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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蘊(yùn)。”上官鎏云拍了拍他的臉,“阿蘊(yùn)——阿蘊(yùn)?!?/br> 葉蘊(yùn)的腰上的窟窿流出的血漸漸變少,像他的生氣,一點點消失殆盡。 他看著他外袍上浸染的鮮紅的血色,突然怔怔地說道,“阿蘊(yùn),我什么都可以給你的。” 方鑒知已經(jīng)用最快的速度,去搶了一匹馬車,他奔馳著過來時,便看見上官鎏云的臉正覆在葉蘊(yùn)之上。 “鎏,鎏云?馬車,車來了?!?/br> 上官鎏云聞聲,頭微微揚(yáng)起,被他咬破了手腕的右手穿過葉蘊(yùn)的左手臂,另一只手支起葉蘊(yùn)的雙腿,橫抱著他起身。 在鎏云抬頭的一霎,方鑒知看的分明,那面無表情的半邊臉上是赤紅的鮮血,以及,那已經(jīng)被咬爛的嘴唇。 原來他方才,方才,竟然是想要渡血么。 【阿蘊(yùn),我什么都能給你,血也可以,你能不能,別走?!?/br> ************* 平江城傍著內(nèi)河的一家宅院,平日里都是緊閉著門戶,外人也看不清里面住的是何人。 “夫人,錦城有信過來呢。”玲兒得了囑咐,如今也換了稱呼。王府當(dāng)初留了凝兒傳遞消息,此次便是凝兒轉(zhuǎn)寄過來。 “嗯,是鎏云的么?” 蘇璃放下手里的書卷,她來這也有十幾日了,一直關(guān)注著媵州的消息,錦城倒是沒怎么在意。 不過,如今有信來,除了鎏云應(yīng)該也沒別人了。 “應(yīng)該是的,沒署名呢。”玲兒遞過去。 蘇璃是笑著接過來了,只是從上看到下,臉上可見的變了臉色。 “夫人,怎么了?” 蘇璃沉聲道:“回錦城?!?/br> “夫人,現(xiàn)在不好回去的?!绷醿航辜钡馈?/br> “備馬車。”蘇璃捏緊了手里的信紙,眉頭緊蹙。 當(dāng)初,褚彧中毒之時,葉蘊(yùn)曾幫過她一次。如今葉蘊(yùn)深受重傷,哪怕明知此去有危險,她還是做不到袖手旁觀,這是她欠的。 ************* 已經(jīng)過了五日,上官鎏云坐在床沿,他的唇上還帶著血痂。 床上是緊闔著雙目,昏迷著的的葉蘊(yùn),手邊則是他藏了那么多年,放在床邊木格里一直沒有寄出去的信箋。 葉盈走進(jìn)門,她看著那床邊挺直的背影。 她永遠(yuǎn)記得那日鎏云抱著哥哥從馬車下來的時候的那個眼神,太過駭人,她那時候便忽然明白了,鎏云說的讓她別等他是何意思。 “鎏云哥哥?!彼÷暤亻_口。 “璃兒來了么?!鄙瞎裒淘频囊暰€沒有離開葉蘊(yùn)。 “嗯,已經(jīng)在前院了?!?/br> 上官鎏云起身后,又俯下身子,在葉蘊(yùn)耳邊說了一句,“如果你敢死,我就將你寫與我的信,貼在府尹布告處,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心悅我?!?/br> 他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離開,大紅色的云紋長袍,衣袂翩躚的像一枝妖冶的罌粟。 “哥哥他。。?!比~盈輕輕的開頭道。 上官鎏云回頭,漆黑的眼眸像是一個無底洞,讓人不敢直視。 “他不會死?!?/br> 上官鎏云走到了前院,蘇璃恰好從馬車上剛下來。 “鎏云,葉蘊(yùn)現(xiàn)在怎么樣?”蘇璃跑到上官鎏云面前,神情嚴(yán)肅。 “他還在昏迷著,刀口很深,幸好刀鋒只是剛剛擦過臟器。葉老太爺替他暫時穩(wěn)住了脈象,只是氣息一直很弱,人也醒不來?!?/br> “我去看看。”蘇璃皺眉,也來不及寒暄其他,玲兒隨后拿著醫(yī)包,便跟著往前走。 “璃兒?!鄙瞎裒淘坪白√K璃,“謝謝你。” 蘇璃腳步微頓,卻沒停下,“我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 還咬了手腕,所以才有血渡。 第90章 葉蘊(yùn)是藥藏局的太醫(yī),但畢竟也算不上什么人物,這樣一個在旁人看來有些普通的事故,根本引不起誰的的注意。 加之葉蘊(yùn)如今正在昏迷,少了關(guān)鍵的人證,此案最終也逃不過被封檔留存的命運(yùn)。 上官鎏云從葉宅出來之后,便再沒回去。他每日按時上朝,神情自然,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就這樣過了五六日,這日下朝,他趕上了大步走在前面的四王爺褚樾。 “四王爺?!鄙瞎裒淘菩χ_口。 褚樾聞聲回頭,看到是上官鎏云,表情柔和下來,上官家的幾人向來不站邊,他當(dāng)然沒必要給人臉色看。 “原來是是上官郎中啊。”褚樾笑道。 “四王爺抬舉了,下官不過還是個副職?!鄙瞎裒淘乒淼?。 褚樾哈哈大笑,“兵部郎中的位置早就空缺了,以上官大人的才智,那位子可是指日可待的?!?/br> 上官鎏云斂眸,模樣很是恭敬地鞠下身,“還是要靠四王爺提攜的。” 褚樾心下一驚,此話聽起來,似乎是有點意思。這向來兩不沾邊的人,是要投靠他? 不過,上官鎏云與葉蘊(yùn)認(rèn)識,他也不是沒聽過,前幾日發(fā)生的事,雖說做的隱蔽,但他也不能完全放下顧慮。 褚樾試探道:“本王似乎聽說,上官大人與前幾日受傷的葉太醫(yī)很熟啊,不知葉太醫(yī)最近如何?” 上官鎏云被袖袍掩住的拳頭握緊,面上依舊云淡風(fēng)輕,甚至帶上了幾分不屑。 “不過是兒時玩伴,礙著情面,又因著他在藥藏局,這才去看了他幾次。最近快入夏,兵部之事一忙,我也就沒再去看他?!?/br> 褚樾了然,他話中意思很是明顯,大概原本是想借著葉蘊(yùn)搭橋太子,不過葉蘊(yùn)的脾氣,褚樾自己也領(lǐng)教過了,定是不給他好處?,F(xiàn)下則是更沒必要再聯(lián)系。 褚樾沉默不語,上官鎏云便繼續(xù)開口道:“四王爺,下官想說一句實話。” “什么話?” “以四王爺?shù)牟鸥?,去冀州封王實在是有些可惜,下官都替王爺有些不平。?/br> 褚樾挑眉,“哦?上官大人,這話可別亂說?!?/br> “下官都是發(fā)自肺腑?!鄙瞎裒淘谱笥铱戳丝?,不過幾句話之間,竟已經(jīng)到了宮門。 “王爺,下官有一個想法,在這里怕是不太好說,不知明日休沐,王爺可有時間。” “好。” 褚樾看著上官鎏云走遠(yuǎn),臉上的笑淡下來。他吩咐身側(cè)的隨從,“盯著他,看看有沒有什么其他動靜。” 上官鎏云頭向后不經(jīng)意地一側(cè),冷笑了一聲,腳步不停。 此時的蘇璃,正在葉宅的院子里,與玲兒一同曬一些藥草。 葉蘊(yùn)受刺傷回來,葉家老太爺撐著一副老身骨,和上官鎏云一同守了三晚,才將葉蘊(yùn)挽住了一口氣。只是勞心勞力之后,葉家老太爺仿佛一下子又蒼老了十歲,蘇璃到的時候,他也只撐著一口氣,在看到蘇璃來了之后,心弦一松,便病倒了。 葉盈學(xué)醫(yī)不過是半吊子,宮里的幾個太醫(yī),與葉家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