齊宏茂臉色陰沉，認(rèn)是誰都能看得出他的心情很不好。

    讓他心情不好的始作俑者，自然就是站在他面前的姜元羲了。

    “五娘子，做每一件事都要有恒心和毅力，如果你是想學(xué)繡花拳腳，我這里不適合你，你還是去街上找賣藝的來教你吧?！?/br>
    這番話說得有些重了，但其他人方才聽到姜元羲的話，也就不難理解齊宏茂的怒火。

    來了演武場才短短三天的時間，就想不學(xué)扎馬步了，轉(zhuǎn)而去學(xué)防身術(shù)和弓馬之術(shù)。

    “不自量力?！?/br>
    不少郎君腦海中都冒出了這四個字。

    在演武場的郎君們，哪個不是老老實實按照齊宏茂的要求做的？

    哪怕已經(jīng)從族學(xué)里出去，在朝堂上任職的東府長房嫡孫姜伯旭，當(dāng)年在演武場上也是要聽齊宏茂的話。

    不客氣的說一句，齊宏茂在演武場上就是主宰，不聽他教導(dǎo)的，就不用來演武場了。

    這是當(dāng)初齊宏茂答應(yīng)姜太傅來cao練姜家后輩的條件之一。

    姜元羲要不是姜太傅親自出言為其背書，齊宏茂是不會答應(yīng)讓她進(jìn)來的。

    “齊教頭，五娘并不是好高騖遠(yuǎn)，只是五娘覺得，扎馬步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既如此，又何必浪費時間？”

    姜元羲拱手作揖，異常誠懇的說道。

    “學(xué)會了？”

    齊宏茂氣極而笑，他粗大的手指一一點著演武場中的郎君們，“這些人，誰不會扎馬步？扎馬步很難嗎？就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手把手的教，扎馬步也學(xué)會了?！?/br>
    他見過太多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了，總覺得自己是天才，一教就會，真這么厲害，天下人人都是萬人敵了。

    齊宏茂心中滿是怒火，還有失望。

    他覺得姜五娘實在是愧對主公對她的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