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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雨駢集于麾下,唯殿下馬首是瞻?!?/br> 高曜有些意興闌珊:“他們能抵得什么事?” 我笑道:“他們是朝廷選給殿下的王府官,入為智囊,出為爪牙。且所謂‘朝廷之士入而不能出’[61],將來無論舉為朝臣,還是遷補(bǔ)方伯,這一生一世,都不能忘本。” 高曜道:“父皇忙于遠(yuǎn)征西夏,哪里還會用心挑選?” 我抿嘴笑道:“殿下寬心,陛下已然將此事交給了玉機(jī)。” 高曜雙目一亮:“果真么?” 我頷首道:“是。玉機(jī)定會盡心為殿下挑選德才兼?zhèn)涞娜瞬?,從此以后,殿下就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br> 高曜微微一笑道:“我從不是孤身一人,玉機(jī)jiejie一直在我身邊?!?/br> 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一眼蕓兒,笑道:“李嬤嬤和蕓兒不也一直在殿下身邊么?”高曜正要分辯,我又道,“殿下開府,會給蕓兒一個名分么?” 高曜道:“這三年,蕓兒與我同行同息,嬤嬤對我不離不棄。待我開了府,便奏明父皇,封蕓兒為更衣。” 我笑道:“若蘭不過是個罪婢,都做了昌平郡王的佳人,蕓兒卻只是個更衣么?” 高曜被曬得燥熱,不禁將錦被扯下兩寸,帶著三分豪氣道:“不過是個王府的名分,蕓兒不會在意。若有那一日,何懼不能為嬪為妃?” 我為他擦一擦汗,淡淡一笑道:“甚好。” 說了這一會兒話,高曜漸漸有些精神不濟(jì),于是我囑咐他好好休養(yǎng),便退出了長寧宮?;氐绞颀S,芳馨迎接我道:“姑娘才去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奴婢以為三年不見,有許多話要說。” 我也有些莫名的燥熱,一把扯開斗篷的絲帶:“弘陽郡王殿下十分虛弱,說不了一會兒話就要歇息,所以就回來了?!?/br> 芳馨道:“姑娘有些煩躁?!?/br> 我一轉(zhuǎn)身坐在秋千上,頹然倚著枯藤:“殿下有些變了,我已經(jīng)拿不準(zhǔn)他的心思了。” 芳馨道:“何以見得?” 我嘆道:“大約是玉樞生子,我又做了女錄的緣故。也不知殿下還能不能全然相信我了?!?/br> 芳馨笑道:“這是好事。殿下長大了,有一兩分疑慮,也實(shí)屬尋常。難道姑娘希望殿下永遠(yuǎn)都是個小孩子,一輩子什么也不想,只依靠姑娘么?況且……恐怕殿下也是這樣想姑娘的。” 我怔忡片刻,澀然一笑:“姑姑言之有理?!?/br> 芳馨微笑道:“姑娘不必問情勢,不必問殿下,更不必問奴婢,凡事只問自己的心便好?!?/br> 我的心么?從熙平長公主搭救我們母女三人到慎妃臨死托孤,我的心已經(jīng)被死死釘住,再無更改:“不錯,凡事只問自己的心,旁人怎么想,理會不了這么多了?!?/br> 用過午膳,歇息片刻,于是起身去粲英宮尋玉樞。一進(jìn)宮門,便有粲英宮的執(zhí)事杜若迎上來深深一拜。八年前,我曾在粲英宮的后院廂房中住過兩日。后來我離開粲英宮去了長寧宮,便甚少再見到杜若了。多年不見,她的容貌與從前并無二致,只是衣飾貴重了許多。想是在寵妃宮中掌事,穿戴用度也格外不同。寒暄兩句后,杜若道:“娘娘在后面練舞,大人請?!?/br> 我奇道:“今天是正月初二,你們娘娘還在練舞?” 杜若笑道:“娘娘每日勤練不輟,早膳前要開嗓,午膳后要練舞兩個時辰?!?/br> 我愕然:“我竟不知道玉樞如此勤奮?!?/br> 杜若笑道:“我們娘娘若不是這樣勤奮,如何生了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身量還如此苗條?” 小時候,玉樞和我相對讀書,她少有耐性,常??床坏絻身摼妥呱?,坐不到半刻便出去玩耍。原來她不是沒有恒心,只是這恒心不在讀書上而已。如今她以歌舞獲寵,又掌管著宮廷樂坊,雖有煩惱,卻也算輕松坦然、志得意滿。比起她,我的人生實(shí)在心機(jī)重重。一顧而失,再顧不回,遂不敢三顧。 我隨杜若穿過角門,走入后院之中。素馨花花圃猶在,角落里浸過蟬翼劍的水缸卻不見了。后殿空無一物,只有幾面大鏡子和幾根縱橫交錯的木桿。空曠的殿中,雖放了熏籠和炭盆,卻依舊寒冷。玉樞一身白衣,甚是單薄,正把自己的右腿從后扳向頭頂。忽見我的影子落在鏡中,頓時又驚又喜,迎上來道:“你來了。你等我更衣,再來和你說話?!?/br> 我笑道:“不必。聽說你每天要練兩個時辰,你練你的,我看著就是了?!?/br> 玉樞笑道:“我才練了半個時辰,你難道要一直看著不成?” 我笑道:“我就一直看你練,又有何不可?從前我看得太少了,從今以后都要補(bǔ)回來才是?!?/br> 玉樞搖頭道:“那又何必?我聽母親說,我初學(xué)歌舞時,她老人家不放心。要不是你說服母親,我哪里能安心苦練?這才是最要緊的??床豢次揖毼?,根本不打緊?!?/br> 我一怔:“我說服了母親?” 玉樞笑道:“當(dāng)年你對母親說,我讀書之余,習(xí)學(xué)歌舞,乃是錦上添花。你自己都忘記了么?我可永遠(yuǎn)都記著呢?!?/br> 也許是我隨口安慰母親的,所以我不記得了。玉樞不但記得,還一直感念。我甚是慚愧,拉起她的手道:“既是我一語成全了你,就更應(yīng)該好好看了?!?/br> 樂坊的四個舞姬來到粲英宮,跟隨玉樞學(xué)習(xí)新編的劍舞。這是我平生第一次有耐心花費(fèi)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既不讀書,也不歇息,看了一場不成形的舞蹈。所有的言語,都是蒼白膚淺、紛亂蕪雜的,唯有一舉手一投足,賞之不盡。 玉樞只練了半個時辰便打發(fā)舞姬回去了。她正要去更衣,卻見小內(nèi)監(jiān)來傳旨,宣玉樞去定乾宮伴駕用膳。玉樞只好沐浴更衣。我欲告辭,她拉住我道:“meimei且先去逛一會兒,回來給我梳個螺髻,好不好?” 小時候,我常給玉樞梳頭,梳得最好的是螺髻。我笑道:“好。聽說你的凝萃殿很好,我且去看一看?!庇駱忻拘∩弮焊胰?。 八年前我曾來過凝萃殿,那時因無人居住,凝萃殿空曠而簡樸。如今的凝翠殿,繁復(fù)雅致。桌椅柜架,俱用名貴的紫檀木制成。柱梁椽檁、枋斗門窗、楣欞屏扇,乃至燈架熏籠,無一不鏤雕著精細(xì)的花樣。不飾金銀珠貝,愈顯華而不靚,沉而不暗。左右垂著月藍(lán)色青鳥通天徹地霞影紗,被殿中的暖風(fēng)烘托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