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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連,我大哥和我沒有上你們家負荊請罪就不錯了,哪里還敢受你們的謝?”“一樁算一樁。你冒險救了我也是真的。我后來回過神,也能記得那晚確實好兇險。你好像也受了傷?”“一點皮rou傷,早好了?!惫⑽牡?。敏真不禁笑。郭孝文這人,之前還年少時,臉上掛滿了七情六欲,如一張LED燈牌,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沒想去南美暴曬了幾年回來,整個人變成了悶葫蘆,腦袋上罩著一口鐵面具。是笑是哭,只有他自己知道。郭孝文雙目直視前方,專心開著車。女孩輕輕的笑聲如一支羽毛在撓,撓得他兩只耳朵發(fā)燙。“那個……”郭孝文轉(zhuǎn)移話題,“你舅舅的事怎么樣了?那個背后黑手,抓到了嗎?”“抓到了!”敏真冷笑,“顧叔叔沒估計錯,果真是位我們都認識的熟人?!?/br>林佩儀每日中午都會在公司樓下一家環(huán)境優(yōu)雅的私房菜館子用餐。顧元卓并無預約,直接算準了時間殺到跟前,趕走了她的助理,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林佩儀一見顧元卓,臉上的血色就打著白旗撤退,連胭脂都彌補不回來。顧元卓既不憤怒咆哮,也不冷言責問。他只是將打印出來的微博和照片拿出來,放在了林佩儀面前。“元卓,你這是什么意思?”林佩儀還嘗試做最后的掙扎。顧元卓冷淡地看著她,說:“類似的東西,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弄出來?!?/br>林佩儀憤怒:“你居然認為是我做的?你怎么可以……”“你留下了太多的痕跡,佩儀?!鳖櫾空f,“你很聰明,也很謹慎。但是我和我身邊的人,比你聰明百倍?!?/br>林佩儀語塞。顧元卓極有耐性,一條條證據(jù)解釋給林佩儀聽。“李秀妹女士,貴公司的保潔人員之一。保潔公司說她還專門負責你的辦公室的清潔,簽署過保密協(xié)議。手機卡也是你們公司為她代辦的。我的律師從平臺拿到了微博登陸和發(fā)布地址。第一條,就是從貴公司的網(wǎng)發(fā)出來的?!?/br>林佩儀臉色已開始漲紅:“我們公司上下百來人……”“第二條,也就是校慶當天,是用手機的電信流量發(fā)的。你覺得我們再繼續(xù)追查下去,會查到誰的手機?”林佩儀咽喉堵塞,臉上每個毛孔都在涌著冷汗。“再說照片。”顧元卓翻出照片來,“這幾張最近拍的照片,家,公司,出差的酒店,這個偷拍的人就在我們身邊。我身邊的人全都非??煽?,可我的特助帶著的實習生,前幾日突然辭職了。不要擔心,我們已經(jīng)找到他了。在和我的律師談了十來分鐘后,他將自己被我的商業(yè)競爭對手收買的事全盤托出。他并沒有偷到什么機密,只是拍了許多對他來說無用的照片。巧的是,我的那個競爭對手,正是你前男友的公司?!?/br>“你這是……強詞奪理……”林佩儀自牙縫中擠出話,“你只是把這些證據(jù)推測到我頭上……”顧元卓淡淡一笑:“不管那些近期偷拍的照片,讓我最終確定是你的,是這張拍自六年前的照片。那時我家已經(jīng)破產(chǎn),搬去同江雨生同住。所有朋友都避我如麻風,誰還會來偷拍我呢?”林佩儀屏住呼吸。顧元卓問:“你還記得張文杰吧?”林佩儀的身軀觸電般顫抖一下。“很熱情友善的小師弟,也是當年為數(shù)不多的在我落魄后還熱心幫助我的朋友。我前兩天才見過他。他過得挺不錯的,生意紅火,和男朋友也非常恩愛。他和我說了個有趣的事兒。”顧元卓雙手交握,托著下巴,好整以暇地注視著林佩儀臉上每一絲表情,全然沉浸在大偵探的人設(shè)里不可自拔。“我搬家后,他曾來探望過我。他說他當時本是想找你一起來的,你拒絕了。那天,我和雨生送他下樓,順便倒垃圾。他隨手拍了一張我的照片發(fā)給你,想喚起你的同情心。但是你并沒有回應?!?/br>顧元卓手指點了點那張照片:“這照片,他發(fā)誓,只有他和你才有?!?/br>林佩儀渾身每一塊肌rou都在細細顫抖,似有一杯水自頭頂澆下,將臉上厚厚的脂粉沖出條條溝壑。白的粉,蠟黃的肌膚。原來她也憔悴如斯,不復當年。而且,錦衣玉食,成功的事業(yè),她卻還是過得很不開心。只有不快樂的人,才會糾結(jié)過去的得失。“我……”她艱難地說,“我只是氣不過……為什么總是他……”“我不關(guān)心?!鳖櫾坎]興趣聽她的解釋。并不想聽你細數(shù)心路歷程,并不好奇你有何不得已,更不想同你有一絲一毫的共情。人都有七情六欲,誰沒有飽嘗過對他人的羨慕嫉妒和恨意?上等人會發(fā)奮圖強,追趕競爭;中等人則會安身立命,過好自己眼前的日子。只有下等人,如臭蟲腐蛆,躲藏在黑暗的角落,對別人偷偷噴濺毒汁。“顧總后來是怎么處理這個女人的?”郭孝文問。敏真說:“那女人手腳也并不干凈。她為了籠絡客戶,長期組織地下賭局。顧叔叔稍微一提要去舉報,她就嚇得魂不附體。”“你在場?”郭孝文問。“我跟過去看熱鬧,就坐在斜對面?!泵粽嫱贄壍溃八诳诼暵曄矚g顧叔叔,可是顧叔叔落難后,她也不過是跳下樹的一只猢猻,跑得比誰都快。如今看我叔又風光回歸了,占不到便宜,卻不反省,只知去陷害我舅舅。真是好丑陋的一張嘴臉。只可惜沒有把她曝光,讓她也嘗嘗我舅舅受過的苦!”“顧總處理方式很好?!惫⑽恼f,“抓著她的把柄,讓她有所忌憚,日后不得不老實。事情做絕了,她豁出去同你們魚死網(wǎng)破,平添更多麻煩。”“確實也是這個道理?!泵粽鎳@道,“你有沒有發(fā)覺,在這世上,做壞人遠比做良民要瀟灑恣意。”“老天是公平的,放縱從來不會不用付出代價。不然,監(jiān)獄里怎么會關(guān)滿罪犯?”說道身邊的頭號罪犯,郭家三少的下落,也是眾人一直關(guān)注著的。“我大哥已經(jīng)抓著老三了,正帶他回來?!惫⑽恼f,“敏真,你放心。他會受到法律的懲罰的。我們絕對不會徇私枉法。他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br>“這我當然相信?!泵粽娴?,“所以說,你的婚事是告吹了?”“那位女士只母螳螂,我可消受不起。”郭孝文嘲道,“我和她從未看對眼過,整個婚約不過是一場鬧劇。”敏真斟酌了片刻,道:“我年紀小不懂事,但是總覺得,人一生中如果沒有找到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陪伴左右,那是多么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