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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與她瞧:“這是你的?” 銀杏吃了一驚,忙自領(lǐng)口掏出絲帶穿好的三棱梭:“不是。奴婢的在這里呢?!?/br> 兩枚三棱梭在她雪白的掌心中并排躺著。從景靈宮到新平縣侯府,從咸平十八年至今,一枚是系了繒帶的老舊羽箭,一枚是砥鏃磨光的新造利器。我與銀杏相視一眼,齊聲問道:“這一枚是哪里來的?” 銀杏將兩枚三棱梭攥于掌心,忽然眼中一亮:“是鉅哥哥回來了?”說罷又不可置信地?fù)u了搖頭,“不,他不是已經(jīng)與華陽公主離開京城了么?” 我問她要過那枚三棱梭,與窗上的裂縫比對了一番,看了看落地之處,又撥開縫隙望一望對面的高墻,方轉(zhuǎn)頭微微一笑道:“誰說離京了就不能回來?” 銀杏掩口道:“莫非鉅哥哥想通了?要來殺了——” 我搖頭道:“鉅兄弟言出必行,既說過不會(huì)行刺,那就不會(huì)??墒撬粫?huì),不見得旁人不會(huì)。” 銀杏怔了半晌,失聲道:“華陽長公主!” 正文 第346章 女帝師五(71) 沈太妃薨逝后,我在侯府養(yǎng)病,華陽仗著一身武藝,涉險(xiǎn)入京尋找劉鉅。我恨她辜負(fù)了睿王的苦心,恨她耽于情愛不顧身家性命,忍不住出言譏諷——“虧得殿下還是太宗皇帝的女兒!一身武藝,只為逾墻入室,擄人劫財(cái)?還是墻頭瓦上,與人幽會(huì)?” 脫身藩籬,青山綠水,鴛盟克踐,鹿蹤遠(yuǎn)逸,于她已是最好的人生。然而她竟肯回來,擔(dān)起人生的重責(zé),不枉龔佩佩為她而死?!叭A陽是太宗之女,先帝的親meimei,她要復(fù)仇,天經(jīng)地義。想必她的功夫已得劉鉅的真?zhèn)鳎戎甙藗€(gè)月前,當(dāng)更有進(jìn)益?!?/br> 銀杏不解道:“既要……做這件大事,那鉅哥哥送來這枚銅梭又是什么意思?” 我嘆道:“劉鉅知道我嫁了他,大約心中不忍,所以前來示警?;蛘摺屛翌A(yù)備好后事?!?/br> 銀杏道:“幾時(shí)動(dòng)手?” 我想了想:“圣上晚間在謹(jǐn)身殿大宴群臣,散宴后會(huì)去皇后那里。大年下的,宮里人不多。夜深人靜的最好下手,想來應(yīng)在守坤宮寢殿?!闭f著冷笑一聲,唇齒間滿是怨毒,“‘玳瑁筵中懷里醉,芙蓉帳底粉骷髏’。痛快!” 銀杏嘆道:“如果鉅哥哥來示警,是不愿娘娘沒了夫君。娘娘這是不打算告訴圣上了么?” 我冷笑:“當(dāng)然要告訴?!便y杏不解,瑟瑟然不敢再問。我又道,“你先去喚小錢來,然后親自去北宮,告訴小簡,讓他們晚上警醒著些?!?/br> 銀杏應(yīng)了,終是鼓起勇氣追問道:“那娘娘打算幾時(shí)告訴圣上?” 我一哂:“誰說我要告訴他了?” 天剛黑,小錢便回來稟告:“宮宴還未開始,封大人他們已經(jīng)進(jìn)宮候著了。奴婢已將東西給封大人瞧了。封大人回說,今晚政事堂本是蘇司政當(dāng)值,他已向蘇司政說了,因自己獨(dú)自在京,在哪里過元日都是一樣,因此蘇司政樂得回家團(tuán)聚去了。東西奴婢已經(jīng)拿回來了?!?/br> 我笑道:“你沒讓封大人知道,這東西是遇喬宮傳遞出去的吧?!?/br> 小錢道:“是小任派了一個(gè)孩子拿去的,話也是回給小任的,奴婢并沒有露面,娘娘就放心好了?!?/br> 打開素封,取出紙片,但見石邊畫著寸許長的竹節(jié),除此以外空無一物。小錢笑道:“封大人一見就明白了。恕奴婢愚鈍,不知這是什么意思?” 銀杏在一旁笑道:“土石上有竹子,一寸長,這是一個(gè)‘等’字。娘娘是讓封大人散了宴后等一等?!?/br> 我淡淡道:“封大人數(shù)度起落,明知當(dāng)今不喜歡他,還肯入京為官,自然是想做些事的。今夜有事,他怎能不等?”說著將紙片塞入封套,銀杏揭開薄胎燈罩,熱氣涌出,紙封被吹得稍稍一歪,隨即被舌焰吞卷,一寸一寸化成了灰燼。我將它丟入無水的瓷盂中,火光照亮內(nèi)壁的魚紋,鼓脹的雙眼現(xiàn)出許多生動(dòng)的表情。 夜深了。汴城燈火漫漫,泛起清杳的光霧。穹頂四合,密不透風(fēng),銀漢迢迢,星光熠熠。是何等魅惑的夜色,結(jié)發(fā)夫婦依舊年輕力壯,床幾之間,十指相扣,坐攬江山無余。 我熄了燈,默坐于窗前,像一只貓頭鷹立在枝頭,俯視巖xue中的獵物。守坤宮近在咫尺,雖隔著土石,地下的蠢動(dòng)仍一目了然。 已是子末丑初。 銀杏提著燈換了濃茶上來,疑惑道:“都這樣晚了,中宮那邊怎么還沒有動(dòng)靜?” 我輕聲道:“還早?!?/br> 銀杏忐忑喚道:“娘娘……” 我笑道:“別怕。若華陽不來,至多空等一場,也沒有什么?!?/br> 銀杏嘆道:“娘娘眼睜睜瞧著華陽刺殺陛下,便一點(diǎn)都不心疼么?這會(huì)兒去告訴陛下,還來得及?!?/br> 我冷笑道:“先帝隱忍半世,勉強(qiáng)做上太子。才登基五年,剛剛做了爹爹。他好端端去畋園狩獵,卻糊里糊涂地被人暗算了。若不是薛景珍,不是綠萼,不是施大人、董大人,不是你與劉鉅,他便飲恨黃泉,永世銜冤。高氏、曹氏與朱云都已償命,也該輪到他們夫妻了?!?/br> 銀杏沉默半晌,低低道:“他二人回來了也好,娘娘少了許多煎熬?!?/br> 正說著,忽聽有人拍門。銀杏身子一顫,險(xiǎn)些從地上跳了起來:“奴婢去開門?!?/br> 我止住她:“開門不是你該做的。” 銀杏恍然,退了半步:“是……奴婢造次了?!?/br> 期盼了許久的事物,也明明知道它是什么模樣,猝然降臨依然嘆為觀止。遇喬宮值房的燈亮起,一個(gè)老宮人提燈開了門。只開了一條縫,就被來人猛地推開,跌倒在地。燭火剛剛點(diǎn)著紅絹燈罩,被來人一腳踩滅。她一氣奔到椒房殿前,顫聲道:“奴婢桂旗有緊急事求見貴妃娘娘!”連說了幾遍,我這才令銀杏點(diǎn)上燈。外面值夜的宮人見寢殿中亮起燈光,這才敢叩門稟報(bào)。 我命桂旗入殿,匆忙披衣相見。但見桂旗衣衫單薄潦草,一路狂奔后忽然停下,凍得瑟瑟發(fā)抖。她跪下叩頭時(shí),不敢以掌貼地,五指微曲,指尖一片赤色。她的裙上,斜印著一個(gè)血手印,瞧大小,當(dāng)屬女子——只剩了拇指與食指。 我吃了一驚:“守坤宮出了何事?!” 桂旗倉皇大哭,語無倫次:“皇上與皇后都死了,娘娘——”不待她說完,我提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