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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小孩。一心虛就把彭馳軒的事全盤托出了。見鄭北林面色平靜,阮捷道:“你就不覺得……那啥???”喬銳已經(jīng)去睡覺,兩人靠在軟皮沙發(fā)上看電視,阮捷坐姿端正,鄭北林卻好像累了,整個人有些癱軟,修長的腿疊起來,仰著頭點了支煙。“你想想我是做什么的?!蓖铝艘豢跓熑?,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阮捷還有點呆,無論多少次,看鄭北林吸煙總是會走神,要說他儒雅,這個時候的他卻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濃厚的男人味,阮捷覺得煙圈里都承載著他體內(nèi)的荷爾蒙。不過走神只是一瞬。順著鄭北林的問題,想到他是個高校老師,心領(lǐng)神會,又有些不敢確定:“F大也有這種事啊?”鄭北林道:“不少?!?/br>阮捷下意識就“cao”了一聲:“我以為學霸都晚熟呢。”鄭北林扭頭看他,似笑非笑。阮捷猜不準他的意思,斟酌著怎么接話,忽然見他收了笑,問道:“錢還夠花么?”阮捷一愣。琢磨以后才想起剛剛給他說借了彭馳軒一千。這話的意味有些深遠,阮捷心里一股甜味涌上來,險些被齁住,又有些不好意思,忙笑著打哈哈:“還多呢,我在這住都花不了什么錢。我就唬那小子,真借他三千還了得?食髓知味可是大麻煩啊,今后賴上我怎么辦。”鄭北林低頭悶笑。阮捷道:“不是這個道理嗎?”鄭北林點頭,換了左手夾煙,右手摸到他的后頸上輕輕捏兩下。阮捷躊躇著要不要順勢靠過去。“你心挺軟。”鄭北林忽然收回手,冒出這么一句。阮捷還沒把這句話和他剛剛的舉動接上,一時語塞。鄭北林又道:“人活著就總是面對很多選擇,得到什么,相應的就要承擔什么,他這么做是分內(nèi)職責,也沒什么值得贊揚的。但如果以自己的能力,連這份責任也擔不起,最初就不該那么做?!?/br>阮捷繞了一會,大概清楚了他的意思。這還是鄭北林第一次給他灌心靈雞湯。最近好像頻繁聽到“責任”這兩個字,從鄭北夕嘴里,再到鄭北林嘴里,他都快要忘記這兩個字的本意了。阮捷又想到李和安,也就立馬張口提及了。鄭北林還是和最初提到這個人時候差不多的語氣,有些不恥:“李和安經(jīng)常不用腦子做事?!?/br>兩個人忽然都有些興致闌珊,沒一會就各自回房了,鄭北林也沒再做出什么親密舉動。從一開始,阮捷自愿把主導權(quán)放到他手上,對鄭北林,他有期待,愿意等,也做好充分失戀準備。總的來說,他非??吹瞄_,今天卻忽然心里發(fā)堵——不是生氣,是收到了危險警報。能夠感覺到,今晚的氣氛被“責任”兩個字破壞了,鄭北林也有些煩躁。對于鄭北林獨身的意向,他本來不太在意,覺得只要有感情了,這不是什么問題,現(xiàn)在才意識到嚴重性。鄭北夕說鄭北林不懂責任。阮捷現(xiàn)在卻忽然覺得,他不是不懂責任,而是不想承擔。他鄙夷彭馳軒,是因為他想承擔卻沒有能力,他看不起李和安,是因為他走了這一步,卻不想肩負責任。而他自己,一直站在紅線之外。鄭北林整個早上滿課,很早就起來了。照例跑完晨跑,給家里一大一小兩個小孩買來早餐,三人一起吃完,一起出門,他帶著喬銳去停車場,阮捷出大門去地鐵站。休息了一夜,鄭北林又恢復原來的樣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閑聊,再問他晚飯吃什么,然后照例被喬銳奪了話頭,最后成了喬銳點單。中午阮捷接到陸之瑤的電話,說她要面基。阮捷上網(wǎng)只潛水看看論壇,刷刷微博微信,打LOL和WOW接觸得最多的也只是室友,對陸之瑤喜歡的這一套網(wǎng)上交友不太了解,條件反射就是新聞報道里的各種慘劇。立馬逮住她問具體情況,陸之瑤會錯了意,以為他是八卦老毛病犯了,半是羞澀半是炫耀地將細節(jié)娓娓道來。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她這么一細說,阮捷才知道所謂的面基,是和網(wǎng)游里結(jié)識的男人見面,聽她那個說法,好聽些說是奔現(xiàn),難聽些講就是約炮。兩人在游戲里是情侶,才一個多月,發(fā)現(xiàn)是同城,就想發(fā)展發(fā)展。從來沒聽她提過,阮捷堅決反對,結(jié)果陸之瑤態(tài)度硬起來,他也沒辦法了,好在陸之瑤也留了一手,來電話的目的就是想讓他陪著,多個男孩子在身邊有個保障。“你就做個暗衛(wèi)吧,咱們商量個手勢……就二吧,我比個二就說明有事了,你就出來照臉PIA,幫我揍死丫?!?/br>“……”阮捷斟酌良久,“我就一個要求?!?/br>陸之瑤語氣豪爽:“說。”阮捷:“能換個手勢嗎?”“……”“我總覺得那個對我存在一定的侮辱?!?/br>“……”最后手勢沒換成。時間是禮拜五晚上,地點在靠近陸之瑤上班處的一家慢搖吧。有了前車之鑒,這次阮捷提前給鄭北林打了報告,鄭北林本來就不會管教他這些,加上這幾天兩人關(guān)系又拉遠了幾步,幾乎眉頭也沒皺,就點了頭。鄭北林周五的課在早上后兩節(jié)和下午頭兩節(jié),阮捷中午不回家,喬銳在幼兒園吃,他一個人急匆匆回去又趕來也沒意思,照舊吃食堂。早上最后一節(jié)課后幾分鐘,教室里響動逐漸大起來,學生都有些躁動,窸窸窣窣的聲響稍微蓋過鄭北林的聲音,鄭北林面色如常,只把音量提高一些,繼續(xù)翻動PPT講解,倒是前排的學生眉眼間透出些不滿的情緒。鈴聲響,鄭北林立即打住話音,學生們稀里嘩啦站起來,大聲交談著陸續(xù)離開。鄭北林不忙收拾東西,按著慣例,有學生上了拿著本子上了講臺,他稍稍低下頭聽他們挨個提問,在拿著碳素筆在他們送來的草稿紙上邊講邊劃。建筑工程男女比例嚴重失調(diào),鄭北林向來嚴肅,課上也不會開什么玩笑,閑扯幾句的強調(diào)都沒有,女生對他多少有些畏懼,相較而言,一些自來熟的男生比較親近他,這會問完問題,還有邀他一起吃飯的。鄭北林婉拒了,拿著書離開教室,教學樓已經(jīng)半空,走在大廳里還能聽到腳步聲的回響。出了大門,兩個身形高挑的男人在臺階前閑聊,一個長風衣,灰色西褲,嘴角一直掛著笑。一個一身藍色運動服,看起來要年輕很多,背著雙肩包,頭發(fā)剃得很短,眼睛比較小,嘴唇厚,笑起來有些傻。聽見動靜,兩人一起扭頭,視線相對,穿運動服的忙叫了聲鄭老師。三人一起去最近的北食堂,點餐,鄭北林率先抽出飯卡來刷,藍運動服錢包拿在手上,稍微一愣,道:“該我請兩位老師的?!?/br>鄭北林笑了笑,沒接話。長風衣笑道:“讓他請,財大氣粗。”藍運動服咧嘴大笑:“裴老師還是這么損。”裴歌含笑聳肩。一陣鈴聲響起,食堂吵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