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乏亞裔面孔。許霜降對陳池的印象已經(jīng)比較模糊,她同學(xué)的同學(xué)都來了好幾撥,人不矮、長相不難看的東方男青年最近遍地走,所以她萬萬不敢先認(rèn)。 陳池后來解釋他的兩分鐘呆滯:“我在比較我的感覺?!彼穯栐S霜降,“你呢?傻站著干什么呢?” 許霜降回了一句大實話:“我在等你的感覺?!?/br> 陳池一直以為被恭維和期待,十分地得意,可惜他沒聽出許霜降在辨識人臉上的遲鈍。 兩人的第一次約會還全程AA制。 因地制宜,入鄉(xiāng)隨俗,許霜降做得相當(dāng)自然,車票門票都只給自己買。連AA制的委婉風(fēng)格都沒有體現(xiàn),比如說兩人的錢集中在一起,由其中一個人去買票。 她自個掏錢包自個買票,然后溫婉地站在一旁等陳池。 陳池好幾次都想摸自己的鼻子。 他是做了萬全準(zhǔn)備出發(fā)的,甚至飲料都帶了雙份,結(jié)果許霜降搖搖頭,拿出她自己的礦泉水,連飲料也用不著他的。 還好,陳池一下火車就送了許霜降一盒巧克力。 許霜降的信條是,不要隨便接受異性的禮物。她推辭不掉,大方地接了。但她還得快,在逛完公園送陳池離開時,她在火車站買了薯條,怕陳池不要,她給自己也買了一份。 兩人就站在薯條店外面,一邊吃,一邊聊公園觀后感。 “今天人很多?!?/br> “嗯,周末肯定比平時擁擠一些?!?/br> “花真漂亮?!?/br> “是啊。” 兩人一對一答,說得相當(dāng)泛泛。 薯條吃完,許霜降望著陳池,客套道:“那,陳池,時間差不多了,你去站臺吧,我就不上去了,回去慢點?!?/br> 最后一句聽著比前幾句暖心,其實完全是中國式的人情話,快慢不是由陳池決定的,火車的時刻表早就定好的。 陳池笑容可掬,在許霜降側(cè)轉(zhuǎn)身時,忽然說道:“霜降,你路上小心?!?/br> 許霜降微怔,綻開笑容“哎,哎”兩聲。直到出了火車站,她才骨溜著眼珠忖度陳池的意思,霜降和許霜降在國人的理解中是不一樣的,相處熟絡(luò)了倒是可以叫得隨性些,經(jīng)過這一天的同游,說熟也熟,說不熟也不熟,陳池在公園還是連名帶姓地稱呼她,最后告別時那一句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 她后來真找了一個機(jī)會盤問過。 那時陳池才將第一趟約會中對許霜降的不滿抖落出來:“你還問?你說我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我起早摸黑,坐幾個小時的火車去看你,為這一趟,我前前后后策劃那么多心思,還熬了幾宿趕作業(yè),你就連上站臺陪我等幾分鐘的時間都不肯付出?!?/br> “我不陪你一整天了嗎?怎么沒付出?要是我不配合,你策劃再多心思都沒用,自己逛公園去吧,或者我拉一群人和你一起逛?!?/br> “還嘴犟,當(dāng)我不知道你真拉過一群人吧?!标惓匦敝劭催^來,“我倒是想問你,你怎么沒拉來?你自己覺悟了?” 許霜降有些心虛,又很好笑,她是想拉人卻沒拉到,她探問道:“要是我真拉了一群人呢?還有后續(xù)嗎?” “當(dāng)然有后續(xù),后續(xù)就是我把巧克力當(dāng)場拆開,分給所有人吃,你以后再沒份?!标惓貧獾馈?/br> 巧克力確實是陳池的后續(xù)。他回去后就開始每天固定時間聯(lián)絡(luò)許霜降,起頭第一句話問道:“霜降,巧克力好吃嗎?” 霜降這個稱呼,不再是許霜降先前猜測的口誤,而被他扎扎實實地落筆確定下來,自此維持了一段時間。 “很好吃,謝謝你?!痹S霜降秉著禮節(jié)客氣道。 事實上,許霜降吃得不慢,當(dāng)晚一回到自己的學(xué)生公寓,就拆開來查看。 逛公園那天風(fēng)和日麗,天氣很暖和,巧克力放在許霜降的背包中,太陽高高地烘著,她身體的熱量源源不斷地傳著,一整天她都在怕巧克力化了,那就可惜了。 出來生活不易,她對陳池的這份心意很領(lǐng)情。因為她用薯條或多或少地還了,所以她吃得比較安心。 陳池見許霜降喜歡,他心里更喜歡,巧克力換回一份薯條,物質(zhì)上有來有往,精神上還遠(yuǎn)嗎? 逛完公園后,他們的日常聯(lián)絡(luò)由巧克力開始,轉(zhuǎn)到對當(dāng)?shù)靥厣允车耐扑]評論上,隨之很自然地就會說“我午餐吃什么了”、“同學(xué)聚餐吃什么了”、“我想念家鄉(xiāng)的什么了”……漸漸滲透到個人生活中。 再慢慢地,會互相說起學(xué)業(yè),說說自己最近在忙什么。 許霜降已經(jīng)習(xí)慣了和陳池的每日聯(lián)絡(luò),陳池很幽默,冷不丁冒出幾句話讓她發(fā)笑,和他交流時,許霜降心情通常都很愉悅。她和陳池的見面時間加起來不滿二十四個小時,但是陳池似乎成了她很熟悉的一個人,他們甚至都大概知道對方這周有幾節(jié)課,課余時間都用來做什么。 有一個周六,嫻從超市回來,遇見她出門,招呼道:“許,這么認(rèn)真?要去電腦室?” “不是,我去火車站?!?/br> “那個男人來了?”嫻脫口問道。 “哪個男人?”許霜降莫名其妙,火車站附近有個同學(xué)過生日,請了幾個人去宿舍小聚一下。 “送你巧克力的那個男人啊?!?/br> “不是,我去找同學(xué)?!痹S霜降愣過之后直笑,她把陳池的巧克力分了一點給嫻,還曾被嫻鼓著眼睛問道:“中國男人這么浪漫了?” “許,我看你這么高興,以為那個男人又來找你了。” 許霜降實在接不上話,只好傻笑。語言溝通不暢帶來的最直接后果是,在任何話題上都永遠(yuǎn)沒法含蓄委婉。 陳池,那個男人? ------------ 第010章 憨大有客來 陳池在假期一開始又來了。 他有個兩日游的計劃,先到許霜降這里,大街小巷兜一天,然后想邀許霜降一起去阿姆斯特丹玩一天。 許霜降在車站等陳池的時候,心里很忐忑。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 上次陳池來時等同于陌生人,結(jié)伴看花,看完就散,她坦蕩得很。這次卻很熟了,但那種熟悉又帶著虛幻感,她熟悉他的文字,他的用詞語氣,他生活中的點滴趣事,卻還不太熟悉他的長相他的表情,這讓她在接真人時有點不適應(yīng)。 許霜降還在尋思接待規(guī)格。 陳池一下車,又是一盒巧克力:“霜降,這是另外一家店鋪的,據(jù)說也很好吃。” 比利時的手工巧克力一直享有盛名,陳池很會送禮物。 許霜降笑著接過:“謝謝,陳池,以后別買巧克力了,我小時候換蛀牙,我媽一直叮囑我不要多吃甜的?!?/br> 這事是真的,許霜降很能吃甜食,再甜也吃得下,所以她mama讓她少吃,而且,許霜降覺得不能一次兩次地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