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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曜說過,皇帝自詡?cè)示?,最痛恨旁人以為他是個昏君與暴君。雖然陸大將軍并無殺死奚檜之意,但皇帝對他的不滿與厭惡,卻并未因此減少半分。我的目的已然達到。這也多少倚仗了皇帝對大將軍的愛惜與不舍,還有——對周淵的情義。 皇帝看著我,贊許道:“今日若非朱大人察覺,朕險些冤枉了陸大將軍?!?/br> 我謙遜道:“陛下謬贊,其實此事鄭大人早就察覺到了。臣女班門弄斧,請大人不要見怪。” 鄭新一怔:“此話怎講?” 我嬌笑道:“適才陛下問老大人,大將軍是否要殺人滅口,老大人是怎樣回答的?” 皇帝插口道:“鄭司刑道:不敢斷言……”猛然悟了過來,于是君臣三人相視,俱是大笑。只聽皇帝又道:“還是說回奚檜。他究竟是怎樣說的?” 鄭新收斂心神,恭敬道:“回稟陛下,奚檜供述,指使他聯(lián)絡(luò)小蝦兒,殺死三位公主的元兇,正是廢舞陽君陸氏。陸氏生怕貴妃憑借恩寵與愛子終有一日登上后位,所以指使奚檜刺殺皇太子。” 皇帝皺眉道:“皇太子?” 鄭新道:“是。此事說來話長,請陛下聽微臣慢慢道來?!被实垡粋?cè)頭,侍立在他身邊的小簡立刻為鄭新奉上一杯新茶。鄭新謝恩,飲了一口,方緩緩道:“去年冬天,自景園落雪,金沙池結(jié)冰,那小蝦兒便發(fā)現(xiàn)義陽公主和青陽公主常常趁午歇之時,穿成小宮女的模樣,到湖上滑冰。” 我大驚,忍不住道:“大人是說,義陽公主和青陽公主常往湖上去么?” 鄭新道:“不錯。” 我搖頭道:“義陽公主的乳母游氏、平陽公主的乳母安氏和青陽公主的乳母艾氏曾說,三位公主那一日是第一次往湖中去,不知那里有冰釣之人鑿開的冰洞,所以才……” 鄭新冷笑道:“正是那游氏將冰刀帶入園中,她和艾氏希冀活命,所以不敢說實話??上齻兒芸毂惚惶帥Q,否則細問,定然能問出來。而平陽公主的確是第一次去湖上,安氏并沒有說謊。正因安氏說的是實話,所以皇后娘娘與朱大人才誤以為游氏和艾氏說的也是實情?!?/br> 我慚愧道:“是玉機疏忽了?!?/br> 皇帝自責道:“這事怨朕。朕當時看了朱女丞整理的卷宗,見游氏將冰刀帶入園中,激憤之下,并無詳查,便著急處死了那些宮人?!?/br> 鄭新道:“此是枝節(jié),陛下與朱大人都無須自責。義陽公主和青陽公主常往湖上去,本是知道那些冰洞鑿在何處,向來是繞開的。且冰釣之人所鑿的冰洞,其實甚小,只夠?qū)Ⅳ~從水中提上來而已,即使溜冰之人來到冰洞周圍,冰也不會塌下去?!?/br> 我恍然道:“不錯,臣女當時詢問了那些冰釣之人,他們都說他們所鑿的洞并不大。垂釣之時,便搬個小杌子坐在洞旁,從未見冰碎裂過,更別提塌下去了。臣子去冰上坍塌之處細細看過,只見一個大洞和許多浮冰,甚是不得要領(lǐng),故此以為冰面坍塌只是偶然。如此看來,臣女又疏忽了?!?/br> 鄭新道:“此等細節(jié),只有問了奚檜和小蝦兒本人才知。朱大人當時能查出小蝦兒,已是不易。不然刑部如何順藤摸瓜,尋到奚檜與陸氏?朱大人不必自責。冰面坍塌絕非偶然,是小蝦兒趁天還沒亮便將洞周的冰面割裂、敲碎、搬移,三位公主如往日般滑到附近,這才掉入水中?!?/br> 當初我命李瑞去景園捉拿小蝦兒,問了他許多在水下殺人的細節(jié),卻沒有問及冰面坍塌的真相。我沉吟道:“如此看來,小蝦兒本來只是要殺義陽公主和青陽公主,平陽公主只是誤殺……” 鄭新道:“不錯。平陽公主的確是誤殺。那小蝦兒一下水便踩著義陽公主和青陽公主往下沉,義陽公主身負武功,要溺死她倒費了些功夫。而且這小蝦兒只見過平陽公主一次,認得不真切,當時還以為她只是義陽公主身邊的小宮女。 “奚檜又道,當公主們身陷險境,便會有同黨將皇太子引來?;侍有耐唇忝?,說不定便會去冰上搭救,到時將他拉入水中一并殺害,也只當是淹死的。誰知,皇太子不但武功高強,且精通水性,小蝦兒不敢貿(mào)然下手,這才裝作奮力搭救,將三位公主的遺體送出水面。不想皇太子殿下驚懼過度,發(fā)了癔癥……”皇帝雙目含淚,仰天而嘆。鄭新見狀,忙住口不言,只垂頭默哀。 小蝦兒在水下的殺手我一清二楚,也想過他在景園中有同黨,不然皇太子和高曜不可能來得如此及時。但是我從沒有提及此事,更沒有向高曜求證過。 皇帝呆了半晌,方道:“小蝦兒的同黨是誰?” 鄭新道:“奚檜說,他并不知此人是誰。這個向皇太子殿下報信的人,是小蝦兒自己尋到的。臣不得已用了刑,他賭咒發(fā)誓,堅稱不知。” 皇帝嗯了一聲,嘆息道:“繼續(xù)說?!?/br> 鄭新道:“是。后來朱大人發(fā)現(xiàn)事情有異,命掖庭屬捉拿小蝦兒查問,又放出宮去,引主謀上鉤。這奚檜就是在醫(yī)館中用砒霜毒死了小蝦兒,這一小盒剩下的砒霜,微臣已在舞陽君府后花園小池水底的石縫中尋到,證物確鑿,奚檜自己也供認不諱。整個案情就是如此?!?/br> 皇帝訥訥道:“奚檜有沒有說,此事與皇后……” 鄭新道:“回稟陛下,奚檜只說受舞陽君指示,并沒有提及皇后與陸大將軍?!?/br> 皇帝道:“那么鄭司刑以為,皇后與大將軍對此事可知情么?” 鄭新看了我一眼,恭敬道:“奚檜既然沒有提到此事,微臣不敢說。如此,還請陛下圣裁?!被实塾沂謸犷~,合目沉思。 舞陽君陸玉卿是皇后的長姐,她先行厭勝之術(shù),后又主謀殺害皇太子和公主,只為保住meimei的后位與恩寵。其實皇后與大將軍對此事知悉與否,并不那么要緊。只要坐實了陸玉卿的罪名,皇帝對大將軍的懷疑、對皇后的冷落會像往后的歲月一樣無窮無盡。這就足夠。 奚檜竟沒有誣害皇后與大將軍,證詞極盡微妙。如此也好,“鼠不容xue銜窶數(shù)者也”[103],就讓皇帝狐疑冷淡的目光永遠投注在守坤宮,直到守坤宮變成一座徹底的冷宮。 【第四十二節(jié) 不俟終日】 第二日晚膳后,忽然下起了大雪,片刻之間,屋宇皆白。我散著長發(fā),披著短襖,呆立在玉茗堂門口,看著漫天的微光發(fā)呆。緩緩走到檐下,承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