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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都不識。她挑花只看顏色和個頭,但凡綠葉紅花或者綠葉黃花,就已經符合了她的基本要求,個頭須不大不小,太小看不過癮,太大沒法放在窗臺曬太陽。 許霜降挑中了一盆,扭頭問道:“陳池,好看嗎?” 陳池站在鋪口,陽光灑在他肩膀上,他的臉朝里望著許霜降處,聞言卻仍像剛醒悟過來一樣,慢半拍地微笑:“很好看?!彼统銎A,轉向攤主,“多少錢?” 許霜降稍愣,不由羞窘,她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純粹地問問他的意見。她急忙拿出錢,遞給攤主。 攤主是個高高壯壯的中年胖大叔,他疑惑地瞅瞅兩人:“誰買?” “我?!痹S霜降搶先道。 胖大叔伸手接過她的錢,沖陳池嘿嘿一笑。AA制深入人心,誰要的東西誰付賬的理念浸透了生活中的每一處。 兩人在胖大叔響亮的再見聲中走出去,陳池歉然說道:“霜降,我來拿?!?/br> “很輕呢。”許霜降沒松手。 陳池沒有再堅持。 回到公寓后,許霜降把花放在窗臺上,拿起桌上的杯子,將里面剩下的幾口直飲水倒進盆土中,轉身見陳池正打開他的背包拉鏈,她笑問:“陳池,你想喝點什么?我有花茶,速溶的?!?/br> 陳池搖搖頭:“霜降,不用忙,我一會兒就走了?!?/br> 許霜降稍訝,不出聲地微微頷首。 “霜降,這是車燈,”陳池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紙盒,“我去幫你換上。” “謝謝你,我自己來就可以,這個一卡就好了,我會的?!?/br> 自行車的車前燈很小一個,比許霜降的拳頭都小,按到車前桿上,晚上自己會發(fā)亮,遠程紅光可以讓對面的車輛清晰地辨識到有自行車在行進。 許霜降今天在路上就遇到了一家單車售賣店,想著陳池要給她帶一個,遂沒有進去買,這時她大大方方地接過了車燈。 陳池又拿出一個扁平的塑料盒:“霜降,這是一套自行車的修理工具,你平時備著?!?/br> 許霜降有點傻,她當然知道里面有什么,男同學們甭管中外,幾乎人手一份,就預備著哪天自行車壞了,好自力更生修修補補,工具盒里有好幾片破胎補洞用的橡膠片呢。 ------------ 第045章 悲傷的擁抱 “我的車質量蠻好的,沒出過問題。 ”許霜降喃喃道。 “時間久了也會磨損,備著吧?!标惓貙⑺芰虾蟹旁谧郎?。 “哎,謝謝。”許霜降說得萬分糾結,腦中閃過小時候見過的自行車修理鋪,那個忠厚慈祥的老爺爺換成她,地上放著半臉盆水,人蹲著,扯著自行車紅色的內胎一段段地浸在水里,查看是否有咕咕冒泡的漏氣口。 陳池指望她能干到這地步?許霜降自己很不自信。 不過據(jù)她所知,男同學們或多或少都有這方面的手藝,如果她的自行車壞了,到時候她手里頭有修補工具,再厚著臉皮請同學出人工,倒是能找出愿意相幫的人。 她古里古怪地又瞥了一眼塑料盒,算是默認收下了。 “霜降,這是黑巧克力?!弊源蛟S霜降說不能多吃甜食之后,陳池送給她的統(tǒng)一是黑巧克力。 許霜降琢磨著要不要和陳池說,她其實不愛吃黑巧克力。 還在猶豫中,陳池又拿出一樣:“這是拌飯醬,我在中國店買的,你煮面或者炒飯都可以放一點,我試過,很香?!?/br> “我也買得到的?!痹S霜降結結巴巴地說道。陳池照顧到她的日常飲食了,她心里很是惶恐。再說,她真買得到,不買的原因只是因為她圖方便,經常吃面包,用不上這些佐料。 “我不知道,不過已經帶過來了,你用吧?!标惓匚⑿Φ?,他接著掏出兩樣,“這是華夫餅,連秀秀和一些女同學吃過,據(jù)說很好吃,你試試看。 ” “這是面包,和一般面包不一樣,不酸也不咸,我在那邊只看到一家超市有,帶過來給你嘗嘗,昨天買的,你最好快點吃完?!?/br> 許霜降有種怪異又熟悉的感覺,就像高中住宿時,她周末復習不回家,mama帶著家里做的菜,裝了一個又一個食盒,尋到她的宿舍,拿出一樣介紹一樣,給她改善伙食。 其實不見得有多好吃,但就是很溫暖,一點一滴沁在心脾。許霜降那時候不懂,后來離開家才慢慢懂了。 這時,她站在桌邊,竟不知道要說什么,只是半垂著眼眸,視線落在桌上的一堆東西上,低聲道:“你不用買這么多。” “沒有了,”陳池最后拿出紅色絲絨盒,遞過來,“霜降,送給你?!?/br> 許霜降驟然嚇一跳,紅色絲絨盒啊,這可是像放首飾的,她壓根不接,笑著搖頭:“你送給我太多東西了,這個不要了?!?/br> “是一枚玉佩。”陳池打開絲絨盒,取出玉佩,綻開一絲笑容,“喜歡嗎?” 許霜降瞅瞅玉佩,鏤空花紋,她好奇問道:“刻的是什么?” “好像是鳳凰?!?/br> 許霜降終于找到了一個婉拒的理由:“我不屬雞,我要不合適呢?!?/br> 陳池微微苦笑,坦言道:“霜降,收下吧,我也不知道真假,我給國內的幾個珠寶商做翻譯,他們送給我的。” 許霜降還是沒有接,要是真的,那就太貴重了,她受不起。 她笑著把桌上一堆東西往她身前扒拉過來幾厘米:“我已經有很多了,玉佩真不要,你拿回去吧。” 陳池定定地望著她,牽起嘴角笑了笑,把手縮回去了。 許霜降很是過意不去,怎么說也是她拂了陳池的好意,她轉開話題,很殷勤地說道:“陳池,你坐吧,我去泡茶,還是你想喝冰的飲料?” “什么都不用,霜降,”陳池輕聲道,“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 許霜降默默地看著他拉上背包拉鏈,終于忍不住問道:“陳池,你有什么事?” 陳池頓住,抬眸望向她,許霜降稍稍遲疑,緊接著真誠地問道:“我可以幫得上忙嗎?” 不知怎地,許霜降黑白分明的眼睛讓陳池心中突然滿是酸澀,他重重吸口氣,垂了眼瞼,在長久的沉默過后,低聲說道:“我的外婆過世了。” 短短一句話,他停頓好幾處,似是極力在克制急涌的哀戚。許霜降驚訝而同情地望著陳池,他抿著雙唇,視線調往別處,半晌,啞聲說道:“霜降,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 許霜降上前一步,離陳池非常近:“陳池,我的外公也過世了,我懂。” 陳池怔怔地凝望著她,兩人在靜默中對視,他突然伸開雙臂,將許霜降抱住。 許霜降非常意外,腦中頓時空白,她僵著手腳,一動也不敢動。 陳池的臉埋在許霜降的發(fā)間,慢慢地,他的