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我沒法三言兩語就寫完，直接就分手。

如果覺得進展緩慢的朋友，不妨存稿幾章再再一口氣看。

第38章

只聞一陣高跟鞋的鏗鏘聲由遠及近,外面走進來一個高大俊美的女郎。

那可真是一個活色生仙的艷女。蓬松的金色秀發(fā)撒滿肩膀,嘴唇飽滿如櫻桃，一身緊繃繃的紅色短裙像真空密封袋似的貼著她的身軀,猶如第二層肌膚。她全身曬成金蜜色,雙腿筆直修長,身段的曲線妙曼得不可思議。

同玉蘭照夜靜靜開的顧太太不同，顧衛(wèi)東的這個情-婦美得濃烈而艷俗,是一朵怒放在烈日原野上的玫瑰。年輕與美貌賦予了她張揚的底氣,同時也讓她如一本打開的書，出身一目了然。

唐娜不易察覺地撇了撇嘴。她顯然認識這個女人。

“我要見布魯斯！”這艷女一張口,濃重的東歐口音亦暴露了她的出生地,“他不接我的電話。我知道他在這里。”

顧元卓抹了一把臉,對她說：“布魯斯·顧是我的父親，他已經(jīng)去世了?！?/br>
坎蒂絲瞪眼吸氣，高聳的玉女峰險些隨著她的深呼吸自低胸領(lǐng)口脫穎而出。陳律師看得直愣愣，脖子不自覺朝前伸過去。

“他死了？”坎蒂絲大叫起來,“你在騙我！”

“坎蒂絲,”唐娜說，“我可以證明,他確實死得不能再死了。你可以打開電視看。他們給了他一條十來秒的快訊?！?/br>
坎蒂絲顯然還算信任唐娜的話：“這不可能發(fā)生！哦狗屎！他怎么能死？那我怎么辦？”

顧元卓冷冰冰道：“帶上他給你的東西，從你現(xiàn)在住的地方搬出去。我父親是個大方的人,他平日里應(yīng)該沒有薄待你?！?/br>
“你根本就不懂！”坎蒂絲粗魯?shù)負]著手,“他不能死。他要對我們負責！”

“我們？”陳律師耳尖。

坎蒂絲轉(zhuǎn)身奔出門，把一個孩子扯了進來,往顧元卓面前一推。

“是的，我們！這是布魯斯的女兒！”

老天爺！

屋內(nèi)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翻了一個白眼。

這個小女孩竟然和敏真差不多大！混血兒特有的褐色的頭發(fā)和眼珠一樣不少，精致的五官雖然更像母親，卻也顯然有著顧衛(wèi)東的血統(tǒng)。

這個可憐的孩子，猝不及防失牯，這么地茫然和無辜。她如一只受驚的小貓，拼命往母親身后躲?？伤拥哪赣H卻不停地把她往她的同父異母的大哥面前推去。

“他在妮娜的出生紙上簽了名的！”坎蒂絲高傲地仰著頭，“我們沒有結(jié)婚，但是妮娜是他的女兒，毋庸置疑。布魯斯的遺產(chǎn)必須有妮娜的一份。他向我承諾過，他會照顧我們母女的?！?/br>
而顧衛(wèi)東在遺囑上，竟然只言未提自己還有一個私生女！

顧元卓已顧不上為父親曾打算對自己的男友謀財害命而憤怒了，那畢竟謀而未動?？裳矍斑@個小女孩，卻是一個確實發(fā)生了的、活生生的、意料之外的爛攤子。

“我們沒有錢了。”顧元卓揉著眉心艱難地說，“我父親破產(chǎn)了，他將所有資產(chǎn)用來抵債?！?/br>
“你們別想糊弄老娘?！笨驳俳z尖聲叱道，顯然，出身賦予了她無畏且潑悍的性子，“我也有律師，我會和你們打遺產(chǎn)官司的。該是我們母女的，你一個子不少都要掏出來！”

“沒問題。”陳律師突然說，“那么你知道顧先生生前有多少債務(wù)嗎？如果你選擇繼承了他的遺產(chǎn)，也要相應(yīng)地承擔一部分他的債務(wù)?！?/br>
“你在胡扯！”坎蒂絲驚慌道。

“你可以去咨詢你的律師?！标惵蓭熕菩Ψ切?，“我們可以把財務(wù)報表發(fā)給你——只要你看得懂。我的當事人，這位小顧先生，可是非常樂意有人和他分擔債務(wù)的。事實上，顧先生名下所有的產(chǎn)業(yè)都要用來抵債，包括你現(xiàn)在的住所，以及屋內(nèi)的所有物品……”

“哦！想都別想！”坎蒂絲大叫起來，“那些可都是我的東西。布魯斯給了我，就是我的了！”

她憤怒地用母語咒罵著，扯過小女孩，一陣風似的走了。

“我想她應(yīng)該是回去收拾細軟了?！碧颇榷疾唤闪艘豢跉狻Ｋ龑︻櫾空f：“我很驚訝你父親竟然沒有在遺囑里提到妮娜。我以為他已經(jīng)私下將這對母女安排好了?！?/br>
那時的顧衛(wèi)東已是亡命之徒，只管自己去走往生路，哪里會管自己身后兒女的死活。

顧元卓低垂著眼簾：“她確實是我meimei？”

唐娜無奈地點頭。

“那么，能否拿出點錢來，給那個孩子。”

“你不用擔心他們的生活?！碧颇日f，“你父親給坎蒂絲的珠寶已足夠她們母女優(yōu)渥地過完一生了?！?/br>
“可是她看起來并不是個可靠的母親?！?/br>
“那么，等你情況好轉(zhuǎn)了，再去照顧她也不遲。”陳律師說，“飛機上他們都這么說。先給自己戴好氧氣面罩，再去照顧旁人?！?/br>
顧元卓沒有說話。江雨生將手放在他肩上，輕輕按了按。

顧元卓的肩膀矮了一下，似乎這只手有千斤之重。

***

敏真接到舅舅自美國打來的電話，已是兩天以后。

同硝煙彌漫的紐約相比，本城幾乎平靜如一潭死水。

一場涼雨為這座城市卸了妝。殘花和暗香全都隨著街角的流水潺潺而去，也將今年殘余的活力帶走了，給即將降臨的寒冬騰出了位子。

顧家大宅并沒有敏真想象般奢華。它是一棟老房子，只略比顧元卓的私宅大一些。因結(jié)構(gòu)較老，采光不大好，屋內(nèi)總是暗沉沉的。

敏真也不知道是自己鼻子太敏感，還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屋內(nèi)漂浮著一股略酸腐的陳舊的氣息，像是角落里有水果在發(fā)酵。

果真如陳律師所言，顧太太非常親切地向敏真敞開了大門，甚至還親自幫著她收拾房間。

倒是顧元惠尚未學會其母的左右逢迎，拿不準什么面部表情最為合適，以至于不住轉(zhuǎn)變，就像一臺出了故障的AI機械人。

韓子紹倒是整棟屋子里，唯一一個真心實意地因為敏真的到來而開心的人。

“你走了后，老師和同學們都經(jīng)常提到你。”韓子紹說，“班主任總讓我們向你學習?！?/br>
敏真很坦然地說：“我學習好，主要是因為我有天分?！?/br>
“我知道?！表n子紹很無奈地承認，“我多想也有這個天分。我想快點長大，不再做小孩子。我也想像舅舅那樣獨立出去。”

眾人眼中金童般的韓子紹，生活中也并非全是陽光。

他父親和情-婦同居已久。那女人真是新時代的英雄mama，接連生了一兒兩女，現(xiàn)在肚皮又鼓了起來。只要有足夠的錢，就能完全視計劃生育為笑話。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