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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姑娘就在里面等著大人?!?/br> 東北角的耳室是掖庭令辦公之余休憩的場所。只見南窗下擺著一張花梨木羅漢榻,幾上放著一盞孤燈,照不見屋子的深處。榻下的熏籠中,火光縹緲。熏籠旁站著一個白衣少女,聽見聲音抬頭一笑:“玉機jiejie,你來了。” 這樣平淡無奇地喚我,仿佛她從沒有離開過這個宮廷。又或者她只是出宮省親,然后按部就班地回到宮里履行她侍讀女官的職責。她比從前更加美麗端莊,卻沒有了昔日的孤清蕭索。一身白衣更添冰雪之姿,有摒棄一切雜念的落落大方。她愈是如此,我愈是心驚。我執(zhí)起琉璃燈盞,細細查看她的容貌,但見她的眉眼溫暖澄澈、淡然無爭。 良久,我嘆息道:“許久未見meimei了。” 錦素道:“jiejie見了我,倒不高興么?” 我手執(zhí)燈臺,在室中環(huán)視一周。北墻上掛著幾幅當代名家的字畫,桌子上擺著一套上好的青白釉剔花茶具。墻角立了一面通天獬豸黃檀木四扇屏風,在東北角辟了一間小小的更衣之所。燈光晃過,汲水的醬釉瓷瓶和銅盆上俱閃過一道暗沉的流星。啟窗一望,出乎意料的,東窗外是幾株白梅,發(fā)出慘淡的光。枝條猝不及防地伸了過來,噗的一聲彈在我的額頭。這幾株白梅,在掖庭屬的前院中是望不到的。隱而不宣的花圃,像是不可言說的宮闈秘事,只可慢慢體味。 我合上窗道:“這里真是一個極好的所在。我和meimei在此重逢,自是欣喜無限?!闭f罷將燈臺輕輕頓在小幾上,燈影一晃,錦素眉心一跳,低下頭去。 錦素道:“jiejie這一年過得好么?” 我微笑道:“很好。你在西北過得好么?王爺對你好么?” 錦素道:“錦素得jiejie搭救,撿回一條性命。本以為此生休矣,不想在西北得王爺眷顧,并沒有吃什么苦。王爺待錦素……很好。” 我哼了一聲,不無譏諷道:“所以你便甘心嫁給他當侍妾?” 錦素搖頭道:“不。王爺待錦素是真心實意的,他本擬新年回京來求太后賜婚。只因怕我在黃門獄吃苦,所以才命我謊稱他的侍妾,暫且在掖庭獄,等他設(shè)法搭救?!?/br> 我一怔,嘆息道:“他竟如此情深意重?!?/br> 錦素安然微笑:“是。王爺如此待我,是我從來不敢想的。” 我嘆道:“他真心對你,我也就放心了?!闭f罷輕擊兩掌,芳馨將那雙蝴蝶蘭繡花鞋捧了進來。我笑道:“這是綠萼前些日子才繡的新棉鞋,meimei且試試。” 錦素斜身坐在我的對面,換上新鞋。她一踢雙腳,裙角如煙散開,鞋面上的四朵蝴蝶蘭縹縹緲緲,如蝶隱花間。錦素笑道:“綠萼jiejie的手藝長進了。以后meimei就只穿這雙鞋?!?/br> “meimei喜歡便好?!庇谑巧钗豢跉猓瑥街眴柕?,“meimei究竟因何被押解進京,自己可清楚么?” 錦素一愕,隨即依舊施施然端詳新鞋:“jiejie今日與我相見,并沒有久別的焦痛與驚喜,倒像是防著我?!?/br> “防著你?” “jiejie一進來便將這屋子細細看了一遍,連窗外也不放過。是怕meimei在這里藏著什么么?” 我低頭一笑:“meimei誤會了。我每到一處沒有來過的地方,總是要看清楚些,成習慣了?!?/br> 錦素道:“是,jiejie一直都很謹慎小心。所以,jiejie不愿做的事情,meimei代你做了。” 我心下一沉,不禁攥緊拳頭道:“你說清楚些,你代我做了什么我不愿做的事情。” 錦素道:“meimei在流放西北之前,曾寫了一封信給慎嬪——不,慎妃娘娘。告訴她當年廢后的真相。我還推心置腹地對她說,只要她這個廢后活著一天,弘陽郡王便永遠也不可能當上皇太子?!?/br> 我嗯了一聲道:“這封信是在皇太子薨逝的當天,慎妃娘娘第一日來到景園照料三位公主喪事的時候,你派人送到易芳亭的么?” 錦素道:“jiejie知道?” “那一日我在易芳亭中遇見慎妃娘娘,有一個臉生的小內(nèi)監(jiān)送了一封厚實的信給慎妃。慎妃娘娘說回去再看,所以我不知道是誰送的。那一天夜很深了,皇后召我去玉華殿詢問三位公主的死因。我還在金沙池邊的書廒旁,遇見慎妃娘娘和惠仙姑姑。她們神情怪異,似是經(jīng)歷了重大變故。如今想來,她們是看過了信,到桂園去找你當面求證吧?!?/br> 錦素嘆息道:“什么都瞞不過jiejie。jiejie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我微微苦笑道:“掖庭令施大人命人拿著信箋上剪下來的二十來個字叫我辨認,我便隱隱猜到了。后來施大人對我說,在慎妃的紅檀木妝奩的暗格中找到了一樣重要的證物,想來就是此信了。” 錦素道:“她竟然還留著此信。” 我心頭一酸,不覺流淚道:“meimei,這便是那一日你獨自在金沙池的冰上,思想了半日的結(jié)果么?這便是你說的,要送給我的大禮么?” 錦素澹然道:“不錯。慎妃一死,弘陽郡王就可以做太子了,這難道不是jiejie一直希望的么?jiejie當然不忍心教慎妃去死,那么這件事情,便由meimei代勞好了。” 我悲怒交加,霍然起身,高舉右手,狠狠打在她的左臉上。清脆響亮的一聲,像一匹辛苦織繡了許久的緞子被崩裂了。芳馨在一旁掩口倒吸一口涼氣,卻不敢上前勸我。錦素撫著左臉,轉(zhuǎn)頭不敢看我。我凜然道:“于錦素,收起你的誅心之論。當時皇太子暴斃,你自知活命無望,所以奮死一擊,將廢后的真相告訴慎妃,唆使她自盡,你不過是想為你母親報仇!” 錦素站起身,冷冷道:“她殺了母親,我身為女兒,難道不應(yīng)該為母親報仇么!她那樣愚蠢,連自己為何被廢都不知道,jiejie竟還一心護著她,這么多年都不教她知道真相。其實,若她的性命能換來兒子的太子之位,她當含笑九泉才是!” 我森然而笑。錦素微微瑟縮:“jiejie笑什么?” “慎妃愚蠢?難道你不愚蠢么!你想想,你母親是因何而死,你又為何被發(fā)配到西北?!你這樣說,便是說我當初費心為你保留官位,搭救你的性命,也都是愚蠢之舉了?!” 錦素平靜道:“jiejie的恩德,錦素永遠記得?!?/br> 我冷笑道:“還記得四年前我們結(jié)拜為姐妹時,我對你說什么嗎?” 錦素側(cè)頭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