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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貢獻一點價值,再或者,讓鄭北林高興高興。說做就做,去客廳找了一圈,不見鄭北林的菜譜,索性拿出手機上網(wǎng)搜索,對比冰箱里的食材,提前做起準(zhǔn)備。將菜挑揀好,清晰干凈,該切塊的切塊,切片的切片,回臥室上網(wǎng),將近四點鐘再回廚房,以防萬一,首先只拿一半的量來炒,要是報廢了至少還有替補的。系著圍裙在廚房里手忙腳亂,卻還偷著樂,有種小時候在家做件好事,迫不及待父母回來夸獎的興奮感。鄭北林這人太難哄,看他高興并不是件容易事。事實證明阮捷非常高瞻遠(yuǎn)矚,第一鍋茄子因為香油太少,醬油太多直接報廢,秉著不拋棄不放棄的原則炒了第二鍋,這次油多了,口感依然奇怪,再度收歸垃圾桶。繼續(xù)忙活,醋溜土豆勉強過關(guān)。牛rou報廢了一鍋,看著垃圾桶簡直腎疼,不敢再動剩下的。還剩豆芽,擦擦汗剛準(zhǔn)備再度動手,門鈴響了。如果說之前阮捷是吐著舌頭,豎著耳朵,甩著尾巴在忙活,那么后期就是全然相反的狀態(tài),正消沉著,被門鈴嚇得全身毛都豎起來,耳朵也“嗖”一下挺立。噼里啪啦就把垃圾袋拎起,打上死結(jié),藏到冰箱與流理臺的夾縫里。屁顛顛跑到玄關(guān)開門,一看人,整個人傻了。對方也傻了。就這么大眼瞪小眼,好一會過去,對方先回神,小心翼翼道:“請問……是鄭北林家么?”阮捷這才緩過來,點頭讓她進門,笑道:“對,對,他出門辦事了,一會就回來,進來坐。”應(yīng)該是不到三十的女人,無袖雪紡碎花褂子,泛白的淺色牛仔短褲,一雙平底單鞋,比阮捷矮了將近一個頭。過肩深黑長發(fā),眼角微微下垂,唇色偏暗,眉像是剛剛修過的,大概是經(jīng)常化妝的女人,現(xiàn)在卻是素顏,看起來不太漂亮,還有些精神萎靡。阮捷找了雙限制的涼拖讓她換上,帶她到客廳坐,從茶幾下翻出一盒茅針,女人忙道:“謝謝,白開就好?!?/br>阮捷動作一頓,把茶葉放回去,轉(zhuǎn)身給她倒好一杯白開,一邊解了圍裙,也在沙發(fā)上坐下。女人不說話,他只好無話找話,還得頂著笑。“你沒事先和他約好么?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一問?”女人笑了笑:“再等等就好?!鳖D了頓,“頭一次見你?!?/br>和鄭北林很熟的樣子。阮捷笑道:“我啊?我叫阮捷,北林哥他爸和我爸有些交情,我碰上實習(xí)沒地方住,多虧他收留。”女人略一皺眉:“阮捷?”阮捷點頭:“對,不是阮籍?!?/br>眉心一舒,女人笑起來:“很有意思的名字?!焙攘丝跊霭组_,臉上的笑淺了些,“傅以丹,算起來該叫姐了?!?/br>阮捷道:“傅姐這么年輕,到我們學(xué)校還能叫學(xué)妹啊。”傅以丹眼睛都彎了:“嘴這么甜。”阮捷心說也不想想最近他是靠什么掙錢的。沒忘記他原本系著圍裙,傅以丹又催他忙自己的,不用管她。阮捷沒去,就陪著她聊天,天南地北一通瞎扯,把人哄得眉開眼笑,鄭北林回來時候,就恰好看到客廳這副和樂融融的景象。“我估摸那客戶也是閑得慌了,就陪著他聊,我說先生你高就呀?女朋友做什么的呀,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呀……”“哎呀傅姐你別笑,我們這活特別考驗機動性,碰上個正常的吧,向你指控游戲問題,碰上個不正常的還跟你扯家長里短。前些天我還讓一小姑娘調(diào)戲了,問我要號碼,我朋友就說了,干這行其實也不錯,說不準(zhǔn)一個不小心就把終身大事給解決了……”手舞足蹈地說得正來勁,一見鄭北林,馬上急剎車。“北林哥你回來啦?!?/br>鄭北林摘下墨鏡,視線落在傅以丹身上。傅以丹剛剛還濃得化不開的笑瞬間被抽干,轉(zhuǎn)身看著鄭北林。阮捷就覺得這場面不太對勁。半晌,傅以丹道:“鄭老師……”“稍等,我沖個澡?!?/br>鄭北林渾身是汗,打斷她的話,徑直往主臥去了。客廳氣氛一瞬間冷下來。阮捷心里繞來繞去,串出各種猜測,傅以丹略低頭,玩著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終還是阮捷打破沉默:“最近好像有什么工程,他有些忙,又快開學(xué)了?!?/br>傅以丹朝他一笑,沒接話。阮捷只好沉默。等鄭北林出來,傅以丹朝他遞眼色,阮捷便像個小孩似的被一句話打法回房間。“你去臥室上上網(wǎng)?”一副商量的語氣。還能怎么辦?阮捷只好乖乖退場。進了屋,把門關(guān)上,心里還有些納悶。女人的臉也是跟七八月的天一樣,之前還被他哄得好好的,現(xiàn)在就清場了。鄭北林也是,上回李和安,這會傅以丹,統(tǒng)統(tǒng)給他扔顏色,他一收到信號,就把他當(dāng)閑雜人等隔離了。這次偏要聽。這么想著,也就把耳朵貼到門上去。結(jié)果大失所望。也不知道是這扇門隔音太好,還是外面說話聲音太小,只聽到模糊的字音,夢囈似的。后來聲音小了,消失了,阮捷心里咯噔一下,心說這兩人不會是親上了吧?這鄭北林到底是個什么性向?李和安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腦補了七八個情節(jié),并在腦子里上演一遍,阮捷自己都被這驚人的狗血嗆到了。把耳朵再貼緊一些,幾分鐘過去,隱約聽到門響,再沒動靜了。這就走了?阮捷滿腦子的困惑像毛線團一樣在腦子里打了結(jié)。也沒留神,忽然被敲門聲嚇得躥起來,“嘭”一下撞上床尾,一聲怪叫,捂著腰亂竄。“阮捷?”外面鄭北林的聲音有些嚴(yán)肅。阮捷揉著腰給他開門,對方擰眉打量他的姿勢,他忙擺手:“沒……沒事,磕床腳上了?!?/br>鄭北林臉上寫滿了“你到底在干嗎”的疑問,被阮捷無視了,頭夠出去東張西望半晌,“人走啦?”鄭北林轉(zhuǎn)身走向客廳,從電視柜里翻出個藥箱來。阮捷跟著出去,接了杯水,坐到沙發(fā)上,正琢磨著心里的問題該問還是不該問,鄭北林忽然起身,拿著一瓶紅花油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指揮他把上衣擺擼起來。阮捷一愣,忙擺手:“不用不用不用,一點都不疼。”開玩笑,就鄭北林那雙手,這張臉,把他老二揉硬了怎么交代。鄭北林卻像吃錯了藥,循循教導(dǎo)起來:“明天會比現(xiàn)在痛?!?/br>阮捷苦著臉猶豫半晌,伸手:“我自己來?!?/br>鄭北林稍作思考,把藥瓶往他手里一塞,起身往廚房去了。阮捷小媳婦似的揉了半天,忽然想起廚房里的情況,把紅花油擰好蓋,也顧不上收回藥箱里了,隨手往茶幾上一放,起身就沖進廚房。來得太晚,恰好看見鄭北林手里拎著垃圾袋,鼓囊囊的,站在冰箱面前。阮捷說不出話,眼睜睜看著他拎著垃圾袋出了門,大概從客廳拿了圍裙,系在身上回了廚房,把油鍋拿到洗手臺里清洗。一陣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