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5
書迷正在閱讀:何處是歸途、何處寄余生、嗯、錦梅、白纻舞、古玩宗師在現(xiàn)代、腐男再穿之莫不當(dāng)初、張皇后、攻心受身、綻放
好。 或許她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她今日,話都多了一些。 “你的耐心,超出我的想象?!鄙劬y得夸人。 沈峯輕笑了聲,“欠她的。” 尹桑到達(dá)蘆笙坪的時候,幾個姐妹拽她入列,塞給她花束,有人問她:“你怎么一個人來了?” 她下意識回頭看,已經(jīng)不見沈峯的影子。 “可能還沒清醒?!彼f著,又在思考,沈峯到底醉沒醉? 一分神,就踩錯了步子。 踩堂是參與度最廣的活動了,除非表演性質(zhì)的,其它時候,都是男女老幼來者不拒的,大伙圍著蘆笙柱,最里圈是吹立地大蘆笙的寨老,然后是吹小蘆笙的邊奏邊跳的后生仔,外邊層層圍著盛裝的女人們,再外頭,就是穿著便衣的游客還有精力還盛的老人。 此時鎮(zhèn)上的領(lǐng)導(dǎo)和影視公司一行人、慕名而來的游客、過路圍觀的行人,也圍起了圈,手拉手跟著跳,沒幾個踩對步子的,都在有模有樣的瞎轉(zhuǎn),樂呵呵的。 “師妹!” 尹?;仡^。 盛岳胸前掛著相機(jī),左右手都牽著苗妹,圍著圈在跳,蘆笙洪亮,他幾乎是扯著嗓子喊,“我真的是路過!聽到熱鬧聲,師傅就把車開進(jìn)來了!上次灌我酒那姑娘,還在村口灌別人呢!我喝了一碗才進(jìn)來的!” “比上回還熱鬧?。 笔⒃勒f。 尹桑笑笑點(diǎn)頭,“歡迎歡迎,好好玩兒?!?。 每一圈轉(zhuǎn)的速度不同,方向也不同,很快尹桑耳邊就沒了盛岳的聲音。 身邊姐妹問:“誰啊,怎么覺得有點(diǎn)眼熟?” “我?guī)熜?,上次來過?!?/br> “他啊!那次榮芬還把他認(rèn)作你情郎仔,”湊耳邊,換小聲,“一個學(xué)妹,一個師兄,你和你老公玩什么呢?” 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尹桑癟癟嘴。 樂曲演奏過一輪,可以休息,還有精力也可以跟著繼續(xù)跳,尹桑踏著舞步退出圈子,感覺撞上了人,她趕忙回頭。 沈峯手臂上掛著外套,就穿一件襯衫,另一只手摟她的腰,“慢一點(diǎn)?!闭f著往下探去夠她的手。 尹桑手里拿著花束,沒有牽回去,走到邊上,靠在柱子旁休息。 沈峯拉她坐下,她擺擺手,“這裙子,不能坐。” 手工軋的裙子,褶子的條數(shù)都是吉利的,這一坐,壓壞了,就不吉利了。 他站起來,把她手里的花拿過去攥在一邊手,另一只胳膊摟著她,讓她靠著自己。 邊上都是人,山里人見拉個小手都得看半天,何況被圍觀對象是沈峯。意外地,她沒有掙脫,反而轉(zhuǎn)過身來,抱著他的手臂靠著,免得銀冠礙事兒。 一直到第二輪結(jié)束,她還一動不動地靠著。身邊有圍圈的人經(jīng)過,調(diào)侃他。 “沈總這趟來啊,就圍著村花轉(zhuǎn)了?!?/br>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吶。” “說起來,咱們可是面都沒見著!” “就是轉(zhuǎn)過來了也看不上咱啊哈哈哈。” 圈子轉(zhuǎn)過去了,聲音又遠(yuǎn)了。 尹桑終于動了一下,沈峯勾勾她的指頭,“回去休......” “沈峯你干嘛來了?”她打斷他。 沈峯想了一會兒才說:“我說你就信?” 尹桑搖頭,銀鈴搖曳,聲音清脆。 沈峯說:“你信了我再說?!?/br> 她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總是覺得很乏,她說:“回去睡了?!?/br> 說完就放開他的手臂,繞過人群往村上走了。沈峯沒有跟上。 尹桑一回到家,就把腦袋伸過去,“咪洛,幫我摘帽子?!?/br> 阿嬤心里還計較著上午的事情,低聲說:“桑桑啊,你從小就懂事,怎么現(xiàn)在糊涂呢?你有郎仔了??!” 尹桑嘆了口氣,摸過老人的手,問:“那個達(dá)配好,還是我好?” 阿嬤睨她一眼,“當(dāng)然是我的桑桑好?!?/br> “咪洛,如果大家都這么認(rèn)為,就好了?!彼f著,自己摘了帽子,脫了百鳥裙、百褶裙,上衣沒脫就上樓了。 阿嬤見她有些失神,喊了她一聲,她說了句困,頭也沒回。阿嬤一個人在堂屋里,嘆了口氣。 從她房間的窗戶望出去,夕陽漸矮,群山包圍下,蘆笙坪下歡喜熱鬧,花花綠綠的顏色中間,她似乎還能看見一抹純白色。沈峯襯衫的顏色。 她一躺下就睡著了。但睡得不好,許多畫面堆砌起來,顏色濃稠,視野渾濁一片,慢慢的一幀一幀綿延開。 第一幀,是那灘血水,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或許說,最親的東西。然而她從未見過它,只是知道,它在她胸前,從未離開過。 她很難去界定它算什么,即便一樣不值錢無意義的東西在身邊久了,也會有感情,即使她知道,那個血嬰,說白了就是這廣袤世界里,任意小分子的聚集,她仍舊無法擺脫,曾經(jīng)與它日夜獨(dú)守的依存感。 依賴又畏懼。 第二幀,是大院里那些人的面孔,他們繞著她走。 在那之前她幾乎從未與人交往,所以她當(dāng)自己不在意,事實上她的表現(xiàn)也恰恰是如此,然而夢魘里一聲聲“怪胎”,提醒她,她介意,正因為介意所以佯裝不介意,以更頑固的姿態(tài)去對抗那些攻擊。 第三幀,是沈母憂心忡忡的面孔,不知是想讓她生,還是害怕她生。 她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如此,她的孩子不能重蹈覆轍,那不算微小的遺傳率,意味著她的孩子胎死腹中的可能性,并不小。而嫁給沈峯,不生孩子的幾率幾乎為零,除非他自己不愿意。 第四幀,沈峯對著干干凈凈的床單,愣了神。 她忍不住想要吸引他的目光,她喜歡他的全部,她迫不及待占有他,但是她卻不想負(fù)責(zé)任。負(fù)責(zé)任無非結(jié)婚,結(jié)婚就意味著生孩子,生孩子就意味著她要重復(fù)那兩輪的恐懼。愛而不得或許會令人掏心撓肺,愛而不敢得,才是為最糾結(jié)。 第五幀,沈峯又坐上了飛往美國的班機(jī),下一次一夜情要第二年。 她沒料到她謊稱自己身體不干凈,沈峯仍堅持要結(jié)婚,在老爺子的眼皮子底下,她沒辦法演得過分了。那就拖著,原本計劃工作,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