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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么?” 啟春搖頭道:“我家傳的是火器與劍術,從未學過暗器,也不知道如今江湖上都用什么暗器?!?/br> 高旸道:“太后出身江湖,且精通劍術。昱妃娘娘也繼承了太后與周貴妃的絕學,朱大人何不將此物帶回宮去,問一問太后和昱妃?!蔽尹c點頭,將小梭收入荷包。高旸又道:“朱大人識得用此暗器之人么?” 我搖頭道:“我不認得他。也許……見過?!?/br> 啟春道:“也許?” 我嘆道:“今早出宮時,一個身披白斗篷的人也像那樣站在屋脊上。后來宮中的侍衛(wèi)追了過去,他便逃走了。我不知道他意欲何為?!?/br> 綠萼在我身后輕聲道:“恕奴婢多口。奴婢覺得那人就是來瞧姑娘的?!?/br> 啟春道:“何以見得?” 綠萼道:“姑娘后來不是自己除下了風帽露出了面孔?那人看見姑娘的容貌之后,才逃走的?!?/br> 我詫異道:“果真?我除下風帽不過是為了要看清他的臉?!?/br> 啟春道:“罷了。咱們在這里混猜也是無用,可惜這兇手死了,要查出主使之人,恐怕要費許多工夫?!庇窒蛭业?,“meimei從來不是糊涂人,怎么這一次這樣蹊蹺,刺殺你的你也不認得,搭救你的你也不認得。如此看來,你是幾時得罪了人、幾時積了德,自己都懵懂不知?!?/br> 我垂頭道:“jiejie教訓的是,玉機慚愧?!?/br> 正說著,幾個衛(wèi)士走上前來向高旸稟告,說殿中并無不尋常之處。高旸命人團團圍住景靈殿,不許放一個閑人進來,只等掖庭屬和大理寺來勘查。啟春道:“我和meimei一道去看看那個舍身救你的姑娘。她受傷可不輕?!庇窒蚋邥D道,“殿下并非殿值,且男女有別,還請暫且回避,將這里交給衛(wèi)尉吧?!?/br> 高旸道:“正有此意?!庇窒蛭业?,“朱大人今番受驚不小,還請早些回宮,免得再生枝節(jié)?!闭f罷一揖,轉身去了。只見雪白的冠帶在他腦后飄起,我心念一動,恍然道:“我想起來了!” 高旸回轉過身。啟春道:“什么?” 我指著尸體的頭道:“這個人并不是被暗器穿心而死的。在那以前,已經有一枚暗器打中了她的后腦,那時她的神情就已經變了。我猜,她那時已經人事不知了。那枚穿心的暗器,只是那人怕她沒死,所以補上了一枚。” 啟春道:“這樣說也有理。我父親曾說過,人腦后有一處,若被刺中或是被彈子打中,便立時失覺,哪怕還有心跳,也是回天乏術。這兩枚暗器接連而發(fā),定是他左右手各扣一枚,分襲頭和心。只要中了一枚,便是立時斃命。此人隔著這么遠,卻能認得這么清楚,他的功夫當真可驚可怖。” 我頓時想起當年周淵捉拿奚檜去汴城府的事,雖然周淵已經離宮大半年,皇帝說起她依舊充滿向往之情,“學武之人,對人身五臟六腑、四肢關節(jié)甚為了解,遠勝常人。有此手段,并不出奇。” 念及于此,我訥訥道:“莫非是她?”轉念一想,天下學武之人也甚多,高手也未必只有她一個。 啟春道:“誰?” 我心里越發(fā)糊涂起來:“周貴妃?” 高旸道:“絕不是周貴妃。我瞧得清楚,那人是個男子,只是倉促之間看不清楚年紀?!?/br> 啟春道:“要知道是不是和周貴妃有關,meimei回宮去問一問昱妃便知道了。”說罷攜起我的手道,“咱們有話出去說,守著尸體做什么?” 景靈殿外一個僧人都沒有了,女人們也不知去向,廊下站滿了披甲的侍衛(wèi)。高旸囑咐了啟春兩句,這才告辭。言談間頗有眷眷恩愛之意味,然而啟春卻是淡淡不言。我倆問了銀杏的所在,正要一起去看,卻見信王妃的親信姑姑走了過來,向啟春行了一禮:“王妃聽說朱大人被刺,少夫人又在景靈殿,正在那邊屋里著急,少夫人快回去吧。” 啟春嘆了口氣,向我道:“本來我聽說你今天出宮,想著時辰差不多了,來和你說兩句話,誰知剛進來,就遇上這等事。王妃還在等我,恐怕不能與meimei多說了?!?/br> 我忙道:“想必王妃掛心得很,jiejie快去吧。代我向王妃請安?!?/br> 那姑姑看了看我,忙補上一禮:“王妃聽聞朱大人安然無恙,甚是欣慰,直念佛呢?!?/br> 我還禮道:“多謝王妃關懷。” 待啟春走出十幾步遠,我這才發(fā)現她的素袍下不知何時已沾了血跡,彎彎曲曲、細細窄窄的一條,綁縛著她的腳步,竟遲緩而凝重起來。不知怎的,我忽而不安起來,脫口喚道:“啟jiejie?!币幻孀妨松先ァ?/br> 啟春停步,轉身望著我。我眼睛一熱,卻語塞了,好一會兒才道:“jiejie的恩情,meimei永生難忘?!?/br> 啟春淡淡一笑道:“扶危救難,是我們學武之人的本分。今日不論是誰罹遭此難,若被我碰見了,也不能放過的。可恨我還是來遲了一步,不然那小姑娘可以不必受傷。meimei若總是提起,倒教我慚愧了?!?/br> 我甚是感動:“‘虎生而文炳,鳳生而五色,豈以五采自飾畫哉?天性自然也。’[99]jiejie本性仗義,與學武何干?” 啟春笑道:“我便是天性仗義,沒有武功護身也不敢上來。” 心中有一種莫名的驚恐和悲哀,我忍不住泣道:“jiejie……” 啟春掏出帕子塞在我的手中道:“剛才在鬼門關上打個轉,也沒見你哭。這會兒倒哭了?!?/br> 我拭淚:“jiejie就當我是后怕好了?!?/br> 啟春寧和一笑:“不錯,呆的人總是當時不怕,過后才怕?!闭f著拉一拉我的手道,“我該走了,改日再進宮去瞧你。” 我和淚一笑,頓時釋然。我和啟春相識于少年時,一見如故,素無芥蒂。然而前人有言:“交道之難,未易言也。世稱管、鮑,次則王、貢。張、陳兇其終,蕭、朱隙其末,故知全之者鮮矣?!盵100] 既“未易言”,又何須多言! 銀杏被送到景靈宮西北角的一個小院落中,送我出宮的衛(wèi)尉帶著四名衛(wèi)士將我送到門口。那衛(wèi)尉道:“今日之事兇險萬分,恐怕還有別的刺客潛伏在景靈宮。還請大人不要逗留太久,早些回宮為上?!?/br> 我欠身道:“將軍放心,我一會兒就出來。里面都是女子,恐將軍進去不便,還請在此處稍待。” 天氣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