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6
書迷正在閱讀:魂兵之戈、劇情每天神轉(zhuǎn)折、陌上曇花、我的助理想當魔王、下一個七年、恐怖游戲?qū)嶄?/a>、養(yǎng)只師弟來逆襲、系統(tǒng)每天都在催我擼貓、荊棘之冠、皇上萬歲
的情緒,歸攏收藏拋棄。更像一劑補心丹,將剜除了糜爛臭胔的心,用鮮美馨香的血rou補齊。 我有些害怕,也覺出荒唐可笑,有些鄙夷,也不由自主地感動。 皇帝又問太醫(yī)道:“你看過皇后,可有什么不尋常之處么?” 太醫(yī)道:“啟稟陛下,皇后病重之人,本該服了藥早些歇息,卻不知為何,突然動了大氣,以至肝氣結(jié)郁,一時不能紓解,這才……” 皇帝冷冷向穆仙道:“動了大氣?這是怎么回事?” 穆仙道:“啟稟陛下,皇后娘娘因想念朱大人,特意請朱大人入寢殿說話。娘娘命奴婢等出來,說不得吩咐不能進去,奴婢只得在寢殿外等著。娘娘與大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奴婢們忽然聽見有物事砸碎的聲音,這才不管不顧地進去查看。卻見娘娘用左手指著朱大人,臉上滿是憤恨之情,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不久便咽氣了。奴婢猜想,大約是朱大人對娘娘言語不敬,惹惱了娘娘?!?/br> 正文 第168章 女帝師三(30) 皇帝問我:“穆仙可有說錯?” 我垂首道:“穆仙姑姑所言,句句屬實?!?/br> 皇帝道:“那你承認你對皇后不敬?” 我嘆道:“微臣無禮,實是罪該萬死?!?/br> 忽見玉樞提著杏色長裙從皇帝身后疾步而下,懇求道:“陛下您忘記了么?您從前常說meimei是后宮之中最有禮的。她才回宮,奉命陪伴華陽公主,怎會無故對皇后娘娘不敬?請陛下聽meimei申辯?!闭f罷又推我道,“你快說,皇后娘娘究竟和你說了什么?” 我低頭不語,只是拭淚?;实鄣溃骸半逌誓闵贽q?!?/br> 我低低道:“啟稟陛下,娘娘問了微臣幾件舊年的往事,微臣應(yīng)答不善,方才觸怒娘娘?!?/br> “往事?”皇帝長嘆一聲,“朕也知道她有些事放不下,竟還是來問你了?!?/br> 玉樞恍然大悟,嗵的一聲跪在皇帝膝下,焦急道:“陛下,皇后娘娘定是拿從前問過臣妾的話,又問meimei。臣妾無知,幾番觸怒皇后娘娘,皆因圣德寬宥,沒有追責(zé)。如今meimei也是如此,求陛下也像待臣妾一樣,饒恕meimei吧?!?/br> 穎妃亦跪下求情:“事出有因,請陛下饒恕朱大人?!?/br> 皇帝向太醫(yī)道:“太醫(yī)怎么說?” 那太醫(yī)舉袖擦了擦汗,哆嗦著雙唇道:“皇后娘娘病勢不可逆轉(zhuǎn),若將息及時,可稍延一兩日?!?/br> 皇帝道:“一兩日?” 那太醫(yī)道:“正是。依微臣推測,皇后娘娘既有心結(jié),必是想在大限來臨前,了結(jié)此事,這才怒火攻心,耗盡了元氣。” 皇帝向穆仙道:“你明知皇后已經(jīng)不好,為什么不勸著?你不但不勸著,還躲了出去!皇后救治不及,這全是你的過錯!” 穆仙叩頭道:“奴婢罪該萬死?!?/br> 皇帝冷冷道:“你自幼服侍皇后,她離不開你,你也離不開她。賜毒酒殉葬?!?/br> 穆仙安然無懼,伏地道:“奴婢叩謝圣恩。” 皇帝又向我道:“雖說皇后心結(jié)不解,可是你應(yīng)對不善,罪責(zé)難逃?!鞭D(zhuǎn)頭向小內(nèi)監(jiān)道,“告訴掖庭屬,朱氏免官,入掖庭獄省罪,非赦不得放出。”我亦跪地謝恩。玉樞焦痛不已,頓時哭出聲來,她膝行上前,抱住皇帝的小腿泣道:“求陛下饒了meimei吧。meimei身子不好,怎么能在掖庭獄吃苦?這不是要了她的性命么?” 皇帝嫌惡地縮了縮腿:“剛才在皇后面前,也沒見你這樣哭?!庇駱袧M臉是淚,張大了嘴愕然不語。欲待再求,早被穎妃扶了起來,退了兩步。穎妃向她暗暗搖頭,示意她不可再說。玉樞哭得更厲害,只是不敢出聲。 皇帝向小簡道:“你去濟慈宮向太后回稟此事。朕再去陪一陪皇后?!闭f罷起身,拂袖而去。 跪得久了,膝頭刺痛,小腿又冷又麻,又硬又脹。因要等掖庭屬當值的內(nèi)監(jiān)進宮緝拿,我不能起身,只得一直跪著。穆仙跟著皇帝進去,最后一次服侍主母,只待毒酒送到,就在皇后的靈前飲藥自盡。 人都涌進了寢殿,椒房殿變得幽冷深邃。芳馨雖然難過,卻還算鎮(zhèn)定。她半跪在我面前,為我重新穿上那件杏色錦襖,若無其事道:“這里冷得很,姑娘還是得把衣裳穿好。奴婢不能陪著姑娘,要回漱玉齋把姑娘要用的東西拾掇好,一會兒姑娘過去了,一應(yīng)都是齊全的,才……”她的音調(diào)像破敗的石磬,陡然滑出一截,止住時,早已收不住淚水,“才……才不會凍壞了?!?/br> 我感激道:“多謝姑姑?!?/br> 芳馨泣道:“總以為那地方只有奴婢們才會去,想不到……”說著將斗篷反披在我身上,雙手顫巍巍的,竟然連衣帶都系不住了。 我穩(wěn)住她的指尖,不想用力太過,竟然將她右手食指上半寸長的指甲齊根拗斷了。我嘆息道:“我走以后,姑姑要代我去瞧一瞧弘陽郡王,請他安心養(yǎng)病?!?/br> 芳馨不以為然道:“這時候還想著王爺做什么——”忽而瞠目旁顧,輕呼道,“姑娘的意思是……” 我頷首道:“王爺?shù)纳碜右o,旁的一概不用理會。姑姑快去吧。”芳馨會意,只得含淚去了。 我獨自一人,跪在空蕩蕩的大殿中。想起咸平十年十一月的那一夜,慎妃也是跪在這里,苦苦哀求皇帝放過年邁的父親武英候,我就躲在紫檀雕花七扇屏風(fēng)之后,密聆了這一幕。我看向那扇屏風(fēng),空隙中透出刺目的燈光、哀戚的哭聲和絲縷不絕的冷風(fēng)。過去的我就在那里,冷眼看著現(xiàn)在的我。 我在斗篷下暗暗摩搓著雙掌,盡力體味掌心的一點溫暖。忽然眼前一暗復(fù)一亮,一個人跪在我身前,一雙白皙嬌嫩的手捧著一只紫銅鏤雕蓮花的手爐伸了過來。那人柔聲道:“殿中冷,大人暖暖吧。”我抬頭,見是祁陽公主的侍讀女巡龔佩佩。素衣如雪,烏發(fā)如云,不飾簪環(huán),眉目溫和。我正遲疑間,她已經(jīng)將手爐塞進了我的斗篷。懷中一暖,鼻子微微一酸。 我身負過犯,已被免官,她卻依舊稱呼我為“大人”。我既詫異又感動:“多謝龔大人?!?/br> 只見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女子走上前來,想是貼身服侍龔佩佩的姑姑。不由分說地扶起龔佩佩,用七分勸導(dǎo)三分訓(xùn)誡的口氣低聲道:“姑娘怎可憐憫一個罪人?若讓人看見了,又要生事?!?/br> 龔佩佩不動聲色地拂開她的雙手,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