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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醫(yī)叮囑常山好好休息,睡覺的時候用沒傷著的一側睡,不要讓傷口再開裂了。鄔瑯知道甚知這種沒有抗生素和消炎藥的年代,傷口一旦二次感染,就不是那么容易治的了。所以給常山下了死命令,讓他這幾天不要再出軍營。“辛苦了,這次你功勞最大。”鄔瑯輕輕揉了下常山的頭發(fā)。“屬下唯愿少爺旗開得勝,再無敵手?!?/br>鄔瑯輕笑一聲,“好,承你吉言!”次日,沉寂多時的中路大軍再度出發(fā),貢加果然按捺不住,率兵出城。上一次他大敗鄔瑯,早已覺得這個當初將澹臺明數十萬大軍打得只剩幾萬潰敗而逃的大商將軍根本名不副實,不將他當做一個需要防備的對手。誰能料到,此時的鄔瑯中路軍卻一改那日松亂散漫,猶如饑虎餓狼般朝他們撲來。沒有湯連城坐鎮(zhèn)配合,貢加一路潰敗,被鄔瑯打到了多馬城城門口。多日來蟄伏的怒氣和怨氣,被中路軍士兵們一鼓作氣發(fā)泄出來。刀光和血光在秋日灼灼艷陽里反射出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場景。此戰(zhàn)連打三天三夜,多馬城內守軍盡出,卻依舊沒有擋住中路軍鐵血長刀。湯連城遇刺身亡的四天后,多馬城城破。鄔瑯將玄甲黑旗插滿多馬城城墻,迎風飛舞仿若黑云壓城。多馬城守城將領全部被斬,圍觀百姓皆膽戰(zhàn)心驚,再不敢有更多的違抗。中路軍收繳糧食后快馬加鞭離開多馬城,朝著原定路線跋涉。北戎國內忽然傳起一個詭異的流言來,此次領兵作戰(zhàn)的鄔瑯是個被詛咒的人,他穿玄甲,持黑色巨盾和黑色長刀,就連軍旗也如地獄閻羅一般漆黑。湯將軍就是被他詛咒而死的!所有和他為敵的人,都會死!就仿佛順應著這個留言一般,中路軍蝗蟲過境,沒攻下一座城池,畢斬首將。巍巍黑旗迎風烈烈,烏云一般的黑色軍隊沉默地行走在北戎大地上。曾經不可一世的北戎騎兵也在其重甲盾兵面前相形見拙。中路軍自大破多馬城后仿佛破障一般,從此順風順水起來,所過城池無不是輕易拿下,更有甚開門投降的。全軍一片喜樂融融,仿佛已經看到了攻占北戎都京的大好光景。就在此時,從左路軍傳來了一個讓鄔瑯渾身發(fā)涼的消息。左路精銳部隊遭遇北戎悍將狄莫特,本以為狄莫特手下兵力只有七萬,不料其城內足有二十萬北戎大軍。雙方激戰(zhàn)數十日,左路軍傷亡慘重,薛棠戰(zhàn)死,獨孤勝重傷昏迷。前來匯報軍情的探子渾身浴血,傷痕累累,念及薛棠和獨孤勝,滿眼淚水。“薛棠將軍死后尸體被北戎奪走,狄莫特將他的頭砍下……掛在,掛在城墻上?!?/br>鄔瑯霎時狠狠拍案而起,怒到幾乎要將壓根咬碎。“獨孤將軍彼時左手和腰部中箭,趁夜領兵想要將薛棠將軍的尸身搶回,中了狄莫特的包圍圈,將士們一個個墊后才將重傷不醒的獨孤將軍順利救回營中?!?/br>“左路軍此時只剩五萬殘兵,被狄莫特包圍在內川鎮(zhèn)?!?/br>席間無一人敢說話,死寂的營帳像一個快要爆炸的氣球,人人自危。鄔瑯的表情先是震怒,再是狠歷,最后全化作冰冷冷的逼視。過了半晌,鄔瑯忽然說:“你們都下去,讓我一個人靜靜?!?/br>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再打擾他,一個個跑得飛快。只有那蓬頭垢面的探子還跪在地上,默默流淚。“五爺!”鄔瑯渾身一凜,鼻腔中涌入一股酸楚之味:“你先下去休息吧,洗個澡,換身衣服,好好睡一覺。”“是,將軍?!?/br>營帳內只留下了鄔瑯一人,他有些怔愣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得沙盤出神。此次北征,中路掩護,右路輔助,左路才是真正的主力。中路,右路都可以有大損傷,而左路軍十萬銳減至一半,才是真正的元氣大傷。薛棠死了?還被人用他最喜歡用在敵人身上的方式羞辱,死無全尸。還有獨孤勝!你是不是蠢啊,明知道敵強我弱,明知道會是陷阱,為什么還要去!你他媽有本事一輩子別給老子醒過來!鄔瑯緊緊閉上眼睛,兩滴淚從眼角光速劃過,落進了鬢發(fā)間,消失無蹤。他一閉上眼,仿佛看到了那個張揚的薛棠還站在他面前,聽到自己被分派到精銳的左路軍,歡天喜地地單膝下跪表示他一定全力以赴,打得那些北戎蠻子落花流水。他和獨孤勝,是不是還在小學生戀愛一般,你暗戀我,我暗戀你,一個死傲嬌,一個嘴巴笨。然后兩個人都打死不結婚。鄔瑯越想越心酸,心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第六十九章賭個運氣鄔瑯靠坐在光亮曖昧的營帳內,從門簾縫隙中透過的微光乍看過去是白色,再看卻又變成了橘色。丁達爾效應下,細小的粒子在光柱中翻滾著。他想了很多,薛棠的死,昏迷不醒的獨孤勝,被敵軍包圍的左路大軍,以及該如何應對這一次巨大的危機。但他想得更多的是,為什么會出現這么大的紕漏。當初常山的北戎的探子匯報過來的消息是,狄莫特駐扎的明水城內只有七萬士兵,什么時候多出了額外的十三萬?北戎人口不比大商,十三萬士兵對于北戎來說,并不是說抽調就能抽調。這十三萬士兵從哪來?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明水城,而不是去別的地方。就好像守株待兔一般,專門等在明水,要給左路大軍一個措手不及。而事實證明,左路軍沒有預料到狄莫特兵力如此之大,就算是精銳部隊也抵不過人多勢眾。更何況狄莫特也不是泛泛之輩。這一仗幾乎打滅了左路軍的所有氣焰。奇怪就奇怪在這。按理來說,有鄔瑯坐鎮(zhèn),大軍足有二十萬眾,行事又非常高調的中路軍不管怎么看都會是大部隊。北戎必定是要集結大軍抵擋鄔瑯的中路部隊的。但是,中路軍除了在多馬城受到頑強抵抗后,一路上順風順水,幾乎要讓人以為他們可以一鼓作氣直接打上都京去了。原本該順利的左路軍受挫,為左路軍做掩護,用來吸引火力的中路軍卻一路高歌。這和一開始的計劃大相徑庭。而三路大軍的行軍路線也只有少數高級將領知道,就算軍中混有北戎的細作,也不可能把消息打探得這么清楚。唯一的可能是,他身邊的高級軍官里,出了內鬼。他心里默默回憶有多少人知道三路大軍的行軍路線,一個又一個名字在他腦海中羅列出來。薛棠和獨孤勝自然不必說,左路軍內還有兩人,齊康達和趙默,他們是自東昌寨就跟隨在獨孤勝身邊的心腹,不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