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6
書迷正在閱讀:魂兵之戈、劇情每天神轉(zhuǎn)折、陌上曇花、我的助理想當(dāng)魔王、下一個七年、恐怖游戲?qū)嶄?/a>、養(yǎng)只師弟來逆襲、系統(tǒng)每天都在催我擼貓、荊棘之冠、皇上萬歲
處。” 我又問:“去啟jiejie的娘家問了么?” 高曈道:“如何沒去?撫軍將軍府的人說已經(jīng)傳信給嫂嫂了,卻不知她收到?jīng)]有,至今也是音信全無。嫂嫂當(dāng)真無情?!闭f到此處,不自覺已閃過失望與怨恨的神色,隨即揚眸感激道,“幸而哥哥身邊還有大人——”見我神色一冷,忙接口道,“肯去瞧他。母親常說,大人是最聰明的,只要有大人在,母親就放心許多。大人若能早些來看哥哥就好了。” 我默然,只轉(zhuǎn)頭望著窗外。月光照亮了青石路并不齊整的縫隙,絲絲閃著銀光扭曲飛旋的向后急退,如急開急敗的花,被滾滾車輪死死壓住,不給它們第二次盛開機(jī)會。這就是我和高旸的命運,一切已逝,多說無益。 高曈見我不理會她,便不敢再說。良久,我亦覺失禮,于是道:“啟jiejie一定會回來的?!?/br> 高曈垂頭道:“是。”如此直到我們到達(dá)黃門獄,彼此再不交一語。 黃門獄在皇城東北角,原屬于御史臺,是御史臺北獄,用以關(guān)押王公貴族、文武百官之中犯了大罪的jian慝之人。皇帝登基的前十年間廢驍王黨一眾官員一直在此關(guān)押受審,聽聞許多官員在此不堪酷刑,或屈招,或身死。久而久之,這座監(jiān)獄被冠以東漢末關(guān)押黨錮、制造無數(shù)冤案的那座恐怖監(jiān)獄的名字——黃門北寺獄。后來竟連皇帝自己也這樣喚它。東漢司隸校尉李膺便是被關(guān)在此處,后遇大赦,“天下士大夫皆高尚其道”。與竇武合謀欲廢殺宦官的陳蕃,也被關(guān)入此處,眾宦官“即日害之”。 高旸的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因是親王世子,竟也被關(guān)到了此處,可見皇帝從來沒有放松對信親王一家的戒備——尤其是有聲績又有軍功的信王世子高旸。 【第十五節(jié) 天何言哉】 獄吏身著赭色官服,又高又瘦,甚是精明干練。高曈一到,便悄無聲息地引她進(jìn)去坐著。我和另一個丫頭挽著要送給高旸的衣物與吃食,一直低頭跟隨。待高曈坐定,那獄吏看了我一眼,躬身向高曈道:“請恕小人斗膽……”說著抬手一指,“這位姑娘似乎從未見過?!?/br> 高曈端起茶盞微微一笑道:“這是王妃最寵愛的琉璃jiejie,先前一直在王府侍疾。近來王妃稍好些,又有很要緊的事情要與世子說,這才遣了出來。” 那獄吏沉默片刻,又道:“這位琉璃姑娘,似乎不愛妝扮?!?/br> 向來王公妃主身邊最得寵的奴婢,穿戴都不失華貴,我今日的打扮,確是簡樸了些。這獄吏問得倒也仔細(xì)。高曈微一冷笑:“王妃正病著,琉璃jiejie如何還能妝扮?” 那獄吏神色一凜,腰彎得更厲害,頭也幾乎垂到了胸口:“是。小姐恕罪。世子殿下就在里間,請小姐移步?!?/br> 我跟隨高曈走入東面里間的小屋,只見一個瘦削的白色側(cè)影端坐在桌前。一襲交領(lǐng)長衣,衣帶松頹,長發(fā)松松綰在腦后,半濕半干,雖聽見有人進(jìn)來,卻一動不動。高曈迎了上去,盈盈一拜:“哥哥,彤兒來瞧你了?!?/br> 高旸眼中溢出一抹喜色,語氣卻波瀾不驚:“無事便在家中侍奉母親,何必總來?被人知道了也不好?!?/br> 高曈在我面前不掩飾她的憤懣與焦慮,在高旸面前卻柔順而乖巧:“如今天氣熱,母親不放心哥哥,這才遣我來。彤兒若賴在家里,母親才要生氣了呢?!?/br> 高旸笑道:“如今這個家,只有你服侍母親,我才放心?!庇株P(guān)切道,“父王好么?母親的病好些了么?” 高曈道:“父王身子很好,母親的病也好了許多?!?/br> 高旸道:“那便好。請meimei回去代我向雙親請安,請二老不必牽掛?!?/br> 高曈妙目一濕,笑容依舊嬌俏,雙手在高旸身上一推:“哥哥在這里,父王和母親怎能不牽掛?每次都說‘不必牽掛’,這一次,彤兒可懶怠說了。待哥哥出去了,自己對二老說去?!?/br> 高旸抬頭一瞧,露出長兄最慈愛、最憐惜的笑容:“好meimei,自會有這樣一天?!?/br> 高曈強顏歡笑:“哥哥,母親命彤兒帶了許多吃用的東西來。哥哥換下來的衣物,也交給彤兒帶回府吧?!闭f罷一抬左手,我和小丫頭忙將帶來的物事堆放在桌子上。 高旸向高曈笑道:“我在這里坐牢,倒像是來享——”說著一手拍在包袱上,無意間瞧了我一眼,先是雙目圓睜,隨即眉頭一擰,頓時呆了,剩下“福”字便沒說出口。 高曈忙道:“母親有很要緊的話命琉璃jiejie囑咐哥哥?!备邥D只顧看我,也不理會高曈。高曈的目光在我和高旸之間流轉(zhuǎn)不定,好一會兒才向我道,“琉璃jiejie,你在這里陪哥哥說話,我和小雪去去就來?!闭f罷攜了小丫頭的手退了出去。 一開門,只見那獄吏正守在門口,見高曈出來,便問道:“小姐怎地才說這么一會兒便出來了?” 高曈掩了門,意味深長道:“母親有話囑咐兄長,本小姐也不好在一旁聽著?!?/br> 好一會兒,只聽那獄吏的聲音恍然如悟:“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小姐這邊奉茶……”人聲漸漸不聞,兩人越走越遠(yuǎn)。 我端端正正行了一禮,忽然心中一塞,竟不知從何說起。高旸微笑道:“這個獄吏倒也乖覺,定是以為你是王府的姬妾。” 刻意感傷的心頓時生了怒氣,我的目光也不自覺地銳利起來:“這個‘琉璃’,當(dāng)真是殿下的妾侍么?” 高旸一怔,歉然道:“其實府中并沒有叫琉璃的丫頭。”說罷一伸手,彬彬有禮道,“大人請坐。” 我道了謝,欠身坐下。室中有些悶熱,高旸揮起袖子扇風(fēng)。我見他裸露的小臂有一道長長的血痕,不覺問道:“他們沒有對殿下用刑吧?” 高旸一擼袖子,露出結(jié)實黝黑的上臂:“牢房炎熱,又多蚊蟲,實在癢不過,就把手臂抓破了。大人放心,并沒有動刑?!?/br> 雖是剛沐浴過,他的面頰卻浮著一層汗,額頭上還有油光。膚色灰黑,眼角掃開細(xì)細(xì)的兩條皺紋,雙頰微微凹陷。仔細(xì)看去,兩鬢還有幾莖白發(fā),根處銀光閃閃,余下大半截卻是黑的,顯是新生的白發(fā)。想來他雖強自鎮(zhèn)定,內(nèi)心實是惶恐。我嘆道:“殿下瘦了。” 高旸撫一撫下頜,笑道:“大人能看出孤瘦了,可見還沒忘記孤從前的樣子?!?/br> 我輕哼一聲:“殿下身在黃門獄,卻還不曾被苛待,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